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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他了!你現在這么對他算什么,他找人□過你了嗎?你這么做,且不說不合顏王軍的法規,也太讓人……看不過去了。他一個敗軍之將,能怎么把你惹了,不就給你幾個白眼嗎?”岑破荊咬牙:“是他犯賤!他罵我出身卑賤,賤賤賤,我倒要看看誰最下賤!”遲衡簡直頭疼,都有病不是!“你們倆是八輩子的仇人是不,一個見不得一個,趕緊走趕緊走,以后崔子侯就歸我管了,你別插手?!闭f著直接把岑破荊推了出去。雖是俘虜,到底曾是守城之將,值得敬重,這般對待實在不堪。遲衡于是叫人做了上好的飯菜親自給崔子侯送過去,算是給他壓驚。雖然差點被□,崔子侯依然冷冷的。傲氣竟一點兒沒收斂。這人不知是不長教訓,還是就一根不識時務的傲骨呢?遲衡也沒生氣,好聲好氣地將飯菜放到他面前,不痛不癢說了幾句。兩人對坐著。崔子侯停了一會兒,慢慢端起碗吃了起來,又饑又渴,連湯都喝一干二凈了。饒是如此,他始終吃得很雅致。遲衡放下心來,至少崔子侯沒打算絕食或自盡,想活著,就是好事。岑破荊聽了之后直皺眉:“對他這么好干嗎?要我就直接下巴豆了!”遲衡但笑不語。一語成讖。誰也想不到,因這一句戲言,還發生一件有趣的小事。崔子侯后來與石韋一樣,也成了顏王軍的將領,當然他與岑破荊始終是相見冷眼以對。雖然□未遂,到底有過這等齷蹉事,岑破荊始終有點兒發憷,常對遲衡尋思:崔子侯沒找自己算賬,肯定是籌謀著大的陷阱。但崔子侯還真一直沒算賬。某一次,遲衡無意中說起了巴豆的事,打趣這二人。未過多久,岑破荊就上吐下瀉,直把半條命都差點瀉了,郎中一看就說是被下了巴豆。當好了之后,蹦下床第一個就是沖過去找崔子侯算賬。推門直入,崔子侯正在洗澡,半個背□著,傷痕赫然在目。崔子侯回頭,四目相對。岑破荊默然地退出,順手把門帶上,在門口靜默了一會兒,大聲喊:“崔子侯,當年我可沒對你下巴豆。今天這事就算完了。我怕你了,行吧!”當然,這一切都是后話。這里不詳述。卻說這一晚,遲衡和岑破荊難得又抵足而眠。他卻心系顏鸞。不知道顏鸞現在在哪里。岑破荊回來了,他肯定就不會營帳里出現的。遲衡越想越不舒服,遂起來,找了個僻靜但又敞亮的地方一個人發呆。冷風呼呼的吹。等了好久,久到他都瞌睡了,才聽見熟悉的一聲:“你發邪了?呆這里干什么?”遲衡驚喜回頭,剛撲過去,卻被顏鸞閃開。遲衡雙手揉了揉凍僵的臉皮,發出簌簌聲響,像枯葉一樣,扯出一個傻笑來:“朗將,我等你好久了?!?/br>顏鸞笑了:“我知道你們活捉了崔子侯?!?/br>遲衡湊上前,可憐兮兮地說:“朗將,我有點冷!”“冷你還傻站著?冷你還不回去?”顏鸞莫名其妙,把裘衣解下來要給他披上。實際上他穿得也很少,裘衣下就是一件薄薄的單裳。遲衡死活搖頭,卻捏住了裘衣的一半:“朗將,我們一起披著?!?/br>顏鸞笑了。把遲衡笑得莫名其妙,耳朵開始發燒臉頰開始發燙。等停了笑后,顏鸞才說:“遲衡,去年你若撒嬌還行,今年長成這樣再撒嬌可就不太像話了?!?/br>一年,難道就滄桑了這么多?連撒嬌都不招他待見了。好吧,有點兒沮喪。兩人并肩坐著,遲衡指著遠處漁水城城墻:“朗將,你喜歡看燈籠嗎?十五時,城墻若排成一排,那才叫一個燦若云霞呢。這種時候,他們竟然還有心情裝飾城墻?”顏鸞搖頭:“燈籠望歸,盼望征人早歸?!?/br>原來是這樣,顏氏的將軍府一定掛滿了燈籠,等待著顏鸞回去。“朗將,再有五天就過年了,又長了一歲?!?/br>“你多大了?”“我是正月生人,虛歲二十,實歲就滿十八了!”遲衡挨緊了顏鸞,興高采烈。他和顏鸞依靠在一起,那么近那么近,近到發梢時不時飄到自己的鼻尖,幾乎克制不住想要抱住他的腰。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遲衡在說顏鸞在聽。但遲衡很開心,即使風吹得這么冷。天空雖無月,心中已澄亮一片。次日,漁水城的降書到。來得太快,以至于遲衡都忘記了命人停下攻城。且不說一眾人的恍在夢中,霍斥看著降書,半天才說:“這就降了?我還沒打夠呢!”這邊方興未艾,卻不知那邊已支離破碎。等漁水城開門迎敵時。遲衡才發現,漁水城中所余的兵士寥寥無幾了。而容越那邊,降書一到,漁水城兵士都默默放下兵戈。此時,每一個人都已憔悴不堪。總之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塵埃終于落定,遲衡依舊爬上了城墻,暮風獵獵,他將城墻下的燈籠摘了下來,燈籠是竹質的,罩著絲,極為精致,他想送給顏鸞。可他沒有等到顏鸞。只等來一封簡單的信函,顏鸞說看到漁水城攻下,便安心去元州去了——是的,顏王軍的重鎮又由炻州遷到元州,他不能總在這里呆著。遲衡失落地站了好久。成功有百種滋味,心中之人不在身邊、不與自己一同分享的滋味最是苦澀。后來,他將燈籠交給了崔子侯,崔子侯一見,忽然盈盈含淚。后來遲衡才知道崔子侯的祖母九十余歲,模糊著雙目,為遠征的孫兒制了這一盞大燈籠,以祈平安早歸。除夕。漁水城靜悄悄的,遲衡讓各處點上燈籠,才有些人氣。一切皆平穩、有序,奇怪的是,在一干束手就擒的漁水城將領之中,遲衡卻并沒有找見石韋。莫非他趁亂離開了漁水城么?真是至為可惜的事。古照川聽后,笑了:“咱們把關把得多嚴,蚊子都沒跑出一個。再說以石韋的傷和我用過的藥,他肯定還需一種特別的藥才能根治。你去各藥房探聽一下,或許有眉目?!?/br>原來,古照川早就多了個心眼,那時就埋在了伏筆。半信半疑,遲衡果真命人去問,近來還真有人抓這一方藥。順藤摸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