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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立刻否認了:“當然不是!是的話,我們會有人緊緊盯著這部車,你沒有任何機會開走它?!?/br>警車越來越近了。對方也從電話里聽到了警笛聲,態度明顯放松了,開了一句玩笑:“當然,要是德里克干私活偷運了什么,公司就不知道了……”尼斯連剎車都來不及踩,推開車門一個魚躍撲了出去!他摔在地上,使出渾身力氣,連滾帶爬逃向遠方。大約一分鐘還是半分鐘不到,轟地一聲,一股熱浪狠狠砸在他背上。道路上的卡車燒成了火球,僅僅片刻前他還在里面的駕駛室燃得正旺。**********************************************************************(時間回到12小時后)消防隊的事故原因鑒定報告顯示,兩部舊機車里殘余的機油漏到了膠片上,又或者是機油揮發,總之,雨布使溫度升高,燃點低的電影膠片自燃了,加上車廂里棉衣都是助燃物,大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現場車廂殘骸里發現了燃\'燒\'瓶和鋁粉的痕跡。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才使一場燃燒變成爆炸。據司機交代,鋁粉是用于制造燃\'燒\'瓶的,而燃\'燒\'瓶則是用來對付研究所那幾座小樓的。“這次真得感謝孩子,要不是他把車開走,車在示威人群附近爆炸的話,死傷將十分慘重。德里克非常懂得煽動人心,現場聚集了一百多人?!睅崴够丶业木煨χf,“所以,警方決定就不再追究孩子無照駕駛的問題了?!?/br>在回來的路上,尼斯已經請警察盡量淡化事情可能造成的后果。但他忘了教授和陳鷗是干什么的,一聽到爆炸物的主要成分和含量,立刻就能把現場爆炸規模估算個大概。更何況他滿身塵灰,衣服焦黑,完全就是一個僥幸逃生的火場幸存者。陳鷗氣得手都發抖了。馬丁把警察送走,心想不能讓警察目睹著名教授實施家暴這種事。尼斯輕聲辯解:“當時我急昏了頭……”陳鷗爆發了:“認出綁架犯卻不報警,發現他煽動破壞研究所卻不通知我們,只會把一部不知道裝著什么物品的貨車開走。你去了軍校,膽子大得沒邊了!”被陳鷗一說,尼斯覺得自己蠢透了。但當時情況是德里克已經叫人去取燃\'燒\'瓶了。不管報警還是給家里打電話,都來不及阻止激進人群向研究所投擲燃\'燒\'瓶。尼斯低著頭,什么都沒說。陳鷗是真的氣壞了。早上離別時向尼斯投去的責備眼神,可能是今生見到他的最后一眼!他木立當場,口鼻與胸腔之間仿佛被填滿了千萬噸積年不化的冰雪,痛苦得無法呼吸,遑論言語。不知不覺間,有股怒火慢慢從他心底升騰起來,就像地火沖破厚重的巖層。什么人才能如此不顧后果,如此魯莽沖動?他難道從未感受到愛,不明白噩耗將帶給親人多少痛苦?或者,他的心里根本沒有愛?他一眨不眨地瞪著尼斯。后者在他的逼視下頭垂得越來越低,什么話都不說。在陳鷗看來,正是一個不知悔悟的姿態。他覺得自己的愛被辜負了,自己被恩將仇報了。他恨這孩子,刻骨仇恨,不共戴天。憤怒使他偏激,痛苦令他沉默。他轉身離開了,不想再多看尼斯一眼。教授吩咐尼斯:“你隨我去書房?!?/br>教授的書房是他一個人的王國,是外人不能涉足的禁地,連陳鷗都很少進去,只有馬丁會每天進去一次打掃衛生。尼斯耷拉著腦袋,推著教授的輪椅,知道自己不可避免要挨訓了。馬丁應該也是同樣想法,他看著尼斯關上書房門,露出擔憂的神情。書房里,三面書柜一面窗,窗前安放著一張百合花形的黑檀寫字桌。房間中央的天花板上垂著一頂吊燈,十二朵玫瑰花苞攢向吊燈中央。發舊的橡木地板在燈光下顯出溫暖的金黃色光澤。幾幅油畫掛在綠色的墻壁上。尼斯把教授推近書桌,眼神無法控制地看向寫字桌。此時已是傍晚。鑲有白瓷片的黑檀桌面反射著吊燈的光芒,像流淌著星光的幽幽蒼穹。四位勝利女神神情各異,活靈活現。這是一座精美的雕塑,一曲具象化的勝利頌歌。尼斯能理解當年陳鷗為何對它著了魔。他也覺得很美,完全無法移開眼神。“它得留給陳鷗?!苯淌跊]回頭,“也許以后陳鷗會留給你,那是他的事了?!?/br>尼斯忍不住哼了一聲。盡管他早已清楚自己在教授心中的地位遠遠不及陳鷗,但被當面指出,感覺還是多少受了傷害。“去那邊看看,那邊是小孩子玩的東西?!苯淌诔竺嬷噶酥?,拿出紙筆開始寫信。盡管大部分公文往來和私人聯絡都通過電腦網絡進行,但仍有部分事務要求提供紙質文件。尼斯注意到教授在給律師事務所寫信。教授說:“研究所遭到破壞,需要找律師聯系保險公司賠償?!彼坪蹩偰懿煊X尼斯所想。尼斯看了看教授的背影。教授一直在書寫,偶爾停下來思索,完全顧不上理他。他慢慢走到書柜前瀏覽陳列物。里面大部分是書,還有一些動植物標本、礦石和手工模型。有一只老鷹的標本,尼斯喜歡得不得了,很想打開柜門摸一摸。但他望了望教授伏案書寫的背影,決定還是不要在這時候節外生枝了。到下一座書柜前他就忘記了自己的決定,激動地問教授:“我能拿出來看看么?”教授回頭看了一眼:“那把弓?自然可以,我都忘記了?!?/br>這是一張碩大的古董弓,沒有弓弦,骨質弓身,兩段鑲嵌著黃銅。尼斯把手在身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捧出弓。男孩子都愛玩武器,尤其是這種難得一見的冷兵器珍品。他屏住呼吸,迷戀地看著,幾乎無法移開視線。“維京人的鯨魚骨弓,沒什么實用價值,只能當裝飾品?!苯淌诤唵蔚卣f,“桌子是陳鷗的,所以不能給你。弓可以送你?!?/br>尼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狐疑地看了看教授,認為這可能是嚴厲訓斥前的鋪墊。但對這把弓的渴望壓倒了所有謹慎小心。他覺得為了它哪怕挨一頓打也值得了。今晚教授似乎拿定主意讓尼斯一直疑神疑鬼。他告訴尼斯如何自制牛皮弓弦以及射箭技巧,尼斯如饑似渴地聽著。不知不覺,他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座鐘顯示,他已經和教授聊了一個多小時。這在他是從未有過的經歷,像陳鷗一樣和教授無拘無束地聊天。他幾乎忘了自己踏入房門前已經做好了挨訓的準備。教授指了指桌旁的一疊糕點,仍沒有停下筆。尼斯不好意思地說:“我出去吧,不打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