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暗自松了口氣，幸好是丸藥。

“方才那個聽秋，他鮮少在長安。不過長安城里好些酒樓酒莊是他的?！?/br>
宇文淇笑道：“你還不如說是青門飲的?！?/br>
柳筠衡勾唇一笑，沒有反駁。末了，又道：“秋意軒是他的?！?/br>
這下弄的宇文淇沉默了，難怪那日難么簡單的將他帶回了王府，原來是早已謀劃好的。

宇文淇伸手牽住柳筠衡的手，見柳筠衡回頭看他，面上也不過掠過一絲笑意。

“衡兒，今日覺得身子如何？”

“沒什么大礙，只是這不，又得吃藥了。我忽然想起當年老頭還在的時候，老頭配的藥，比程風的還可怕，那是能有多苦有多苦。后來他給我們弄的，大都是丸藥?！?/br>
回憶起過往，柳筠衡的面上總有淡淡的笑意。

回屋之后，宇文淇首要之事便是催促柳筠衡把藥服了，又說要替他揉腰。

柳筠衡本想拒絕可整個人都被他抱住，也只能任由他折騰了。宇文淇也不鬧他只是一手護著他的身子，一手慢慢的按壓他的脊背。

“二哥先時因事摔傷了，那些宮人下手沒輕沒重的，所以后來都是我替他按壓。衡兒，若是不舒服的話，你對我說?！?/br>
柳筠衡沒吭聲，他不得不承認，宇文淇的手法的確嫻熟，讓他很放松。

“你若身子受得住，不如明天就去凌云谷吧?！庇钗匿坎亮瞬留W角的汗水，替他整了整衣服。

柳筠衡笑了笑，伸手替他擦了擦汗水。他道：“莫急，這兩日前輩一定還未回去，若是去了，怕是也遇不上人?！?/br>
“你讓人給你醫治，難不成讓人等你？”

“行吧，你既這么說，那明日就走?！绷藓庖膊恢降缀我?，只是說了，還是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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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走時，宇文淇讓剪桐留下不必跟著，他也知道凌云谷是什么地方，也知道這其間的厲害之處。

兩人依舊是遠了青門飲才騎上馬往凌云谷去。柳筠衡問宇文淇要不要和他同騎時，宇文淇笑道：“我可沒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風，走吧?！?/br>
這凌云谷也真是一個神奇之處，外頭的雪已經有一丈深，谷里也不過是薄薄的一層掩蓋著。

好不容易進了谷，宇文淇還未來得及感嘆這谷里的風景，就有一支飛鏢射來。

“三師兄，是我?！绷藓馍焓纸叵履秋w鏢，揚聲道。

山谷里傳來豪爽的笑聲，過了一會兒，見一人走了出來，看著柳筠衡笑道：“果然是你小子來了，小九說時，我還不信。喲，你這還把景親王請了來?！?/br>
來的是楚文磊，凌云谷這一輩排行第三。

“楚將軍說笑了?！庇钗匿啃χ硐埋R，他在楚驚鴻那里見過楚文磊幾次。

楚文磊依舊是大笑，忙請了他兩往里去?！皫煾盖皟扇站蛡餍呕貋碚f你們會來，我和小九打賭你們應當不會太快到這，看來還是你們兄弟兩心意相通?！?/br>
“凌兄何時到的？”柳筠衡倒是有些奇怪，不是說這段朝中事多么？

“他讓天寒去接替他的班，說是回來歇上幾日?！背睦谶呑哌厬?。又看了看他兩，問道：“方才進谷可還順利？師父把門前陣換了，小九前幾日回來差點被傷著，這幾日提起就抱怨?！?/br>
柳筠衡愣了一下，問宇文淇道：“你方才有察覺么？”

宇文淇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沒什么感覺，是不是云林前輩撤了？方才進來，感覺容易的很?！?/br>
“不可能，那陣法是師父離開前布下的，除了師父，沒人能破解。想來你二人內力極好，故而沒事?！背睦谡f著，心里暗暗驚嘆。

柳筠衡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好半天，只能道：“許是習慣了青門飲的陣法，故而還真不覺得?！?/br>
“三師兄，你能不能別讓我和這家伙比，我哪比得了他。比得了他，我還會只是一個帶兵的？”凌長賦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黑著一張臉。這嘴上不饒人的，除了柳筠衡之外，他最怕的就是這三師兄了。

楚文磊指著他故意兇道：“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你兩同庚，你還是他兄長，如何處處不如人?！?/br>
“三師兄言重了，凌兄比我好的地方多著呢。師兄這么說，筠衡愧不敢當?！绷藓饷ψ柚沟?。

“得了，不過玩笑爾，你們兄弟聊著。我得去看看煉丹爐的情況，先告辭?！背睦谛φf著，大步離去。

凌長賦依舊是黑著一張臉，抱怨道：“你這一個毒舌還不夠，偏生他也是。鬧得我不得安歇，真是太過分了?！?/br>
“兄長這抱怨人的毛病是時候改一改了?！绷藓怆m是面帶笑意，但聲音卻是冰冷。

“感情你這回是來教訓我的？”凌長賦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先往前頭走去。

“凌大哥他……”

“沒事，想來最近遇事不順，心里堵?！绷藓獾吐曊f了一句，自己還是追了上去。

他邀著凌長賦的肩，低聲問道：“朝中出事了？”

“也不算，就是先前本想讓我去夜琊國守一陣，我不愿，后來換了七師兄過去的?！绷栝L賦實在不明白，這朝中武將眾多，如何每每派遣的都是他和老大。

“天寒師兄過去，想來也不會有事的。你放心，不會有事的?！绷藓庵懒栝L賦想的是什么，可是這種事情，他也不能理解，所以還是不多說。

凌長賦看了他一眼，輕嘆了口氣：“筠衡，我如今想起二師兄的事情，心里就堵得慌。而每次心里難受，都會想起他?！?/br>
“可是二師兄也一定不希望你這樣，他當年離開時說，終其一生與沙場?；蛟S，這是老天的成全。你這心結，太重了?！绷藓鈩竦?。

當年楚長天戰死沙場，凌長賦去收尸回來，整整兩個月不愿與人說話。后來無法，還是楚天寒去把柳筠衡叫了來，柳筠衡陪了他一段時間，這才好些。

“可是，檀兒，我，我，我并不怕死，只是心寒。尤其是，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只覺得有一口氣，一直沒能咽下?！绷栝L賦說著，啞了聲音。

柳筠衡搖了搖頭，輕聲道：“老頭當年送給我的話，如今送給你。前塵過往放不下，不成氣候?！?/br>
凌長賦一時無話應對，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難怪自己永遠比柳筠衡差。至少，他比他看的開?；蛟S不是遺忘，是真的放下了，是面對了。

“我這次是找前輩治病來了，順便，帶阿淇過來說事。我還想著多唱幾年的曲子，老頭也說要聽，所以還是不扛著了?！绷藓庖娝坪躅D悟，便笑道。

凌長賦點了點頭：“也好，好好調養一陣。橫豎那邊現在也無事，你兩倒是可以在這小住一陣?！?/br>
“正是此意?！?/br>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