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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容越忽然冒出一句:“遲衡,別說這個每天能趴在遲衡大腿上的是——駱驚寒!他不是臉上一大塊斑嗎?他不是其貌不揚嗎?咱們都快把石城刮掉三層地皮了,結果他在咱們眼皮底下,呃,讓我冷靜冷靜!”清晨,大家就都已知道昨天的事了,個個驚得不像話。當即分頭行動。岑破荊叫崔子侯來見,順便看他的反應,果然他見了楚公子一驚,雖同樣不忍直視,但神情尊敬。又將駱驚寒的婢女招來,果然都說,平日里駱驚寒的臉皮僵硬似假皮。他曾有過一次大病,大病愈合之后,照料他的婢女和老仆都不知所蹤了——據說駱驚寒幼時長得極俊,就那一次大病,毀了容貌。見了楚公子的背影,都說很相似,只是舉止不似。而重兵的護衛見了楚公子,也說只見過一次,拿的是駱驚寒的牌子——正是遲衡第二次見楚公子的那次,想來,他是一時倉促,所以來不及換嗎?原因尚不可知。但他也說,楚公子與駱驚寒的背影神同一人。古照川也有許多信報:比如駱驚寒有病,比如他疑心極重,比如他郁郁寡歡。聯系所有的蛛絲馬跡,答案已昭然若揭:楚公子就是駱驚寒!因為年幼那次病,不知發生了什么導致他易容出現——也許是病情導致性情大變,也許是為了更好的掌權,他的真實面容姣好,不易服人。而遲衡十分巧的,竟然見他兩次,都是真容。古照川緩緩道:“難怪崔子侯他們在城池被攻破之后,會顯得這么平靜。只怕早知道駱驚寒的病了,一州之主得了這種不可控制的病,確實很悲哀。也難怪駱驚寒選擇的將領,多是儒將,也是怕病時反叛吧?”溫云白道:“他雖然癡傻,但舉止確實有世家氣度?!?/br>岑破荊也說:“難怪咱們會在石山見到他,石山頂上有駱家先祖的牌位,他不會是準備跳崖以自謝駱家祖先吧?”容越郁悶地說:“不要都這么事后諸葛亮行不行!依照安錯的藥性和估計,他只要一個月就會完全清醒并記起來的!”容越久久不能平靜。睡前,躺在竹床上,輾轉反側,戳了戳遲衡的脊梁骨:“遲衡,你知道嗎?駱無愚糾結了幾個城池的兵力,集中來攻石城了,咱們要不要把駱驚寒關起來?”“不用,你扛??!就靠你了!”“喂,跑了咱就虧大了!”“他跑不了的?!?/br>楚公子——不,應該是駱驚寒,忽然站在床邊:“阿衡……”容越一哆嗦,單腳往席子上一踹:“楚……駱……不管你是誰,別這么忽然脫光了爬床行不行!爬就爬,你別披頭散發跟個鬼一樣,想嚇死誰??!”駱驚寒不理他。才從浴盆中走出來,渾身淌水,就往遲衡身上趴:“阿衡,我熱得很?!?/br>他會這樣,源于他針扎用藥后他體內燥熱,跟以前的冰涼正好相反。遲衡扶額,早該想到安錯的用藥習慣——把聾子治成啞巴,這下可好,又把一個人推入火坑:“楚公子,以后,我叫你驚寒,好不好?”“驚寒?”駱驚寒咀嚼著,似有感覺。遲衡給他披上衣服。駱驚寒強行擠在遲衡和容越中間,還是混混沌沌的喃喃著驚寒這個名字。床小,容越被他一擠兩擠,頓時就下去了,氣得一跺腳,恨恨地說:“床是我劈竹子做的,席子是我自帶的,憑什么把我擠出來啊。我看啊,早點被駱家的——駱無愚帶走算了!”一聽駱無愚這個名字,駱驚寒渾身一哆嗦,嘴唇發白。扎進遲衡的懷里:“我不要走!”“好端端你嚇他干什么??!”遲衡哭笑不得,拍著駱驚寒的背部安撫。駱驚寒就這么膩上來了,想推都推不了,好在,也不需要過多久了,他一旦清醒,就好了。“怎么嚇成這樣?”“他對駱無愚看來……不是怕,就是恨啊?!边t衡自言自語。不出三日,駱無愚就攻上了石城。遲衡引兵出戰。短短一月不到石城易主,兩人所處的位置也變了。駱無愚依舊是一襲黑衣,在烈日之下看著又熱又沉悶,他牽馬出陣,凝目遲衡:“聽說,駱驚寒在你手里!”一句話,坐實了所有猜測。崔子侯知道,石韋知道,其他的人的猜測等等都是讓消息泄露的原因,而駱無愚,看來只為駱驚寒而來。遲衡揚了揚頭,瞇起眼睛:“不錯?!?/br>“把他給我?!?/br>這么直接?遲衡一挑眉:“端寧侯駱驚寒已投誠顏王軍,駱將軍這樣咄咄逼人,莫非是想以勢壓主?”駱無愚呸了一聲,指著后邊黑壓壓的兵士說:“壘州還有十個城池,這里的兵只是九牛一毛,你們在石城里,也就是等死而已?!?/br>遲衡笑了:“壘州無論有多少城池都是駱驚寒的?!?/br>駱無愚一奮馬鞭,朗聲道:“遲衡,別想使詐,我也不多廢話,駱驚寒怎么可能投誠?你就算占了石城又如何,我現在統領著其他城池,數十萬援兵不日即到,遲早將你驅逐出壘州!”遲衡啞然失笑,不知道誰詐誰。“駱驚寒終究是我的胞弟,落到今日地步,我對不起先父。只要你放了駱驚寒,我立刻將嵬城、甯多城拱手相讓。至于其他城池,咱們各憑本事!”遲衡驚了。被駱無愚的條件驚得半天合不攏嘴。如果是別人,如此兄弟情深他都能理解,但駱無愚和駱驚寒?實在太出人意料了!這兩人難道不是一個期望一個死得越早越好么?駱無愚道:“遲都統,話我就說到這里,如何決斷,我明日再來!”說罷,駱無愚領兵而去??粗鴫局荼烤韷m而去,這一軍想來也是駱無愚拼的。遲衡想,這就是將領的氣勢,無論駱無愚帶的是誰的兵,只要他的指揮之下,都是極為強悍利落的!遲衡回去,與岑破荊一說。岑破荊張大了嘴:“不會有詐吧?再說嵬城、甯多城都是壘州重城。駱無愚若拱手讓出,他占據別的城池能有什么用?還不是等著他們掃平?他就這么想親手殺死駱驚寒?”“他不像那種卑鄙的人?!倍矣伤诶镎f出,竟然莫名覺得很兄弟情深。“八月天就涼了,遲衡,你對進攻壘州其他城池,如何打算?”遲衡凝思:“咱們都別急,以靜制動,駱無愚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