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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到底怎麼回事?!?/br>“誰跟他一伙兒!”阿虎很是不滿地扭頭讓開。周鹿溪抿唇直笑,溫柔地抓了一把阿虎的背毛——然后被咬了一口。鳳梧挑挑眉毛,哼了一聲表示這事兒沒完。周鹿溪只好松開手站直了身體嚴肅道:“正陽道長已經去了?”鳳梧抿抿唇嗯了一聲,又有些隱約地不安:“你知道甚麼?難道,師尊有危險?”“我可沒那麼說?!敝苈瓜器镆恍?,“不過小主子,要去英雄救美麼?”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就這個世界的“科學道理”而言,夜間陰煞氣重,鬼魔自然肆行。當然,子時之后遇見妖魔鬼怪的確實幾率會提高,可惜相對的,要捉住它們也就更不那麼容易了。鳳梧慶幸自己保持警惕用了隱形的法術,這才沒和打更人撞到一起。無聲地行走在無人的街上,想著先前師尊面如沉水的模樣,越發不安。周鹿溪不疾不徐走在前面引路,與他并肩而行的是嘀嘀咕咕抱怨不休的阿虎:“小聲點兒,夜里□□靜聲音會傳很遠?!?/br>“我才不相信你沒下個隔音的法訣?!?/br>“你真是在離象宗住太久了?!敝苈瓜獰o奈又縱容地笑了一下,“哪個妖修會習慣那樣?”阿虎翻個白眼:“你做不做?!”“你閉嘴不是更快麼?”鳳梧在后面翻個白眼,很是后悔跟這倆同行。一炷香后,城南某條街上一幢廢宅門封塞堵,內里鬼氣森森。阿虎眨巴著眼睛:“這道行,貌似不低哦?!?/br>周鹿溪嗤笑著挖了挖耳朵:“那些云清觀的傻弟子不說了是許久之前的鬼魔麼?”“有意思?!卑⒒⒄O呀一聲,“若是修煉得法,怎麼也該魂丹期?!?/br>“換成人修也就是融合期?恐怕不止?!敝苈瓜看蛄?,望著那宅內墻頭伸出的半截枯枝,“時令春來氣暖,這里卻似寒冬冰封?!?/br>“靈噬?!兵P梧脫口而出,言罷也就凝目盯著大門。恨不能自家長身玉立的師尊下一秒就平安出來,“那些臭道士究竟走甚麼氣運,居然會碰上這麼個煞星?!?/br>“那些弟子其實也不差。金丹期大小也算有些資格了?!敝苈瓜獞醒笱蠼恿嗽?,彈指放出兩團妖火,沿著那荒宅墻根一左一右飛去,“再說修真界到這個階段,確實是該下山云游歷練?!?/br>“他們自然都是廢物,怎能與我師尊相提并論?!兵P梧哼了一聲,“我家師尊必定能輕易降服里面那魔物?!?/br>周鹿溪自然擔心的不是這個:“這樣的修為無論在鬼界還是魔界,恐怕都不會是簡單人物?!?/br>“若是鬼,自然也是入了魔的?!兵P梧立刻明白他未盡之意,他咬緊下唇深吸口氣才堅定道,“若因此開罪了那兩界又怎樣?無論如何,我定是幫著師尊的?!?/br>“那就好?!敝苈瓜柭柤?,垂目動動手指道,“你家師尊大人設了法陣,看樣子也猜到咱們會來?!?/br>莫非師尊早已想到周鹿溪會有所行動,這才叫自己看住他?鳳梧皺起眉來,試探著上前幾步行到門前。大門上那搖擺不定的封條看著下一秒就要被風吹去似的,此刻卻猛地綻出一道金光。鳳梧只覺指尖一熱,忙得縮回手來。而身前如同被一面看不見的墻阻隔般,再無法前進一步。周鹿溪看著先前的兩團妖火已經回來,便收入掌心笑瞇瞇道:“限時類的隔絕法陣,現下看還有不足一個時辰??磥碚柕篱L很有信心?!?/br>白天已先行探查過,仍舊挑了子時出手;下了法陣,師尊果然猜到了自己會來。但這一隔開……究竟是在保護自己,還是隔絕自己。唉,好容易這輩子拉近了些許與師尊的距離,這一瞬間鳳梧卻又覺得比上輩子更遙遠冷淡了。鳳梧心里沮喪又酸澀,正胡思亂想時,突然聽見廢宅內隱隱傳出環佩鈴鐺微響。隨風而至,飄忽不定,幽然詭譎。鳳梧愣了一陣,突然瘋了似的躍起妄圖翻墻而入。飛到一半果不其然被阻了摔落,還好他身手敏捷,一個后翻落地站穩。正想再沖時,就被周鹿溪與阿虎一左一右拉住了。周鹿溪扣著他的肩膀:“小主子,你這是看不起你家師尊的本事?”阿虎的尾巴卷著他的腳踝:“誒誒,那臭道士從沒干過沒把握的事兒啊,冷靜,冷靜!”鳳梧也很想將心里冒出的那些不安一掌拍死,但耳畔的鈴聲雖斷斷續續,卻又牽連不絕。朔日無月,廢宅無燈。歐陽庭抬眼看著黑漆漆不見月亮的天空,站在勉強還能認出像是外院的地方嘆了口氣。腥腐枯敗的氣息縈繞周身,面前那荒蕪一片的地方,依稀還能看出曾是一處花園。轉過向內行得一陣,果然有假山,再往后不遠處當是內宅門。歐陽庭望著那掩著一半的門戶,恍惚間還能看到幾個正等著交班換崗的護院,一臉不耐清清楚楚。下一刻遠遠有提了燈籠來的另一隊人,他們忙不迭地迎上去寒暄——不,這一次歐陽庭不需要藏匿身形,此刻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進去了。那些人對他走近視而不見,卻在歐陽庭行過他們身旁時猛地如煙消散了。那陰冷潮濕的氣息緩緩涌動,如被只看不見的手撥弄般起伏盤旋。花木凋殘,廊柱褪色,花窗歪斜,再無法遮掩這處內宅院子。落滿枯枝、生了青苔的石子路,如今走上去,濕滑黏膩的腳下觸感令人不喜。風搖晃樹梢與廢窗破欞,讓歐陽庭的嗓子止不住啞然發澀。劍柄輕輕點在那門上一推,早已腐朽的戶栓應手而倒。里面堂上有桌椅屏風,一側還有一席琥珀色撒花軟簾。歐陽庭定定立在門口,微微合目。睜眼再看時,軟簾尚在,可惜已經發灰變白。揚手一揮,一陣清風卷入,吹散了幾分屋內污濁之氣。那席軟簾搖晃片刻,竟弱不禁風,不堪又不忍地斷裂剝落下來。與軟簾相類,屋里地上的毯子起初還隱隱看得見塵埃下的織錦紋路。此刻卻仿佛落滿塵埃,若忽略蛛網與蟲洞,依稀還是當年那玲瓏剔透、精巧萬端的模樣。歐陽庭緩緩掃過屋內陳設,那只銹跡斑斑的香爐早已不在蒸騰當日的裊裊異香。記憶中的那幅翠竹描金綠山水的屏風倒在地上,后首斜對著面脫了漆的紋雕長鏡。何其相似。終未曾忘。有幽聲嗚咽,繞梁不絕。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歌且散去,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