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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處栓一只老鼠,聽那老鼠四處逃竄而不能逃脫,他隔了兩丈遠摸起旁邊的飛刀一個一個扔過去。☆、二四一【第二百四十一章】每天暴怒也解決不了事,遲衡令人在籬笆處栓一只老鼠,聽那老鼠四處逃竄而不能逃脫,他隔了兩丈遠摸起旁邊的飛刀一個一個扔過去。前前后后扔了三十余次,一把也沒扔中,遲衡難免扔得心煩氣躁,一口氣抓起三四把全部丟過去,哐當當數聲響,一把沒中,老鼠嚇得吱吱的亂竄叫得更響。紀策快步過來:“將軍,壘州有戰報?!?/br>遲衡狠狠地一拍桌子:“說!”紀策佇立不語。遲衡握緊拳頭顫了一會兒,壓住心口的郁悶和狂躁,緩步走回書房,好半天氣緩了過來,抓住杯子喝了一口茶:“說吧,容越給我帶來什么好消息!”“七月初十,容越攻下玢州灰子磨城,這里還有一封給你的信函?!?/br>紀策聲音緩和一一念來。寥寥幾句,都是安慰的話,問為什么會遇刺,說已派最厲害的郎中到安州了,最末讓遲衡不用擔心,說梁千烈控曙州、岑破荊掌夷州、他領壘州的兵士三面夾擊,玢州也就是手到擒來的事,十二月一定回來吃慶功宴。遲衡讓紀策念了兩遍,感慨說:“為什么我最想念的人都不在我身邊?”簌簌兩聲,信紙發出輕顫。像皺了又撫平。紀策聲色如常:“有一個事我瞞著你。這次容越攻下灰子磨城,有大半的原因,是得了顏鸞的九弟:顏羿的相助,顏羿擅水戰彌補了容越的不足?!?/br>遲衡冷冷地說:“我說過顏氏的人不能出現在乾元軍?!?/br>當年龐大的顏氏一族遲遲不肯出京城,才引來后面的無數事。他無法想象為什么一個家族都會拘束于王朝之下,而讓顏鸞一人在外面奔波。當初若不是因為他們的愚忠,顏鸞不會死,這是遷怒,但于遲衡看來不可饒恕。見他怒意浮上,紀策緩緩地說:“顏氏一族均擅征戰。當年,顏鸞的每一個兄長都戰功赫赫或嶄露頭角,朝廷忌憚,所以挑出了年輕且不是最出眾的顏鸞。他的兄長都是變相被軟禁于京城的,絕不是懦弱或安于現狀?!?/br>遲衡冷笑兩聲:“朗將死后他們做了什么?”“成王敗寇,他們做過許多只是沒有成功而已,顏鸞的五哥顏翦多次和我提及期望能讓顏氏子弟入乾元軍。是我,讓顏羿投奔容越去的?!?/br>遲衡動怒:“顏翦為什么會在安州?”聽他這么問,紀策心如明鏡,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下,坦誠道:“安州,是顏氏祖籍所在,壘州只是暫駐之地。顏翦于數日前率部分顏氏子弟抵達安州顏氏舊址,順路過來和我敘敘舊。我知道你不喜歡顏家的人,想等合適的時候讓你們會一會面。遲衡,你若是見了顏翦就會明白絕非你想象那樣?!?/br>“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br>紀策知道多說無益,嘆了一口氣:“也好。今年五月濘州遇澇災,賑災不濟,我現在要去處理些后事?!?/br>“別走?,F在乾元軍里,有多少顏氏子弟?”“只有九弟顏羿?!?/br>“紀副使,我信你?!?/br>好半天,紀策忽然輕笑:“你放心,即使變成了乾元軍,也不能抹去它是我和顏鸞一手建立起來的曾經。它是我的心血所筑,我不會容許任何人毀了它?!?/br>遲衡抓住了紀策的手,手指削瘦,修長如修竹。從不曾如此相觸。雙手相握,熾熱如火,遲衡的心一軟:只要相觸,疏離就會變得柔軟,冷靜會變得綿長。紀策喜歡將書敲在遲衡額頭,紀策喜歡揶揄,紀策喜歡輕描淡寫就把重要決定做了——紀策,不是那么冷的人,聲音總是疏離,是因為無法看見他面容上的微笑……遲衡輕拽了兩下,緩聲說:“紀副使,我要是發脾氣了,你別在意。要是犯渾了,你一定要記得打醒我!”“給我備一個大權杖才行?!?/br>遲衡使勁拽了一下,這次,紀策很無奈地蹲下。遲衡將他的手放在膝蓋:“乾元軍如今占據四分元奚江山,我無愧朗將,無愧于你,也沒有對不起乾元軍的任何一個兵士。紀副使,我的眼睛若是好不了,乾元軍還是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br>“胡說什么呢!”“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沒有遺憾?!边t衡忽然笑了:“每天晚上,我都夢見小鬼在糊我的眼睛。紀副使,是不是因為我造孽太多了,可我沒法后悔,也絕不后悔!”紀策很堅定地說:“你的眼睛一定會安然無恙?!?/br>遲衡與紀策之間,總是忽而溫情,忽而疏遠,大部分時候是淡淡的。紀策的聲音,比宇長纓的聲音遠了很多。遲衡不喜歡這種疏遠的感覺,他從來不知道,微笑的紀策,原來聲音是溫潤又清冷的。看不見了,反而更能體悟到對方的情緒。宇長纓張揚的另一面,是溫和,是入骨的體貼和悲憫。而紀策溫和的另一面,是冷酷,是決斷是非的果敢和說一不二。這樣的紀策,是被溫和表皮掩蓋掉的紀策??蛇t衡并不那么喜歡,他喜歡那個滿面春風的紀策。這天早晨,遲衡才出房門就聽見咯咯的笑聲,銀鈴一樣清清脆脆,竟是小孩的聲音。聽聲音,有三個,約莫十來歲的樣子——這地方除了兵士哪兒有小孩?有多久沒有見過小孩了?遲衡并不喜歡小孩,唧唧咋咋的一刻不得消停,這又是哪里來的呢?遲衡才一踏進院子,嬉鬧聲驟然停了。聽見一個小孩低聲說:“是不是他?”三個人圍成一團嘰嘰喳喳說了幾句,一個孩子才吸溜著鼻涕,大著聲音說:“子揚見過將軍?!绷韮蓚€孩子也爭先恐后地說:“子溫見過將軍”、“子炎見過將軍?!?/br>誰家的小孩?紀策的聲音響起:“遲衡,這是我家遠房親戚的三個孩子,特地送來看看,過兩天就回去?!?/br>遲衡平靜地嗯了一聲,緩步走到院子,嫻熟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這時就聽見子揚自以為低聲地說:“不是說他瞎了嗎?眼睛好亮,一點也不像瞎了?!?/br>遲衡臉色一沉。子炎立刻說:“你不想吃糖糕了!副使說不能提瞎字,一會兒他生氣了怎么辦!”旁邊兩孩子頓時噤聲。遲衡不怒反笑:“紀副使,糖糕呢?”哇!三聲歡呼聲同時響起而后腳步紛亂,看來是迫不及待跑向了紀策,一個一個圍著打轉,聲音著急得不行:“副使,副使,你說過,他笑了就賞我們!”紀策哭笑不得嘆了一口氣。三個小孩天真無邪,也不懂得看人眼色,吃過了糖糕就繞著院子追打玩耍,有個還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