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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接吻,反正您已經扮過女伴教我跳舞了?!蹦崴乖谒叺吐曊f。玻璃門門鈴響了,那對情侶走了進來。但陳鷗沒有聽見,他用力要推開尼斯。這太荒謬了,即使是為音樂節的最后一間房間也不值得……接著他的雙唇碰到了什么,極為柔軟,極為忐忑,極為堅決。他從來不知道雙唇的滋味竟然甜美如淋著栗子醬的香草奶凍,因此縱容自己流連了一會兒,拒絕的力量也因而變小,接著就被對方的舌尖輕而易舉地叩開了牙齒的防御。他邂逅了此生最華麗的一個吻,所有的樂器在這一刻默然無聲,人群煙消云散。他覺得好像又回到了自家泳池,隨著一池碧水蕩漾,而這次以雙臂緊緊擁著他的,是當年他抱在懷里的孩子……他一下子推開尼斯。“二十六秒?!备缣仫L女郎宣布,遞給陳鷗一串鑰匙,好奇地看著他,“您現在可以去洗澡了,您看起來有點熱?!?/br>清醒過來的陳鷗惱羞成怒,本想扭頭就走,結果被“洗澡”兩個字拽住了腳步。他中午才泡過長滿青苔的人工河,當下沒有什么事比洗澡更重要了。“您先進房間,我來辦手續?!蹦崴股平馊艘獾亟ㄗh,覺得兩人分開一會兒有助于陳鷗恢復平靜。他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陳鷗在淋浴間待了很長時間,覺得這輩子都不想從里面出來了。他反復沖洗自己。響亮的水流聲蓋住了外面的樂曲和人聲,但遮不住他內心自責的聲音。他不想承認剛才自己有了強烈的性沖動。“我竟對自己的孩子起反應!”他自言自語,心底另一個聲音本能地立刻辯護,“不,你和他沒有血緣關系,你甚至不是他的養父!即使你們戀愛,也無人能指責什么?!?/br>“和血緣無關。他精神上依賴你,心理上信任你。利用青春期不穩定心理來滿足私欲,實在是卑劣!”他反復置疑自己的道德,直到最終說服自己剛才只是因為炎熱和焦躁而引起的自然生理反應。“如果屈從于每一次自然生理反應的指引,”差不多恢復冷靜的陳鷗想,“人類現在都不會進入文明社會?!?/br>他關上花灑。阿爾卑斯山的地下水比室溫冷好幾度,一下子讓他的皮膚爆起了雞皮疙瘩。陳鷗三步并作兩步沖出浴室,發現臥室只有一張為情侶準備的大床。當然,在巴黎時他和尼斯因為讓出房間而一直睡在一起,不過那時兩人分睡在兩張單人床上,盡管兩張床只有一拳之距。而在剛才那個吻之后,兩人再睡在一起,就不合適了。“我睡在地毯上?!贝蚨ㄖ饕獾年慂t對辦好手續進入房間的尼斯說。尼斯臉色有點不太好,不知道是因為陳鷗的提議還是因為與哥特風女郎的交涉。“別想了,只要我們想保住這間房,就得睡在一起,”他說,深深嘆了一口氣,“住宿客人都需要簽協議,接受店方不定時choucha,一旦被發現假扮情侶就必須立刻離開?!?/br>陳鷗呆住了。“這簡直是……法西斯!”他氣憤地搖著頭。尼斯拿起換洗衣服。“我得去洗個澡,您先休息吧。我來想辦法?!?/br>待他十五分鐘后洗澡出來,不出意料之外,陳鷗已經睡熟了。他的體力無法和尼斯相比,這一天過得又是如此跌宕起伏。第一個晚上平靜度過。☆、第49章第二天早晨,陳鷗是被曬到臉上的陽光和馥郁的紅茶香氣叫醒的。床頭托盤里放著烤得恰到好處的酸黃瓜紅腸三明治,一小塊阿爾卑斯山特產奶酪,還有半個烤番茄。“旅館有公用廚房,我去集市買了些食物?!蹦崴箯男l生間擦著手出來了,看了看桌上的托盤。“三明治很容易,番茄要烤得美觀不太容易。我把烤壞的全吃掉了?!蹦崴拐f,“我今年再也不想看到番茄了?!?/br>陳鷗百味雜陳地吃完了這頓來之不易的早餐,默默地想該如何提醒尼斯維持兩人的正常關系不要逾矩。“聽我說,”當他吃完飯,尼斯搶先開了口,“我知道您昨天很不愉快。但我想,房間我們是必要拿到的,為此犧牲一點面子也值得?!?/br>陳鷗懷疑地打量著他,心想:“這孩子真的覺得只是一個面子問題?又或者,他真的覺得他是在犧牲?”但尼斯的說辭非常實際,他無從辯駁,于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為了平息自己的那點不愉快,陳鷗站起身,把托盤餐具端出到公用廚房,讓尼斯一個人待在房里。結果他回來的時候爆發了,因為看到尼斯慌張地關上個人網絡終端。“你答應過我,度假期間暫停和沃爾夫教授的交流?!闭嬲齽优瓡r,陳鷗反而會變得特別冷靜。尼斯分辨道:“我是有別的事情……不是和沃爾夫教授!”但他沒有主動打開網絡終端,在疑心重重的陳鷗眼里,這就是自承罪名了。當然,尼斯有保留隱私的權利。但像每個自私的家長一樣,陳鷗不可避免地有一個無法宣諸于口、但早已先入為主的認知:愛逾性命的孩子理應與自己分享大部分秘密,如同他已經把大部分巔峰時期的生命及愛分享給孩子。一旦家長認識到這注定是單戀般的一廂情愿,其遭到的打擊不亞于一次致殘:身體中的一部分永遠離你而去,而你只能習慣用殘缺之軀艱難過活。陳鷗的憤怒還源于昨晚與現時的巨大落差:即使是無法接受的愛,當發現原來只是一場誤會,也會感覺如遭背棄。而且,曾經有過的性沖動讓自以為發現真相的他更無地自容。要一個滿懷羞怒的聰明人自行開解,大概如同使駱駝穿過針眼。而且,一旦開頭不妥,超群智力會驅使他的思緒在錯誤方向上飛奔,就像野火漫卷荒原。“他曾經說要我的照片是為了比較我和沃爾夫教授的不同,為了想象和一位像我這么大的長輩在一起是什么感覺,”陳鷗想,“那么昨日他那么自然地親吻,毫無猶豫,似乎已經練習了千萬遍,是否也是把我當成了沃爾夫?”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無法放棄,因為尼斯表現得太自然,毫無罪惡感,和他自己在浴室待了很久才敢離開的表現截然相反。這只能說明他對陳鷗毫無邪念。尼斯站起來想扶住陳鷗,他從未看到陳鷗這么大受打擊的樣子,幾乎忍不住要立刻服從其心意,把個人網絡終端交給陳鷗檢查,表示自己一直守諾沒有和沃爾夫教授聯系。他剛剛是給王容回郵件,內容只有兩個字:“謝謝”。這間情侶旅館和占用他們預定房間的樂隊都是前兩天他請王容安排的,為了增加兩人之間越來越曖昧的氣氛。他無法向陳鷗講明,這將使他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