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她許久了。兄長仕途平平,今夜沒有入宮隨宴的待遇。但對于meimei莫名派人傳話來做的事,他倒不多問推諉,辦得十分上心。 寧蘭還沒回來,李展已被制住,十三檔口的鋪子和家里俱被細細搜了三遍。寧蘭剛進書房,便見到案上放了一枚玉印,一疊書信。出乎她預料的是,還有一張小條,這卻不知是什么了。 目光掃到那張小條,哥哥臉色十分不豫。 寧蘭先將印章握在手中翻過來細細查看了,“懋隆元儲”,是東宮太子的印璽字鑒。玉石質地想來是不能和太子手中那枚相比,難得的是字跡描摹得如真的一般。 偽造的書信是太子和大臣的往來,里面還有幾封是和自己父親的。其中有的太子手書,有的讓幕僚代筆,太子自己只簽了名字。最駭人的是其中五封涉及到涼州兵權調動的,全都蓋了太子元儲的印。 這是她們全族上一世被絞死的證據。 以身報國六十多年的弘安侯府,一百八十二口人,燦爛溫暖的生命在那一夜戛然而止,就因為這幾張紙? 寧蘭握著信紙,心跳得飛快,渾身發顫。 但是今天在壽安宮發生的事讓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重來一次,她有先知,但還有許多上一世死前也未知的疑惑。 腦里留存的清明讓她隱約覺得,事情不止這么簡單。太子乃國之根本,輕易不言廢立,不可能只有幾封往來書信就被定為謀逆。畢竟大家都知道,太子只要熬得住,能等到皇上千秋之日即可,何必急于一時? 寧彥道:“此事非同小可,我明日一早登門去求見太子?!鳖D了頓,還是將那張薄如蟬翼的小紙遞給她:“曼曼還小,本來不想讓你看這種東西。但你既然提醒我去查李展,想來已經知道了??旄嬖V哥哥是誰做的,哥哥替你出這口惡氣!” 寧蘭道:“事關重大,未免夜長夢多,哥哥千萬今夜便去?!苯又w手一展,將紙條接過來對著油燈讀了。 【見遠吾郎,君之朗逸勇猛,自上次身受后日夜所思。盼于嵐煙館未時一寐?!?/br> 見遠是六皇子賀蘭籌的字,曼曼則是她的小字。 寧蘭看到這艷話,臉沒有紅,眼睛卻瞇了起來。 這張紙條她沒見過,但她大致猜到是誰的手筆了。 李展的鋪子是在她進宮之前就被封了,陷害她的人必然不是因為她今日的舉動順水推舟,而是早先已經開始謀劃。 難怪上一世賀蘭籌將她囚于別屋,那個打上門來罵她不知廉恥的新任譽王側妃,竟然會是之前一直表現出想嫁給賀蘭璽的虞安安。 鎮北侯與譽王這么早以前就已經互通利益了,幫六皇子做印章、書信陷害太子的李展,同時也在幫鎮北侯女做陷害自己的書信。真是有意思。 只是虞安安就不怕這書信泄露出去,損害賀蘭籌的聲名么?還是…… 等等。 美人睜大眼眸,突然明白過來。 賀蘭籌將自己秘密救下,囚于別院,是怎么逃過皇上的眼睛? 不,他壓根沒有閃避。他就是用這張紙,讓他的父皇相信,從始至終,不是他搶太子的未婚妻。而是太子的未婚妻自己自甘下賤,獻身于他…… 先兄后弟,九五之上的那個尊者并非不知情,只是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她下賤罷了。 寧蘭壓下胸頭的恨意,將紙條收好,對兄長平靜道:“太子今夜恐怕正因我對六皇子獻媚一事氣悶。哥哥此去,他以為你是受我之意前去致歉,一定會讓哥哥進去。若到了明天,氣消了,恐怕無論你我兄妹,皆是眼不見為凈了?!?/br> 雖然不嫁太子,但他將是自己對付賀蘭籌最好的一把利刃。 寧彥是個不愛動腦子的,優點是很能聽進父親和嫡妹的話,執行力一流。聽了寧蘭的話,便去吩咐馬夫牽車。 只是東宮這一邊,寧蘭倒真是錯怪賀蘭璽了。 太子想到美人在壽安宮娉娉婷婷,腰肢嬌軟,曲線婀娜,又沒得親近,正是欲|火中燒。肖想著她小嘴吟哦的嬌態,身下發硬,幾乎一夜難睡。 又想起六弟送她出宮時竟敢與她在定鼎門下的宮墻上那樣親近,分明沒把自己這個長兄放在眼里!六弟母子慣會哄父皇歡心,不知今日又是怎么哄得寧蘭,會不會讓她心里以后喜愛六弟越過他。萬一被男人哄騙了,背著他……將自己交給賀蘭籌…… 后半夜翻來覆去,太子恨不得立時駕臨侯府,將寧蘭喚出好好攀折索取一番,卻叫他上位者殘存的理智強行抑住了。 聽著床上動靜,守夜的小宮女去廊上嘀嘀咕咕一陣。過了片刻,皇后派來伺候的流春著一身艷紅紗衣,嬌媚羞怯地進來了。 只是還沒近的了床榻,就被一肚子邪火的太子殿下一茶碗砸出了寢殿。 第5章 行竹看著婢女靈巧地給侯女梳好墮馬髻,應她要求沒有簪珠玉,只在鬢邊別了一枝秋海棠。留霜取來了她要的那套錯金繡垂絲海棠縐紗衣裙伺候她穿上。 行竹擔憂道:“姑娘,六皇子是翩翩君子,氣韻高潔。您打扮得這樣嬌麗,會不會叫他看輕了去?” 寧蘭心下冷笑,他,氣韻高潔?裝的罷了。 賀蘭籌囚她的別院里種滿了海棠花,要么是極愛這種嬌嫩鮮妍,要么便是覺得適合她。 滄浪夢回是洛陽城內觀舞聽曲的老派地方,舞榭高臺,依洛水而建。臨近貴人閣的一整片河水被圈了起來,水面上灑滿香草金箔,奢靡氣派,又有點隱約的雅致。 大梁民風開放,去這里的并不只有男客。 然而寧蘭算上兩世,也是頭一次來。她上一世唯恐旁人因她容貌將她看輕,自然不會在這樣的地方約人見面。 這一次她裝扮的花嬌軟媚,發上又素凈,管事的琳娘便以為她是即將要給人做側室,來學伺候男人手段的庶出女兒。因而故意帶著她從大堂的觀風廊走過,看一看廳內的少女們是如何嬌笑著魅惑男人的。 寧蘭皺著眉,正要問有沒有安靜些的廊道,腰側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男人其實是想上來直接環她的腰,奈何她反應太快,察覺到有人靠得太近便已預先閃開,讓人撲了個空。 行竹和留霜連忙上前,擋住寧蘭。 越過二女的縫隙,她抬頭看了一眼,男人生得不壞,只是雙眼有些浮腫,看得出來是個喜歡酒色的。 他眼皮下撂著,漫不經心的目光在觸到寧蘭的臉時忽然直了。 寧蘭自進來起,盯著她看的人便不少。但她厭煩這里,走得極快,廊下又有陰影,男人們只覺得她氣質鮮美,并看不清臉。 還是元扈路過時恰好看到側面,那峰巒起伏,隨著步態顫動,無一處不妙,身上忽然起了熱氣,翻過廊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