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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好了! 她現在穿著自己的衣服,公主一走,她馬上就能回旦暮館,她怕什么? 她斜男人一眼,眼風嫵媚柔婉,身形倒是大氣,袖子一揮自己向外走。 突然又想起來,質問道:“馥兒呢?你不是說讓我們一起走?你把她藏在哪里了!三公主一走我們馬上就出發!一刻也不多留!” “也被堵在外頭呢?!被羝鸬溃骸昂钆热贿@么怕撞見公主,還是從后墻翻出去吧。也免得帶累我的名譽,以后不能尚公主?!?/br> 這叫什么話? 她堂堂弘安侯嫡女,長得這么可愛,他就一點不懂憐香惜玉! 寧蘭氣得想咬他,但她不能。想打他,但她打不過! 她在原地轉著圈子:“好,很好!你很好!”她走向門口,心里生氣,順手將他墻上掛的寶弓一撩扔到地上,男人眼明手快接?。骸昂钆g不好,也不該拿我的弓箭撒火呀?!?/br> 她滿腔怒火被他越燎越高,卻說不過他無處發泄,目光從掛弓箭的地方一轉,正要撩件不值錢的出氣,卻在多寶格的玉匣里看到一只極其熟悉的箭鏃。 這是她一毫一寸鑿出來的,每一處都再熟稔不過??墒遣皇潜凰拥胶锶チ藛帷趺磿谶@里? 霍起也看到了,道:“物有相似,侯女不必多想?!?/br> 正這時,沈厲從前院過來,稟告道:“殿下,太子忽然來到明質閣,說聽說您今日抱得一個合心意的美人,作為晚輩,他想來拜訪?!?/br> 霍起知道他這是起疑心了,推脫反而更讓他懷疑。他是想要直說的,但是寧蘭……他轉頭看她。 寧蘭眼前一黑,她還沒把寧蓮推給太子,這下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她剛剛和男人撒火的架勢一去無蹤,扶著墻,喃喃道:“怎么辦?這可怎么辦?我躲哪好呢?要么我鳧到你院前面的水池子里?” 這出息!霍起瞥她一眼,沒好氣極了。 其實他沉吟片刻,心里已有了主意。但是看她為賀蘭璽那樣緊張,又想起兩年前的事,不由得老大不痛快:“事情是為救侯女而起。就請侯女出去,替我和太子說清楚吧!” “我不!我不要……”剛剛和他發火的囂張氣焰早無影無蹤,聽到太子的名字,寧蘭可憐兮兮道:“我……那我翻墻出去好了?!?/br> 霍起:“呵!” * 太子在會客廳左等右等,也不見自己小舅舅出來??粗騾柲樕蠒崦恋男?,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小舅舅在做什么?”他問道。 沈厲道:“回太子殿下。世子畢竟也到了娶親的年紀,男人嘛……總有血氣方剛的時候?!?/br> 賀蘭璽聞言手一歪,不小心將手邊的茶碗碰翻,揮開了上前給他擦水的小廝。 他相信他的小舅舅不會騙他。但是他太了解寧蘭的誘惑力,小舅舅上次從那樣險情救下她,萬一寧蘭自己起了以身相報的念頭,哪個男人擋得??? 他必須得去看看小舅舅帶回來的人是不是寧蘭才能放心。 錦被內,霍起托著她的身子,閉目似在沉思。 寧蘭小聲道:“殿下,萬一太子去我住的旦暮館查看怎么辦?” “我已經讓元馥回去,和寧蓮去你房里,同你一起‘玩樂’。這個時辰,太子會進你的寢房?”男人的聲音危險起來。 寧蘭連忙道:“我才不是那種人!你怎么老這樣想我!” 霍起嗤笑一聲。 這笑聲果然惹惱了少女,她伸出玉蔥一樣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子:“你心里想什么?是不是又想我同你這樣,一定對別的男人曲意逢迎,是個水性楊……” 男人瞥她一眼,含住她的手指,低聲打斷了她自輕的話:“沒有,我只是在想,我真會給自己找罪受?!?/br> 寧蘭一愣,這才感覺到他此時有些不同往常。 一貫清冷的,有些慵懶的眸子,此時一錯不錯定定看著她。他的眼睫很長,垂下時有些無辜,但毫不女氣。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可他男人的身體卻不這么無辜了。 寧蘭想,他可能是晚上喝了酒。男人喝了酒,就容易有興致,并不是對自己有興趣,千萬不要自作多情。 她側過頭,靠得更近了些,仿佛要聽他的心跳:“那你今夜去做什么了?要喝酒……是不是和很重要的人啊?!彼€撥冗來救她,她又給他添麻煩了。 “無妨,是自己人?!蹦腥说共槐苤M她,緩緩道:“我有一個堂兄,名喚霍寧。因為他父親戰死,從小養在我們家。我父母感情很好,兩家人也很和睦。后來我外祖父的兒子全部戰死祁連山一役,膝下無人,就把寄養在我家的堂兄霍寧抱過去養了?!?/br> 寧蘭聽得云里霧里。抱不跟自己姓的人養,這在洛陽貴族里是絕不可能發生的。涼州風俗與此處不同,將門似乎命運更殘酷,性格也更豁達。 她算了一會,突然道:“那你堂哥變成你小舅舅啦!你也有小舅舅的?” 男人點點頭:“我們感情很好?!?/br> 霍起的堂兄,他感情很好的小舅舅,對他來說重要的人。寧蘭不知怎么的,自己也有些想認識。 她安撫道:“涼州霍氏滿門榮耀,都是兒郎真刀真槍在戰場上拼出來的。外人看著榮光無限,唯有在里面的人知道個中辛酸?!彼?,幸好霍起這么多仗都挺過來了。 “榮耀……”男人忽然低聲道:“我倒覺得,靠殺人攢起來的功績,算不得什么榮耀。不過是身負責任而必須承擔的罪孽罷了?!?/br> 寧蘭聞言愣住了?;羝鹗种姓慈玖藬橙搜獾膭?,正是大梁萬人敬仰他的支柱。在他心中,這竟算不得榮耀,而是一種負罪嗎? 門外傳來太子的聲音:“我就進去看一看我小舅舅,你們攔著我做什么?我還能對我舅舅不敬不成?” 話音未落,傳來人被推開的聲音,接著大門猛地被一踹。 霍起手臂一攬,寧蘭頓時面朝面貼在了他身上,解開的長發纏在他發絲上,遮住大半臉頰。 “叫?!蹦腥溯p聲道。 寧蘭捏著嗓子,像只快被宰了的雞一樣突然打鳴道:“哎呀!哎呦!殿下太猛了!奴要受不住了!” 霍起:“……” 太子:“……” 賀蘭璽愣在原地,給他古往今來千百年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出寧蘭能趴在男人身上發出這么矯揉造作的聲音。他肯定是被賀蘭籌耍了。 霍起拉住床幔的手腕微一使力,鴉青色的幔帳從房頂簌簌落在了兩人身上。 他從逶迤連綿的幔布里直起身子,腰往前又挺了一下,似在紓解。片刻后側過頭有些驚訝地看向太子:“阿璽,你怎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不同朝代,長公主可以是皇帝的meimei,也可以是皇帝的女兒。我就私設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