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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和爹爹去管西瓜,你也去,我們在西瓜地里玩,玩累了就開西瓜吃?!?/br>“去管賊么?”閏土搖頭,“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個把瓜吃在我們這里不算偷,我們要管的是刺猬,猹一類的。月亮底下,你聽嘩啦啦的響了,猹在咬西瓜了,就捏著胡叉輕輕走過去,看見便刺下去!這家伙鬼機靈,你要刺它,他倒向你奔來,反從□□竄了,很難捉到?!?/br>臺桌的腿柱子被閏土靠了,迅哥兒靠不下,便背靠在閏土一側的肩膀上,他從側面探出去,笑瞇瞇地盯著閏土問道:“不會還有什么西瓜精,猹精罷?”閏土著急回到,“迅哥兒,你別不信呀!我記著我更小的時候,有一回在西瓜地里,我爹睡著了,我也有些犯迷糊,一個翻身睡到了胡叉上,被硌醒了,才瞧見不遠處,有個人一樣的影子,那人很高大,沒穿什么衣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在瓜地里走,腳步看起來也怪怪的,我以為是路人渴了,便對他叫‘渴了便盡管吃瓜吧,我們瓜多,摘一兩個去不算什么’誰知道倏地一下,一晃眼,那人就不見了,只聽見什么在西瓜藤中間跑,帶起嘩啦啦啦的葉子響動。我醒來和我爹說,我爹說大山里大海邊,人少,所以神仙愛來跑動,有什么都不稀奇?!?/br>迅哥兒只當個故事聽,但也聽的有趣,尤其愛見閏土急起來拿兩頰鼓鼓的樣子,很是好玩兒“哦,是這樣啊…”兩人你來我往,閏土說著迅哥兒不知道的海邊故事,迅哥兒說著閏土聽不懂的歷史傳記,但是誰都不覺得無趣,誰都有說不完的話來,一晃眼便到了晚上。閏土推推迅哥兒,“你趕緊去睡罷,我也要在這檐下搭個鋪子睡了,我們海邊習慣睡得早,起的也早,早起趕潮?!?/br>迅哥兒起了身,戀戀不舍,便把閏土也從地上拽了起來,“你同我回去睡吧,我的床大,咱們睡一張絕對不擠,你給我說說什么螃蟹精,烏賊精…”閏土擺手,“這不好吧…讓我爹知道了,肯定要打我?!?/br>“咱們都不告訴他,他怎么知道?走罷?!?/br>閏土本就小,哪在乎什么規矩不規矩,規矩本就是要來大戶人家里他爹教的,他本身并不在乎,也不曉得什么身份差距,點點頭便應了。“迅哥兒,你真好。爹說,城里少爺都有少爺脾氣,但你就是迅哥兒?!?/br>“我本來就是迅哥兒,這還有假么?”一個月匆匆過去了,兩人每天形影不離,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一個哭的撕心裂肺鉆在廚房灶臺里面不出來,一個苦著臉不說話把自己關在書房里。迅哥兒的母親笑道,“這兩個孩子,真是有意思了?!?/br>還是她出馬,去書房把兒子揪出來,苦口婆心了一番,“閏土一個月沒著家,他娘他弟妹肯定也想他了,你勸他出來,讓他爹領他回去,來年不是來能再來么?”迅哥兒一貫聽母親的話,這才不情不愿的跑到廚房里,喚了聲,“閏土?”閏土的哭聲停住了,從灶臺里面鉆出來個頭來,一身黑灰,鼻子臉頰黑乎乎的,“迅哥兒?”迅哥兒喚:“你出來吧…”閏土靜默了一會兒不說話,迅哥兒以為他生氣了,正要開口安慰,卻聽他說,“這口小,我卡住了……”迅哥兒哭笑不得,把他拖出來,見他黑乎乎的變了個煤人兒,忍不住笑起來,閏土也知道自己模樣慫,便也破涕為笑。迅哥兒與他說,“現在你走了,來年你還來,好嗎?”閏土鄭重答應了,兩人勾了手指,才戀戀不舍得分開。作者有話要說: 貝殼小子:呵呵☆、小時候那點事兒2來年又到了閏土父親來周家做忙月的時候,按理說閏土是家里最幫得上忙的孩子,又兼家里活計也來不及做,本不該讓閏土一起上周家去,但是耐不住閏土軟磨硬泡,他爹很疼這個孩子,便還帶著他上周家。迅哥兒聽說閏土還來,早就激動地心思不知跑哪兒去了,日盼夜盼,終于等到這一日,早早就在門口張望。他母親還笑他,“平日里不是挺有威嚴的,你這哪有做大哥的樣子?”迅哥兒才要低下頭,他母親又說,“玩便玩吧,帶上你弟弟們,那日你弟弟還說,閏土一來,大哥便不同他玩了?!?/br>迅哥兒連連點頭,又踮著腳尖望,遠遠看見閏土和他父親來了。這一年閏土倒是沒大變化,還是那圓圓的臉,黝黑發亮的皮膚,爽朗的笑容,只換了件新衣裳,脖子里的銀項圈依舊明晃晃的,襯著明晃晃的笑臉,雖是個灰頭土臉的海邊娃子,卻又不那么灰頭土臉,遠遠看見迅哥兒,連忙揮舞起了臂膀。兩個人一年沒見面不知是羞怯還是怎的,本來都是心心念念要見面,這下面對面站著誰都不先開口說話,感覺竟是有些陌生。這么杵了一會兒,閏土才笑著開口道,“迅哥兒,你長高啦?!?/br>晚年時,迅哥兒回憶起年少時的一幕幕總忘不了這個畫面,他在的日記里寫道:那時,你是否想我,但又礙著面子不說。我如此猜測,皆是因為我想你,卻又礙著面子不肯說。迅哥兒這時也笑開了,兩人久別未見,更是有說不完的經歷和趣事要分享。這一年雖也有年忙,卻沒了值年的大擔子,閏土整日和迅哥兒作一堆玩耍。兩人或一塊兒看書或一會兒玩鬧,當然,看書時往往是迅哥兒念,閏土云里霧里地聽著,玩鬧時往往是閏土滿臉驕傲地教,迅哥兒仿佛看小英雄般看著他。下了大雪,閏土便教迅哥兒掃出一塊空地來,用短棒支起一個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鳥雀來吃時,遠遠地將縛在棒上的繩子一拉,將鳥雀照在竹匾下。誰知迅哥兒手笨,試了十幾次都不見能罩住一只鳥兒,反而驚得周遭鳥兒都不敢來吃了。閏土就大笑著和迅哥兒說:“鳥兒都可有脾氣,也有見識?!?/br>“是是是,精衛填海,玄鳥生商,有鵬之背不知其廣,扶搖而上九萬里,都是鳥中翹楚,鳥中神仙?!毖父鐑簯?。閏土不解,“那又是什么?我倒沒聽過。但是阿公說過,有翅膀的動物都有脾性,從前他在浪頭里救下一只海燕,那海燕明明受了傷卻還是不肯近人,碰也碰不得一下,等到傷稍好,便拍拍翅膀飛走了。但后來每每大風大雨不能下海的日子,那海燕就送兩條小魚到阿公窗口,只是再沒露過臉,直到阿公有日對著窗口說,‘小鳥兒,大風大浪,歸巢去吧’,此后便不再來了。阿公說,那是海上的侍者,輕易不見人,海民能看見,都是它海鳥的身子?!?/br>迅哥兒笑起來,“果然也有個神仙在這兒等著呢!”兩人用如此“陷阱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