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還以為你會先說，因為你害死張家的事?！彼Z調平和，好像在和我拉家常。

“師父也認為是我的錯么？”

“旁人怎樣想無所謂，你自己是怎樣想的？芷蘭那丫頭都回來大哭一場嚷嚷著要給張家報仇，那你呢？你也要被張家報仇么，因為你救了一個人？”

“是。救人這件事本身并沒有錯?？墒蔷纫粋€殺手或是引來殺孽的人，便是害死他人，就是錯?！?/br>
“阿榮，你初涉江湖，所知不足。一個大夫，救死扶傷，救的是人命，不是因果。若是現在你面前有一陌生人一刻鐘后便會死，你是先去查他是誰，還是先救人？”

“我不會救的?！蔽夷抗庖葡蜃郎弦呀浛鞗龅闹嗬?，“阿榮只是一個俗人，做不到師父這樣。素不相識，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都不會救?！?/br>
我以為這個答案會讓師父失望，他卻笑了笑，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為師年輕時也如你一般想，不想救人，也不用承擔救人后的因果。若是救的那人是位將軍，他因我而活，那將軍殺人盈城是不是我的果，若救的那人日后是一位貪官，那餓殍萬里是不是也是我的果。這樣的話，我又為何學醫？

后來我遇到了你的祖父。他和我說，人救了便是救了，給了診金，你管他以后做什么？醫者是功是過，到了閻王殿前自有定奪。做人若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求什么，總要擔心這擔心那，還不如做個朝生暮盡的浮游?！?/br>
我回房時徐青霜守在門口，攔住我：“你也住這兒？”

我點頭。

“和公子一起睡？”

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深吸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恍然大悟：“我又不會做什么，羲和只是個小孩子！”

“。。。。。。?！毙齑髠b的臉今天扭曲的次數實在太多了，我都擔心他要去用診了。

“我進去睡會兒?！?/br>
“等下，以前我不管，不過既然現在我在這兒了，你就不能進去?！?/br>
“哦?！蔽依斫獾攸c點頭，轉身走了，準備去師兄弟的房間里瞇眼一會兒。

門卻突然開了，羲和把我抓住往里拖，一邊面色不善地看著徐青霜：“我討厭你，你快走！”

“公子！”徐青霜簡直傷心欲絕。

但還是被無情地關在門外。

羲和頭發有點亂，穿著中衣，果然是在乖乖睡覺。拉我進來就脫掉我的外衣，抱著我往床上一倒。

溫溫的呼吸就在耳邊。

他迷迷糊糊地問老爺爺是不是罵我了。

我說沒有。

他蹭了蹭我的臉頰，瞇著眼看我的神色：“可阿榮看起來不開心啊?！?/br>
“沒有不開心?！蔽覓暝霃乃麘牙锍鋈?，這大熱天的，他卻把我鎖得更緊了。

“阿榮不要動，阿榮身上冰冷冷的好舒服?！?/br>
“好了好了我不動了睡吧！”

我已經困倦得不行，但是閉上眼，師父的話似乎還在耳邊。

“阿榮，萬般皆有因，種因必得果。成住壞空之外，總有一次善因能得善果，因而為善，能讓業障隨風?！?/br>
我張開眼，看著近在眼前的羲和。

“阿和，若我是你的善因，你能給我一個善果么？”

他清淺呼吸，沒有回答。

他睡著了。

☆、第27章

最終徐青霜也沒能帶走羲和。

他去找叁老要處方要回京都找大夫時，被師父冷冷一瞥：“老夫便是處方?！?/br>
接著自然是被一棍子叉了出去。

日子如往常一般，旬陽城熱鬧了起來，大街上多了許多帶刀帶劍的江湖人，據說是知道張家被滅門后要在舉行討伐血影魔樓的武林大會。

盡管羲和還帶著□□，但我也從徐青霜那里知道，江湖人可以憑借一個人的武功辨識身份，更何況羲和的內功是此間唯一，便不敢讓羲和再去外面茶鋪幫忙。

夏日傍晚，暑氣消后，我和羲和洗過澡后便坐在院里榕樹下水井旁乘涼，井里浸著綠色的李子，這種果子是旬陽的特產，酸甜可口。

羲和一邊吃著，一邊把吐出來的果核給他買回來的小鷹吃。那只小鷹并沒有生病，只是被捂在籃子里中暑了。

芷蘭剛剛也在，本是來給我講解醫書，可夏日蚊子也多，她燃了艾草也還是被咬了幾口，皺著眉走了。

“阿榮?！濒撕蛙涇浀亟形?。

他聲線低沉，現在以為自己是個小童，總愛撒著嬌，壓低了聲音叫我名字。聽到他這樣的聲音我背脊總是發麻。

“怎么了？”我強自鎮定，“李子不能吃了，吃多了晚上睡覺脹氣?！?/br>
“好。他把手里的果子放下，指了指我的臉，”阿榮臉上被蚊子咬了?！?/br>
“唔？”哪里？我沒覺得臉上有癢啊。

他伸手碰了碰，我才覺得癢了起來。

“沒事，一會兒擦點藥膏?！?/br>
“我看見?！彼拷诵?。

“嗯？”

“隔壁阿虎被蚊子咬了，他阿娘舔了舔就好了?！闭f著，他便忽地在我臉上啃了一口，接著又舔了舔，糊得我半臉都是口水。

“。。。。。?！蔽覞M臉通紅地推開他。此刻天色漸沉，月光卻很明亮，我恨不得拿衣袖捂著燒著的臉。

“羲和也被蚊子咬了?！彼e起胳膊，手腕上的地方的確有一個紅色的大包，委屈道，“阿榮舔舔羲和啊?！?/br>
“。。。。。?！?/br>
見我不動，他便把手腕舉到我嘴旁，期待地看著我。

我伸出舌頭敷衍地舔了舔。

“這里也有?！彼噶酥缸约旱牟弊?。

我一定是中毒了。

或是虛火過旺。

再或是色迷心竅。

親上去的時候我甚至拿牙齒輕輕咬了咬。

聽見羲和忽地呼吸一沉，把我摟住。

“我好喜歡阿榮?！彼谖叶呎f，熱氣竄進耳朵，我心里好像被炸開了煙火一般欣喜不已，又在這世間最甜的蜜里覺出酸澀來。

兩人抱在一起很快就出了汗，我掙扎了起來。

“好了羲和，放手，太熱了?！?/br>
他稍微松開些，卻仍用手虛環住我的腰，夏日衣料單薄，我能感覺到他肌膚如同燒起來一般灼熱異常。

“這里，這里疼?！彼噶酥?，喘了口氣粗氣，“阿和呼呼?！?/br>
他自從醒來一直都未曾發泄過，我還以為他那方面也變成小孩了。沒想到。。。

他焦急地看著我。

我靠到他肩膀上。輕念他的名字。

“羲和，羲和?！?/br>
“嗯？”

“回房間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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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躺在床上，衣襟微開，露出鎖骨來，旁邊還有一個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