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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要死,只不過身為都統不好意思跳腳而已?!?/br>岑破荊回頭就把遲衡的脖子掐住了:“哼!至少我沒蹦到椅子上去?!?/br>容越也掐住了遲衡:“濘州人怎么了?怕蛇怎么了?”遲衡掙扎著大笑:“替你說話呢怎么也掐我?也好意思,剛才抱我抱得歡實怎么不說,現在過河拆橋了!”容越惱羞成怒:“為什么一開始沒推開!連領主看我都怪了,受不了了趕緊回家!”三個人掐著鬧著十分歡樂。歇下來后,遲衡笑對岑破荊偷偷說:“一個別笑話一個,以前你見蛇也是一樣一樣的,果然當了都統不一樣,天塌下來都得硬撐著。等以后容越沒人可抱了,他也會泰山崩于前不動聲色的?!?/br>“誰不是這么過來的?!?/br>“還是曲央好,不管發生什么事都面色如常,反正都白得嚇人?!边t衡瞅了一眼呆坐一旁的曲央,今天他特別心不在焉,都不看三人打鬧了。心一動,遂悄悄和岑破荊說了早晨甘納和曲央曾離開的那段。岑破荊警惕:“我就說甘納怎么這爽快。你趕緊再去試探試探,別是有什么個中隱情吧,他也就和你好好說話?!?/br>輕輕一推,遲衡就到曲央跟前。曲央瞥了他一眼,聲色不動,只是微微將袖子往下拽了一拽。遲衡眼尖,看清他的小動作,迅速握住了他的手腕,翻過來,一道紅紅的隱絲沁在肌膚之下。像血脈,又比血脈更紅。遲衡疑惑。曲央漠然抽回了手。遲衡卻不松手,死死握住了。不管曲央的薄怒,遲衡憂慮地凝視他的眼睛:“曲央,甘納剛才和你說什么?”瞬間很安靜。岑破荊找了個借口,把還沮喪憤懣的容越拉著跑出去了。曲央微微仰望,大大開著的窗格透過的縷縷陽光均勻灑在他的臉龐,不同以往的面無表情,薄薄的嘴唇抿了又抿,掙扎了一下還是實說:“問我愿不愿意跟他?!?/br>遲衡驚了:“然后呢?你是怎么拒絕的?”“沒有,捉到炻州王之后,我會回來?!?/br>“是騙他的吧?”“不是?!?/br>“為什么?他拿我們的性命來要挾你嗎?”遲衡拽住曲央的手腕,脈與脈間的血絲,紅得分明,想起苦茲郡的種種詭譎民風,善下蠱毒,不祥的聯想串了起來。曲央沉默。“曲央,是這樣嗎?”曲央笑了,仿佛四季冰封的地方搖曳一彎清水。他從沒有這么笑過,分不清是苦笑還是開心的笑,或者無奈:“難道要挾我就會聽從嗎?你心里清楚,一定要說得那么明白嗎?”遲衡沒有辦法正視。“有一次,我差點殺了鐘序。那一早晨,我又想殺朗將?!鼻刖従彽卣f,“想了很多種方法,總有一種可以實現——這種事情藏在心里就可以,誰讓你非要問呢?我很慶幸,甘納給了一個地方可以容身?!?/br>遲衡松開了手。也許應該曖昧著,那天根本不該直接和他說,結果因為將他拒之門外,而徹底離開了:“曲央,我們可以成為一輩子的摯友,一起騎馬,一起打戰,為什么不行呢?”“你愿不愿意,一輩子只做朗將的將領呢?”“曲央……你不該……”曲央忽然憤怒,白皙肌膚下的血管若隱若現:“那我應該怎么做?你說我該怎么做?眼睜睜看著你跟他……還說什么讓我也喜歡朗將的蠢話?這怎么可能!如果不能給我承諾的話,就什么都不要說!”“你要什么樣的承諾?”曲央壓抑住強大的痛苦,握緊刀的手青筋慢慢消去。許久才說:“從你說一輩子喜歡朗將的那刻,就給不了了。哪天,我成為你和你的朗將的噩夢,才是追悔莫及?,F在分開,還可以留個好的念想?!?/br>不該是這樣的解決方式。曲央漸漸恢復到最初的冰冷僵硬:“甘納說,他愿意幫我們一起活捉炻州王——炻州王對苦茲覬覦已久,他早就不耐煩了,現在是斬草除根的好時候;勝利之后我會離開顏王軍,幫甘納建立起一支勁軍,以御外侮?!?/br>遲衡說不出話來。“這是好事。于私來說:我若跟著甘納,一路青云比在顏王軍好;于公來說,甘納不是平庸之輩,顏王軍和他合作,一則炻州會安省很多,二則他日攻擊西南王,他會是很好的盟友?!彪m然有理有據,聽上去,言不由衷。相對無言,兩人都沉默了許久。遲衡指著曲央的手:“你沒事吧?是甘納的蠱毒嗎?”曲央看了看手腕,忽然自嘲:“要緊嗎?只要一回來就會消失,沒必要隱瞞。如果從一開始,你就跟別人一樣漠不關心,我就不會會錯意?!?/br>遲衡還想說什么,聽見篤篤的兩聲。門扉前,甘納扶著半邊面具,微微頷首含笑:“曲央,既然你不好開口,本王剛才已告知岑都統:作為兩個人的交換,本王已與你約定,留你在身邊,兩廂情愿,他不信,非要來直接問你?!?/br>左看一眼遲衡,右看一眼曲央,旁邊的岑破荊,發青的臉色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曲央,是這樣嗎?”曲央點頭。岑破荊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又不是只有這一種辦法,為什么?遲衡,你怎么也不勸勸曲央?”勸得動嗎?以及此情此景,都不知道該怎么勸才合適,曲央已把話說得那么絕了。遲衡看了一眼甘納,壓抑著怒火和郁悶走出門去,莫名的排斥感,在兩人之間悄然橫亙。甘納亦沒有打擾岑破荊和曲央,轉身遇見了姍姍來遲的東領主。甘納調笑:“東領主,你說,顏王軍選人莫非是先看樣貌出挑的?他們四個還都不錯,少見這么有膽識的?!?/br>東領主以為他們談論了國策之類。甘納搖頭:“雖不知謀略如何,但言談舉止,都有一種自信昂揚之勢,就連怕蛇的容越,面對本王竟然也毫不膽怯。人只要有勢,還怕成不了氣候?”東領主笑道:“郡王的威嚴,極少人不懼?!?/br>“趁人之危挖人墻腳是不夠光明。但讓曲央這樣的鬼才埋沒在顏王軍,不如為我所用。領主,你說呢?”“郡王遠見?!?/br>二人談笑宴宴,漸行漸遠。而依舊在那棵大樹下,遲衡抱著腦袋,郁悶地蹲著,與曲央的往事歷歷在目。話都已經挑得這么明白了,無論怎么做都不對。遲衡深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