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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叫艾爾莎而叫凌雙,自己不是女孩子而是男生。他們的相處時間很短,僅僅只有那個下午和夜晚的盛會,第二天凌雙還在清晨的微光里睡覺,秦悅已經踏上了回國的飛機。當他在涼爽的空氣中醒來,穿著男裝變回了自己,期待著再次和秦悅相遇時,他再也沒有在人群中見到他。而他亦不知,秦悅回國之后不久便開始讓人調查“艾爾莎”。秦悅什么都沒有查到。一個從未存在過的人,一個虛假的國外家族,一個徹頭徹尾起源于惡意的騙局。他當然什么也不可能查到。他窮盡此生也不可能找到“她”。后來,凌雙在幾次聚會上見過秦悅,那人依舊又傲又冷,那人遠遠地立于人群,盡管一直露出誰都不想理、誰都看不上的神情,卻總會成為焦點。他們曾有過錯肩的機會,可是秦悅的眼睛從凌雙的身上掃過,他并沒有認出他來。少年慟哭著,他想,為什么會這樣呢。他是那么喜歡秦悅,喜歡了十年??墒撬詾樗K于徹底得到他的時候,那個人卻喜歡上了別人。原來只是他的一廂情愿,他以為秦悅對他的喜歡只不過是鏡花水月,是秦悅一直在努力配合他,是他自以為是。他已經用盡全力,使盡招數,他已不知自己還能怎樣努力,才能讓秦悅的眼里只看得到自己,心里只放得下自己。他真的,已經不知所措。他盡力了。他失敗了。“那個野女人,就算他帶她回來我們也不會認的?!庇腥艘е涝谒叞参?。可是世界上所有人的意見加起來,也敵不過秦悅一個人的態度。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他在乎的只是秦悅。月光穿過走廊盡頭透明的玻璃墻,落進長長的過道。月色依舊那么清那么冷,像勾走了所有的溫柔,只剩下冷徹骨髓的鋒芒。他哭了很久,像迷途的動物,直到有一刻他停止了哭聲。他的頭從臂間抬起,擦干了眼淚與鼻涕。他慢慢站了起來。陪著他的兩名青年在燈光與交織的月光里看著他,驚訝地,看著他傷心地閉了一下眼睛,最后一顆淚滴落,剎那后,他滿臉的神色如那遠處的月色一樣淡漠發涼。“我要走了?!彼持迒≈ぷ诱驹趦扇嗣媲?。68.他們都那樣的驚訝而懵了一記。洛家笙和秦臻同時覺得,片刻前還傷悲欲絕的少年消失在了讓人頭暈的光芒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讓人感到幾許陌生的凌雙。“你要去哪里?”洛家笙緊緊皺著眉頭問。“我也不知道,洛哥……”凌雙雙眼沒多少神采,但他用堅定的目光凝視著洛家笙的眼睛,“可是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我一定會忍不住把那個女人殺了?!?/br>他是認真的,另外兩人同時這樣想。秦臻立即說道:“那你留在洛家笙這里??!”凌雙搖搖頭:“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br>“你——可別做什么傻事?!鼻卣楹喼备C火,又擔心凌雙一個想不開干出什么來。那個他只偶爾聽秦悅提起的女人在他心里哪里比得上凌雙的一萬分之一。“我不會的,放心?!绷桦p抬手擦了一下臉,“我不會這么輕易退出,但我現在也不想見他。我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br>“那就好,只要你不是一去不回?!甭寮殷习底試@了一口氣,想伸手像往常那樣摸摸凌雙的頭給他鼓勵。但這時候對方身上散發著從未有過的距離感,那種距離感讓凌雙顯得奇怪而疏離,他曾經所有的天真都突然消失在了這片空間里。洛家笙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好事,只不過他的手始終沒有抬起來,沒有伸出去,沒有碰到凌雙的發絲。“放心,我還要上學呢。開學之前我會回來?!边@句話讓凌雙自己莫名而心酸地笑了起來,他望著洛家笙和秦臻,“我現在就走,洛哥,可以麻煩你請人送我離島嗎?!?/br>“沒問題,那你的飛機呢?”“你們喜歡就拿去用吧?!绷桦p轉過眼睛,“我不想他知道我的行蹤?!?/br>飛機是秦悅送的,機師是秦悅派的,用飛機離開,秦悅要查他曾到過哪里非常容易——如果秦悅會找他的話。這個時候他只想徹底消失。消失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帶著一種惡意的、充滿報復的心態。“我知道了?!甭寮殷宵c點頭,“哥永遠站在你這邊,有任何需要記得和我聯系?!?/br>凌雙抿了抿嘴,“謝謝洛哥?!?/br>秦臻一個頭兩個大,一邊是自己的哥,一邊是自己的朋友兼大嫂,誰想看到眼前這場面啊??墒撬荒茏柚沽桦p,也不會去阻止。他拉著凌雙的胳膊,把凌雙拉進自己的臂彎里,這時候他突然發現,之前還和他差不多高的人現在竟已超過了他的高度,而他手掌下,是對方溫熱而結實的背部肌rou。“注意安全?!鼻卣樵诹桦p耳邊說,“我的立場和洛家笙一樣?!笔鞘裁磿r候開始的?這個人身上少年的稚氣慢慢消失,讓他從青蔥天真的隊伍里逐漸脫離,仿佛只要一個契機,他就徹底地完成蛻變,加入男人的行列。而這個契機,已然到了。這個夜晚,凌雙無聲地離島。秦悅并不知道。秦悅什么都不知道。他所知道的,是原來他心里想過多年,念過多年,終于與對方相見的心情,原來并不如自己所以為。他曾經無數次在想象中與艾爾莎相見。那些場景他在期望中演繹過千百遍,都是以驚喜與幸福收場。但他們終于相見,在時隔十年之后,一切卻和想象中并不相同。除了第一天對方出現在他眼前,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之外,他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本該有的激越與心動。艾爾莎說,他們相遇的那一年其實她已家道中落,他們分別后,她曾聽說過秦悅在找她,她卻一直覺得配不上秦悅。所以她一直躲著,一直不敢出現。這一次,她和他卻再一次在同一座城市的同一家酒店偶遇,她猝不及防,卻終于鼓起勇氣來到了他的面前。“我好懷念那一年的聚會,明明有那么多人在,但只有你顯得那么特別?!卑瑺柹Φ煤每从中邼?,她說起那一天他們認識的場景,那個下午在熱鬧的歡笑里的初遇,甚至是晚上的節目互動他們一起跳的那一支曲子。那些故事里的情節,都是真的。是屬于秦悅和艾爾莎的。它們說服了秦悅,他對她的懷疑隨著她的描述而漸漸變少,但他的心并沒有因此而變得充盈美好,短暫的驚喜之后,他卻開始疑惑。如果眼前的艾爾莎真的是艾爾莎,那么他是不是一直只是在追尋著一段印象,一個由自己美化過后的幻影,一場虛擬的虛假深情。他在遇到她的第二天晚上,她突然央求他帶自己去Z國。“我父親想把我賣了,為了振興他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