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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哥扛得住乾元軍的刑罰,一個月后一年后我都無所謂。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br>“……后、后天……明、明天?!?/br>“這有什么不同?”遲衡覺得匪夷所思,心說書香門第出來的人,真不是自己能理解得來的,難不成這早一天遲一天還能怎么著,還不如躺平讓自己上過就完了,不過楚秋那樣子著實很讓人動心。遲衡并非恃強凌弱的人,遂點頭笑著離開了。遲衡離開后,楚秋籠了衣裳,站在垛墻那里兩腿還發軟。不一會兒,又有腳步聲上來了,楚秋心中惶惑不安,以為遲衡反悔又回來了。月下,石墻的那邊靜靜地走來一個人,淡藍色的長裳,有些削薄,雪如梨花,梨花如雪。楚秋心頓時定了下來,他過目不忘,乾元軍里的將領只見一面都記下,勉強道:“紀、紀軍師?!?/br>紀策掃了一眼淡淡地說:“既然想救令兄,又想不勞而獲,哪有的事?”說罷要離開。楚秋知道紀策是軍師,遲衡極聽他的話,連忙過去將他的袖子拉住,放低姿態道:“紀軍師留步!我救兄心切,但以這種奇恥大辱的方式委實心中不愿意,讓我散盡楚家的家財也好、什么都好,只要別是這種。都是男子,我不好這個,實在無法從容以對,只是遲將軍偏偏……所以我也沒有別的法子?!?/br>紀策沒說話,只是沉吟。楚秋何等聰慧,知道紀策與遲衡是完全不同的人,都是書生重名節重聲望也許會惺惺相惜,遂更加誠懇地懇求,斷斷續續說了一盞茶的功夫。紀策才緩緩松口:“你是不想跟遲將軍,又想讓令兄逃脫刑罰。事情難有兩全,你愿意冒險之后最終可能仍然是一樣的結局?”“只要吾兄不再受苦?!?/br>紀策望著楚秋的臉若有所思:“雖然相差甚遠,或可一試?!?/br>次日,遲衡才將夷州事宜部署完畢,給石韋一一交代。楚秋隨后穿著博衣進來了,不再像昨晚一樣可憐兮兮,而是復歸風流才子的模樣,讓人看著動心又想捉弄,遲衡揉了揉額頭:“你想通了?還是又推到明天、明天的明天?”楚秋將一紙契約獻上下定決心說:“想通了,還請將軍按個印子?!?/br>遲衡拿起一看,樂了。契約說得明白,楚秋歸遲衡任意處置,但遲衡要將楚肅單獨囚籠,日后再不施加責罰,一年后釋放。遲衡心說楚秋還是拎得清的,立即釋放是絕對不可能,一年之中,勸降也很有可能,都不虧??粗锒伎煲С鲅淖齑?,這種賣身契約還真為難了他。遲衡大筆一揮署上名字:“還有什么?”楚秋神情略是古怪,咬著牙齒說:“我、我們安州的禮儀,至少得擺酒設宴,才行的?!?/br>遲衡差點一口茶噴出:“擺酒?設宴?我是不是還得下一擔彩禮到你楚家?楚秋,你暈頭了吧,你不是顧忌名聲嗎怎么還鬧到婦孺皆知?再說我跟你就是……我頂多霸你個一月半月就放回去了?!?/br>楚秋漲紅了臉。說了幾句后遲衡才明白楚秋的擺酒設宴就是一桌子人吃吃喝喝而已,然后楚秋會將新房布置一下顯得喜慶。遲衡嘴角直發抽,心說這弄得跟娶親的一樣,楚秋昨天還那么矜持,今天忽然間變成非要明媒正娶!反正就這一畝三分地,就算楚秋折騰也折騰不出花樣來。遲衡一揮手:“行行行,你愛折騰就折騰去吧?!?/br>心說果然是做派詭異的名士,平常人恨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楚秋反其道而行之,那昨天那副鵪鶉樣倒是為了什么。其時天冷,粟山關地勢高峻,風吹如刀削,沒事大家也愛喝兩盅暖暖身。當天傍晚下起鵝毛大雪來,到了晚上也沒停,關口的城墻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遲衡設下宴席讓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沒有不透風的墻,岑破荊將遲衡打趣了半天還說要鬧鬧洞房,容越壓著遲衡灌得東倒西歪,連石韋都敬了好幾次酒說不醉不歸,其他的人遲衡就更顧不上了。這次的酒就是莊期帶回來的“白日醉”,喝了上頭,遲衡暈暈乎乎的。眼看著月影移過,岑破荊笑著將容越拽開:“再這么灌下去他還當得了新郎官不,留著點力氣咱們聽墻角去!”容越這才把遲衡放了。遲衡搖搖晃晃,往房中走去,沿石墻掛著幾個紅燈籠,紅艷艷得刺眼,不自覺的遲衡心口就隱隱發疼。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但門口的護衛忠心耿耿,楚秋也耍不了什么花招。遲衡推開門,頓覺眼前閃爍無數的紅影。比手臂還粗的紅燭,比血還艷的紅幔,甚至地上鋪設了紅色的繡花地毯,遲衡覺得有什么在心口呼之欲出,一步一步朝大床走去。床邊,宇長纓微一點頭,將床幔掀開。遲衡愣住了,床上,一人目無表情地端坐著,劍眉,束發,一襲紅裘衣刺人眼目。刺人心脾。遲衡猛退兩步,心口都被利刃驟然刺進一般,一股甜腥涌上,他猛然咳了兩下,一口血噴出,一邊噴,一邊猛然向后倒退。宇長纓驚了,床上的人也驚了,隨后的岑破荊和容越急忙將遲衡扶住。遲衡用力一甩將二人甩開。跌跌撞撞出門去,他退得太快,踉踉蹌蹌沒幾步就跌倒在雪中,又有一口血噴出,白雪,紅血,遲衡甚至來不及出聲,倒在雪地之中,人事不省。楚秋站在門口,一身紅衣,呆呆地看著。三天后,遲衡緩緩醒來,岑破荊和容越都沒在,紀策坐在一旁,拿著一卷書看得入迷,屋子烘著火爐,暖暖的,燃著檀香,很好聞。遲衡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說:“紀副使,水?!?/br>紀策目光移來:“醒了?”遲衡連喝了好幾口:“酒喝多了,胸口燒得很,夢里找水差點找瘋了……咦,這是什么茶?梅花茶?梅花泡雪?紀副使還真是有雅興??!”喝完水,遲衡覆在被子上,臉頰蹭了兩蹭,清醒之后吸著涼涼的空氣,真舒服。停了許久,紀策說:“楚秋現在在牢中,與楚肅一起?!?/br>遲衡懶懶地說:“就按契約上的做,楚肅單人單牢,關著就行。至于楚秋,讓他回家去,不要再讓我看見了,永遠不要?!?/br>紀策點點頭。楚秋被送回楚家。其后,他曾數次來粟山關探望其兄,楚肅待遇均如契約上所約定。當然,他也不需要小心地避開遲衡,因為遲衡并沒有一直呆在粟山關。再往后的某一年,元奚恢復科考,楚秋被舉薦至京城翰林院任職。前朝中,翰林院的血紅木芙蓉盡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