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幄指掌,沙堤歸去。為有幽思歇故里,歸去來、莫教子規啼。洛都一夜風并雨,花慢發,人歸語。 * 洛陽很多年沒有這么多赤紅的錦緞妝點了。 前梁太子的婚事與之相比不值一提,就連梁帝十幾年前封后,也是按照禮儀循規蹈矩地履行規矩而已。 新帝登位之后厲行節儉,約束貴族攀比,眾人都好奇他自己的婚典準備怎么裝飾。 沒想到新帝對他這位新婦,不僅將儀典事事過問極其重視,更從以前做世子時的龐大積蓄里拿出一塊,補貼本已隆重至極的封后大典。 大臣們看新帝,感覺臉好疼啊。 說好的暢行節約呢。 自己每年少穿幾件龍袍,給皇后的鳳袍卻做得這么華貴精致,珍寶明珠散落其間,就連衣帽局的宮女私下都咂舌。 多少年沒見過這么大尺幅的軟紅鳳穿牡丹蜀錦了?蜀錦本就珍貴,這幅緞面的織緞還要把金絲和緞線劈到不足十分之一的頭發絲,織出來光華閃動,摸上去卻柔軟異常,就為了肌膚細膩的帝后穿著時不會磨傷皮膚,織起來比普通的蜀錦要多花費十倍的時間和功夫。 寧蘭第一次試衣袍的時候也驚訝了,她雖然自己不擅長女紅,但是出身擺在這里,有祖母的教導,是識貨的。 她小心摸了摸柔軟的錦緞,問:“阿起,這么大一塊軟絲蜀錦布料要織好,少則五年,多則七八年,你怎么會那么早以前就開始準備成婚的東西?你小時候也太想娶夫人了吧?!?/br> 被叫到的男人俊臉微紅,摸了摸正在看的蓋頭的寶石花朵,又摸了自己發燙的耳垂:“因為剛認識的時候看你很漂亮,想給你買漂亮裙子。恰好蜀地出了這一塊布……我當時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用上,就先買了留個念想?!?/br> 寧蘭有些奇怪:“為什么會想給我買漂亮裙子呢?而且你,后來還送了我好多衣飾發簪啊?!?/br> 男人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有一次看到了你參加春日宴會的時候,很羨慕地看著元露的牡丹裙,湊過小臉輕輕地聞了一下,又不得不裝出自己也很開心的樣子,覺得好可憐……我問了她的裙子是皇后表姐送的,因為想讓她給自己做兒媳婦。我就想,我也可以給你送裙子,我……” 寧蘭笑:“你也想讓我給你做兒媳婦嗎?” 男人輕輕看她一眼。 寧蘭繼而想起他那個時候送給自己的東西都石沉大海,又被去信拒絕心意,心下一軟,對他招了招手。 霍起慢慢走過去,寧蘭忽然抬手抱住他的腦袋,拍了拍:“阿起不難過哦,以后曼曼疼你。再也不會把你送的東西弄丟了?!?/br> 男人被她像拍小狗一樣拍到腦袋,錯愕了一下,接著眼尾一彎,也跟著她笑了。 “那曼曼要一直疼我,不可以變心?!?/br> * 真正到了帝后大典那天,寧蘭還是從行竹激動到發顫的聲音中才聽到了場面有多么宏大。 她自己? 她蓋著柔軟的絲綢蓋頭,蓋頭下面還有鳳冠的珠簾,睜著眼睛只能看到蓋頭露出腳下那一塊風景,隨著鳳攆的挪動,入目都是紅色。 這些紅色竟然無一分偏差,抬鳳攆的宮人踩的地毯是紅的,散落在地毯上的絨花是紅的,就連鋪地的碎金屑也被染了紅色的汁液,更不用說她手里握得扇柄也是紅的,扇面的圖畫也是紅的。 衣服首飾妝面更不肖說,行竹來扶她的手腕上都系著紅紗。 寧蘭簡直要被目之所及的鋪天蓋地紅色暈眩了。 因為帝后大婚的儀典非常復雜,她也是寅時三刻就起來沐浴熏香,渾身涂滿牡丹汁液的香膏,等全身按熱吸收后又洗掉,還吃了一塊帶有花香的糖,現在一說話馥郁含香。 她覺得自己像一朵即將盛放的牡丹花,被擔在鎏金嵌紅的托盤上,正要奉給年輕的皇帝享用。 事實上,她今天確實所有地方……是真的所有地方都被抹上了香膏,孔嬤嬤低低說了很多,她一知半解。 她一直對于自己和霍起究竟有沒有行房,其實犯迷糊。她覺得他們已經親密至極,可是按照嬤嬤說的,他們還可以更親密? 那里抹的香膏和身體其他地方的不同,雖然洗掉,但是一直有一點油潤的感覺在,令她有些不自在。 可是她不能亂動,雖然沒有人被允許抬頭仰望她,但是萬一有人不小心看到她亂蹭,肯定會嘲笑新帝娶了一只小奶狗,到處亂蹭禮儀不周。 她感覺鳳輿穿過了一重重宮門,她以前是以臣女的身份來到這里,現在卻要成為主人……感覺新奇,又有一點恐慌。 她以往只能去太后傳召的幾個地方,后來霍起出來找她的多,她也沒有在皇宮里到處走過,這個建筑群……居然這么大。 她不知道鋪這么多紅毯要花多少錢,她粗粗估略,一扇門到下一扇門之間經過的地方不會比弘安侯府前面的西長街短,她看過儀典的單子,她要過九道聳立的定鼎門一樣的大門,每道大門之間又有五到九道這樣的小門。 寧蘭咂舌,整座一望無際的洛陽城,一半的街道都鋪上紅毯,是什么樣子?和宮里這曲折繁復的距離才差不多。這要花多少錢啊。 如果她能夠不戴珠冠和蓋頭,她將會發現,除了地毯之外,從弘安侯府到皇宮路旁的樹冠,不論多高,都扎上了金絲攢珠的絨花,每一朵的花芯都是淡紅的異色珍珠,觸目所及皆是喜色。 迎親儀使是新帝尚未成親的兄長霍寧,其后正副使以彩輿承冊寶、陳雁,之后禮物如玉帛器皿綿延數十里。 終于,鳳輿停下,在帝王要接她去行廟禮時,少女握住他的手掌,忽然緊張地踩到了自己裙子,步伐被打亂,向下一倒輕輕撲進了他懷里。 等候行禮的命婦們低聲交談,行禮官勒令她們停止出聲。 霍起隔著珠簾,輕輕撫住少女的臉頰,低聲問:“曼曼,怎么了?”他以為她急著走,是臨陣要反悔逃跑,心里有一些晦澀。 少女卻握緊了他的手,慢慢道:“阿蠻哥哥,感覺像做夢一樣,曼曼緊張地都沒有力氣了?!?/br> 他聞言展臂將她抱下鳳攆,寧蘭驚慌地張大了眼。然而命婦已經不敢再議論,心里只剩對這位俊朗又有手腕的帝王竟如此喜愛帝后的羨慕之情。 將人抱到地上,兩人并肩走了一段,因為寧蘭可視范圍小,霍起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寧蘭問:“今天的用具好復雜,是不是花了很多錢???” 霍起失笑:“只娶一個,還是娶得起的。多了真沒錢,所以你嫁了我可不能跑。我再娶不起第二個啦?!?/br> 他引著她走過一小段殿外的路徑,進了廊沿,沒有外人能看到的私密空間,便將少女抱起,惹來一聲驚呼。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