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筠衡看著他，眼底里有一點的迷茫。

宇文淇有些無奈，只是聽他再三問起這個，心里莫名有些不耐煩的感覺。猶豫了一會，遂應道：“如今想來定是當時年少，被你這花言巧語騙了?！彼霂嫘Φ恼Z氣，應出口后，卻有些不安的看著柳筠衡。

柳筠衡默默的點了點頭，一時間像是明白了什么。頓了頓，輕聲問他：“你方才說你也有話問我，你問吧?！?/br>
“衡兒生氣了么？我方才是玩笑話，你不是當真了吧?！庇钗匿康故且幌伦踊帕?，抱著他問道。

“沒有，你說吧?！绷藓庹f著，伸手輕輕為他理了一下頭發。

“我一直想問，但一直不曾問。一直在猶豫，該不該問出口?！庇钗匿空f著，垂了頭，或許他真的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如果他真的吧這話問出口的話。

“問吧，你我之間，還有什么話不能說的？”柳筠衡笑著問道，看著宇文淇的表情，若是今日不問，只怕日后多少會生事。

“依舊是你的話，你當年為何要和我定那約定？當年的情形，你對我來說，不過是一伶人，我們本可以陌路的?！庇钗匿靠粗?，一雙鳳眸對著另一雙鳳眸，一字一句的問出口。

柳筠衡沉默了一會，還是開了口：“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問的。既然你今日問了，我說了便是?！?/br>
“嗯，我聽著?！?/br>
“云妃屈死，爺爺一直擔心你會出事，便叮囑了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然當年梁浩讓我進宮，我是不會應允的。我找到你時，見你一點厭世，也不敢多說。我許你十年之約也是在賭，只是沒想到你會愿意?！绷藓獾故菍嵳\，想了想，便將當年之事慢慢說與他聽。

他借用青門飲原本的人脈，為宇文淇在大祁的朝堂上打下了基礎。算不上什么苦心經營，只是他一步一步也的確走的很小心。

當年若不是爺爺臨終之前一直念著，或許他也不會真的這么拼，或許現在想起來，這一切也不過只是為了完成爺爺的遺愿罷了。

“所以你當初來尋我，救我，都只是因為要完成前輩的遺愿么？”宇文淇看著他，不知要如何應答。他簡直不敢相信從柳筠衡嘴里說出的字字句句，怎么會這樣？

柳筠衡沉默了一會，看著他，點了點頭。

“若是這樣，這如今大事已了，你難道要離了我不成？”宇文淇看著他，越發的難以置信。

柳筠衡又是沉默，沉默了，便連點頭和搖頭都沒了。

“衡兒，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前輩給你的安排的，我總感覺對你來說不公平。你那么好的一個人，不應該被人當做棋子用?！庇钗匿空f著，自己也沉默了，許久又道，“可是，筠衡，我是真的不想讓你離開。這么多年了，我真的已經不能沒有你了?？墒?，這，這我該怎么辦？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一個情局

“不會?！绷藓獬聊嗽S久，搖了搖頭，沖他笑了笑。

“嗯？若是去浪跡天涯，你帶著我一起。若是你一心只要離了我，就一劍刺死我再走。橫豎這命也是你救的，我也不想睜開眼的時候總不見你?！庇钗匿靠粗行┘绷?，這人這樣分明又是在氣他。

“不會。因為，我喜歡?！绷藓饪粗中α诵?。

宇文淇剛有些欣喜，沒料又聽他開口。

“只是，我真的可能要離開，這里不太適合我。而且阿淇，我該做的事已經完成，我留下……不太好吧?！绷藓庖娝麤]應話，又應了一句。

“什么叫不太好？柳筠衡，你這話什么意思？”宇文淇真是倒吸了口寒氣。

柳筠衡沒有應話，他很早就想離開，只是自己似乎一步錯步步錯。陷得太深，如今忽然說要走，只怕傷的最深的，是宇文淇。

“筠衡，是不是你一開始就打算好了，待我登上這帝位，你就離去？”宇文淇掐住他的肩膀，看著他，一臉的悲涼。

柳筠衡還是沒有說話，他腦子這下越來越亂，只怕越說越錯，干脆一言不發。

“衡兒，衡兒，這些年，你對我，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柳筠衡，你給我說話！”宇文淇看著他，沒忍住落下淚來。

柳筠衡見他這樣，伸手將他攬進懷里。對他道：“如何就哭了，我，我只是一說?！?/br>
“你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你的話，什么時候只是說說了?！庇钗匿棵偷貙⑺崎_，抹了一把淚，恨聲道，“好，你走，你走便是。我只當這些年愛錯了人，你走，我不攔你。走??！”

柳筠衡看著他，張了張嘴，好半天，他才輕聲道：“別哭?！?/br>
“你不走么，好，那我走，行吧?！庇钗匿靠戳怂谎?，起身離去。從小到大，他還真是第一次這么失態。

柳筠衡皺了皺眉頭，他錘了錘胸口，無力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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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筠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鬼醫，微煙，嬌畫都在旁邊。

“鬼醫前輩?！绷藓舛硕ㄉ?，還是覺得整個人有點恍惚。

“是為了何事，兩個人都動了這么大火氣？若不是秋楓恰好帶著微煙來，你這下差不多要去閻羅殿喝茶了?！惫磲t看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柳筠衡閉了閉眼，輕聲道：“沒事?！?/br>
“罷了，他兩找你有事，你們說。一會讓他們把藥端來，好生歇著吧?！惫磲t說完，起身離去。

“公子?！眿僧嫃埩藦堊?，沒敢再說下去。

“沒事，他呢？”話一出口，柳筠衡才發覺自己的嗓子沙啞的難聽。

微煙搖了搖頭：“淇公子，不，皇上每日都去上朝，似乎這段時間朝中事物太多。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看起來很憔悴?！眿僧嬙谝慌缘吐晳?。

柳筠衡擺了擺手，輕聲應道：“我知道了，你們一會兒把藥放著就是，我再歇會兒?！?/br>
只是看起來很憔悴?？墒前?，你如今君臨天下，我作為一個男子，如何能陪你左右？

柳筠衡試了試額頭的溫度，還好?？扇缃?，他又該如何，似乎真的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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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子，你見著皇上了么？”秋楓來時有些著急，闖進屋子里時有些不管不顧的。

柳筠衡搖了搖頭，看著她問：“怎么了？”

“沒找見人，今日沒有早朝，一早就不見人了?！鼻飾饕荒樇鄙?，皺著眉，不知該怎么辦。

柳筠衡微微蹙眉，問道：“皇宮這么大，都找了么？”

“他會去的就那幾處，都沒有。前幾日，前幾日和公子是不是鬧了什么，這幾日他就沒對勁過。公子可知道他去了哪？”秋楓還不敢沖著柳筠衡發火，只是看著他，也是無奈。

“備馬?！绷藓庹f完起身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