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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梁胡子說左昭出的餿點子,把你送出去就是錯的,鐵定回不來了,原來是這么回事。朗將……朗將真的那么讓你迷?我覺著,還遠不至于讓人神魂顛倒,你被下了*湯吧……”遲衡揍了他一拳,笑了:“說什么的,再說我不客氣了?!?/br>岑破荊怪怪地瞅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含義不明地說了一句:“這樣,也好,總比那樣好?!?/br>“什么?”“沒什么。不過你得想清楚,跟著梁胡子你很快就能當校尉,攻下炻州還得升;跟著朗將,就不那么好說話了,朗將旁邊全是舊部,要在其中嶄露頭角可不那么輕易。你為何不選擇迂回戰術:先跟我一起打前鋒,到時一起攻下炻州,兩軍合并,你頂著戰功的話就一樣了,他旁邊的將領沒話可說了,你還是能和他一起?!?/br>遲衡搖搖頭:“不,不想,變數太多,告別之后會怎么樣誰都拿不準?!?/br>岑破荊壓低了聲音:“你心里拿定主意了?”“對?!?/br>岑破荊拍了拍遲衡的肩膀:“雖然挺舍不得你。不過,你喜歡就好,山水輪流轉,指不定我們就轉到一起去了。哎呀,我什么時候能遇上喜歡到神魂顛倒的人啊……”說著自己都樂了。二人就在門外坐著聊,聊著聊著驀然聽到桌子哐當一聲響,激憤的聲音破門而出:“京城京城什么狗屁京城,老子這一次說什么也不聽那么狗屁詔書了,炻州,大好時機,難道就因為狗皇帝一句話,咱們就停了?就因為那些jian臣賊子的讒言和威嚇,咱們就慫了?你們都留在元州,老子一個人打炻州,三個月拿不下,人頭落地?!?/br>正是梁千烈吼出來的聲音。又是一聲桌子響,一個武將同樣怒不可遏:“光桿一個,當然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們在京城全是拖家帶口,脖子上都拴著脖子,你說不慫就不慫?再說,咱們是王朝之師,你梁千烈想叛了不是?”梁千烈狠狠呸了一聲:“王朝給過什么好處,除了一個絆子又一個絆子,還有什么?刀是自己打的,糧是自己種的,見過這么坑的王朝之師沒?王朝是往死里坑咱們啊,朗將,上次打夷州老子就不爽,拉拉扯扯多長時間,還‘收復河山’?黃花菜都涼了!”這時又有人反駁了。總之吵吵鬧鬧,比激水都嘈雜,聽那一聲比一聲高,眼看都要打起來,遲衡和岑破荊都側耳聽著。“都給我坐下!”52、胸懷都是被委屈撐大的【五十二】“都給我坐下!”顏鸞一聲怒斥。頃時,一片靜寂?!傲呵Я?,滾過來!段敵,坐回去!吵吵鬧鬧像什么,一個一個就不能坐著說話,就這德行,指望滅誰,就能把自家的墻毀了!”看不到顏鸞的臉,能想象出那氣得夠嗆的樣子。將領們終于安靜下來,開始各抒己見,都不扯喉嚨喊,聲音低了。遲衡和岑破荊傾耳聽著,卻聽不真切,一著急,貼到門邊,可沒聽兩句,一個朗朗的聲音響起:“岑破荊,你在此處做什么?”岑破荊跳將起來:“啊,紀文書啊,我和遲衡在等右將軍?!?/br>遲衡也迅速站直了。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十足的書生打扮,一襲半舊的淺藍衣裳,面容明凈、氣質雋雅。他就是顏鸞的謀士紀策。紀策手執書卷,漾起笑:“這次相商非同小可,朗將和將軍們得到晚上才完,你們可先去元州城轉悠轉悠,今天是十五元宵,難得一見的萬人空巷?!?/br>“好!回見!”岑破荊一邊回答一邊拉起遲衡就溜。市集上果然人多,沿路擺滿了花燈,天色未晚,已有好些錦衣女子出來賞燈。二人還真老老實實地穿街走巷,四處溜達。賞過了百司鎮的花燈,再看元州城的,頓時黯然失色,遲衡興趣寥寥。岑破荊不是好新奇之人,走著就乏了,夜色也籠了一半,二人尋了一個少人的角落坐下。旁邊有一老頭,正喜滋滋掛花燈,他的花燈皆古老。驀然安靜下來。岑破荊性子直率,說話不含糊,臉上的抱怨一覽無遺:“你剛才也聽到了,跟梁胡子對著拍桌子的叫段敵,是左將軍。段敵是跟著顏王的,比朗將資格還老。軍功很大,愛瞧不起人,尤其是對咱們夷州總是很鄙棄?!?/br>“為什么?”“將兵帶兵作戰,挑的不是城池的繁華,而是戰略的重要性。夷州地勢平坦,不是兵鎮要地,易攻也易丟。不像元州城,攻下之后,利害關系十分明顯?!?/br>遲衡點了點頭。“二人立場也不同,梁胡子是力主快攻,不予炻州王喘氣的機會;段敵則主張暫緩,先休養生息。話說回來,段敵的憂慮也有道理,他一方面顧慮王朝的施壓,對將領們親眷的要挾;另一方面,更有局勢上壓迫。元州之西北,是濘州。濘州的杭竺對元州一直都是虎視眈眈,據信報,他的大軍都已壓在元州與濘州的邊界了。只要顏鸞調軍南下,杭竺一定會乘虛而入,到時,保不住元州,損失就大了?!?/br>“朗將的想法呢?”“朗將?你知道朗將的出生嗎?他的大哥是赫赫有名的顏王,三姐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四哥是翰林院尚書,九弟從小就成為了皇帝的伴讀……聽上去很顯赫,其實不然。聽梁胡子說,顏王本就不擅爭權奪勢,皇后也無實權,只是看著光鮮,顏家勢力早被架空?;实酆蜋喑技认胗妙佂鮼砻C清諸王,又怕他功高蓋主。抉擇之下,才有了顏家六子顏鸞出山的事。其實顏家所有的人,都是權臣要挾顏鸞的籌碼。明知有些命令不可理喻,朗將也不得不從?!?/br>遲衡想起寺廟里,顏鸞無力地趴在床上,那一刻,那么沮喪、且無力。“朗將也挺不簡單的。當初顏王的舊部,自恃功高,飛揚跋扈,一開始很不服顏鸞。先后拿下夷州元州,眾人才服了他的管束?!贬魄G掛起一只花燈,感慨道,“還有,知道為什么單單把梁胡子左昭放在夷州做后盾?一是關系鐵,二是這倆無牽無掛,有時可以無視京城的命令——這些就是朗將想要做,卻不能明著做的?!?/br>遲衡點了點頭,將顏鸞的言行聯系起來,漸漸地明了了一些東西。“咦?這是誰家的小孩子?”岑破荊忽然提高了聲音。循聲看過去,一個二三歲孩子站在他倆跟前,粉雕玉琢,十分天真,望著岑破荊的花燈,目不轉睛。“想要嗎?你家大人呢?”岑破荊笑瞇瞇彎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