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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刀。遲衡幾個側步上前截住了他的去路。大刀一揮,那把折扇被削成兩半,一半飛上天空之后墜落在地。長練一線,大刀已經到了元州王的脖子上。眾位將領全部停下來,元州王一動不動。“刀劍無眼,你們讓開!”遲衡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眼睛瞇起。賴臬氣急敗壞地說:“臭小子,你不要命了,你可知道旁邊的這位是誰?識相的趕緊松手,我們饒你一命!”“讓開!”遲衡大喝一聲。這一聲氣勢如虹,眾人恨得牙癢癢也不管輕舉妄動,生怕這個愣小子一個不小心把元州王傷了。又不能眼睜睜讓他押著元州王走,正僵持之際,元州王開口了:“你是,梁千烈手下的黑狼青隊首領,遲衡?!?/br>他怎么知道?遲衡一愣,刀隨之一停。“不錯,有膽識有技藝,不該只是頭領?!痹萃跽f話穩穩的,仿佛脖子上不是刀而是絲巾一般,“可惜梁千烈給不了你什么,他只是區區一個校尉,仰人鼻息……”“住口!”遲衡怒斥,“向前走!”元州王順從地走了兩步:“識時務者為俊杰,本王雖然如今不順,也是元奚先帝的皇子皇孫,跟著本王,名正言順。跟著梁千烈,你就是亂軍?!?/br>“胡說!”遲衡瞥了一眼那幾位蠢蠢欲動的,“你們退后!”那幾個將領后退幾步。元州王笑了一笑:“別不相信,要不是顏鸞那小子多事,梁千烈早就是亂軍亂黨了。但是,別以為他能在夷州呆多久,朝廷早就打算摘掉他的軍權,連校尉也當不了幾天?!?/br>遲衡置若罔聞,挾持著他往黑馬那邊走去。“梁千烈以為有顏鸞這個靠山,就能屹立不倒?”元州王輕笑,“哼,顏鸞自身難保,我送給他的元州城,就是活牢,早晚他要吊死在里面,梁千烈能靠得上誰?”“哼!自己把城守丟了,還有臉說送!”29、〇二九【二十九】“哼!自己把城守丟了,還有臉說送!”遲衡脫口而出,遲衡無名之火竄上心頭。元州王歪打正著,說到遲衡最上心的地方了。他不容許那些輕蔑朗將的話,一句話也不想聽到。第一次聽遲衡說那么多話,元州王有點兒吃驚。他老jian巨猾,將自己的話回想了一遍,依舊順著剛才的話題激遲衡:“怎么,梁千烈說他是顏王軍的一支?別笑死人了,顏王的勢力日薄西山,你以為皇帝會那么笨,傻乎乎地讓顏王橫行元奚?這不等于拱手江山嗎?”投石問路,為的就是探探遲衡的底。遲衡不吭聲,誰當皇帝誰的王朝,誰在意,反正他是絕沒有為皇帝獻命的想法。雖然是顏王軍,梁千烈平素并不會總將為國盡忠之類的話掛在嘴邊,反而時不時把王朝大罵一頓,所以,遲衡只一心練刀,大部分原因也只是為了能在亂世活下來。平心而論,他對元州王既無好感也不會厭惡,更不會想殺他,俘虜元州王回城也是為了盡責立功而已。見他又不動聲色,元州王話題一轉:“不錯,梁千烈和顏鸞關系不錯,可顏鸞有什么?軍權?就那么幾支舊部?有城池?就一個元州城,皇帝派過一個太守去,他就得……”“閉嘴!”遲衡忽然暴怒,刀往前一推,“可別怪我的刀利?!?/br>他的刀鈍,放在皮膚上如同鐵塊,豬rou都剁不爛,毫無殺傷力,只有運力時才會鋒利無比。這一怒一推,元州的脖子頃刻沁出血來。元州王吃痛,更訝異于遲衡的喜怒無常,剛才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愣了一愣,前后一想,雖不明原因,但眼前這小子要么聽不得顏鸞,要么聽不得元州城,一聽就激動。他捻了捻白袍前襟,越發從容。“自古英雄出年少,上次你們率兵破了本王的北關,本王就上心了??蓢@你還跟著梁千烈,只會打戰的莽夫罷了。本王一介王侯,有封地,有爵位,有……”無非就是許功名、許利祿,許云深不知處的錦瑟前景。遲衡聽都懶得聽,尋思怎么逃脫。許是戰了許久,他發覺手都有些軟了,手心全是汗。前方三個將領虎視眈眈,真叫難辦。“都以為本王丟了元州,無處可去,卻不知本王這是放長線?!痹萃鹾鋈辉掝}一轉,重重地說,“顏鸞打不下元州,皇帝遲早要他死;他打下了元州,自然有人會將他耗死,呵,別以為他現在得志輕狂,摔下來比誰都慘,不止他一個,還有他一家。哼!”“閉嘴!讓你的兵都死遠!”遲衡心一急,心口忽的抽了一下,手上的勁又軟了些,還有些癢癢的,他忍不住用掌心蹭了蹭刀柄。他這一蹭,元州王隱隱露出詭異的笑,沖手下揮了揮手:“由都,你們向后退?!?/br>遲衡感覺手心的不僅癢,還有點疼,跟長倒刺一樣。元州王回頭對他說:“放心吧,有本王在你手里,他們不會輕舉妄動的,梁千烈是不是想和顏鸞聯合?那也是死路一條,把顏王軍削成現在這樣皇帝都不踏實,聯在一起,他還不長針眼?皇帝連死忠的顏家老大都不放心,他能放心長得反骨的顏鸞。不出一個月,顏家就會大禍臨頭,到時候……”聽他這么說,遲衡恨得癢癢,二話沒說,狠踹一腳。元州王本能往前一跪,就在膝蓋要挨著地時,遲衡拉住他的頭發一把將他拽起,動作又粗魯又不耐煩:“我叫你,閉嘴!”元州王散亂著頭發,狼狽不堪,依舊帶著笑容:“本王手無寸鐵,部下離得也遠,鞭長莫及,壯士何須如此大動干戈?請問,是本王先上馬,還是你先請?”就這一匹馬,顯然只能同騎。遲衡順手抽掉元州王的腰帶將他的雙手綁了個死結,往前一推:“滾上去!”元州王異常聽話,別扭著姿勢跨上了馬。遲衡手執大刀,對著那幾位劍拔弩張的將領說:“你們,往后去!”直到那幾位將領離得稍遠了,遲衡遲衡飛身上馬,一手攬韁繩,一手持刀,夾住馬肚向前飛奔而去。黑馬也識趣,揚起黑蹄追風趕月,一路沿著河邊飛馳,一氣跑出十幾里地。他沿河狂奔,因為這條路距夷州城最近,其他的路錯綜復雜,難免生事端。一路上人煙稀少,一是亂世,一是早有傳聞霍斥將來襲,都小心地呆在家中。偶爾草叢中有一個兩個耕作的人影,見到騎馬的也迅速鉆進草叢之中。被綁實了的元州王非常識相,在馬上就不吭聲了,也不掙扎,嘴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說是王侯氣度也好,說是順其自然也好,他都沒有掙扎過,遲衡當他本來就這幅嘴臉,也沒多想。河邊的景色又與剛才不同,地勢高峻,水勢已經變得湍急,洶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