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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他情緒波動不能自已的,還是他自己。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樣失去的記憶,有些震動,或者說震驚,沈行之,原來你也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俗人,什么心無塵埃,什么一心向道,其實在你心里,除了那個人,再無一切。有些可笑。正文53.第五十三章忘川的夕陽是絕美的,讓沈行之這個不怎么注意環境的人都能感受到這里nongnong的獨特滋味。忘川的水緩緩流向盡頭,至少,是沈行之目之所及的盡頭,擺渡人撐著一只小船在河里飄蕩。一眼望去,竟有種天涯海角的寧靜美。忘川的盡頭是什么?是黃泉。一個人死后,無論他生前做過什么,都將孑然一身步入輪回,世事塵囂,皆歸于塵土。記憶被抹,恩怨盡消,誰也不記得誰。極少人知道,忘川之水有一個獨特的功能,能抹去一個人的記憶。沈行之當然沒有這樣做,當初的他只是用它配上一套功法,鎖住了記憶,當他的力量達到一定程度,這些也就沒用了,傷被治好,那些記憶就被放出來了一部分,神魂的完全,終于讓他體內的力量達到了那個臨界點,前塵盡歸。眉心微皺,伸手接住了一朵隨風而來的紅色彼岸花。這花在忘川并不少見,河兩岸滿滿都是,可也僅僅只有這地方才有,別的地方一眼都看不到。沈行之難以想象,當初的自己竟然會做到這種程度,為了那一絲可能,寧愿冒著失去過往失去師友的危險做出這樣一點也不理智的行為來,完全沒有半點平素的理智和冷靜。司刑,你又是什么時候,在他的心里變得那么重要的?沈行之不知道。從前兩百年,他在長華長大,他的整個人,整個生活,除了長華,就是修煉,一個是他心中的家,一個是他從懂事以來的追尋,好像從來沒有,這樣一個純粹的人,被他單獨放在心中一個獨特的位置上。就那么一個人。沒有什么魔皇的身份,只是一個名叫司刑的人。這就是情愛的滋味?他忍不住想,如果沒有那場失憶,自己和司刑會走到這一步嗎?不會。沒有和司刑這百年的沈行之,只是個整天只知道修自己的道的無趣之人,可兩百年的觀念立場束縛不可謂不強大,在他心里,他首先是長華弟子,其次才是沈行之。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清楚的事,因此當初他也才會做出那個舉動。失去了記憶的他,只是一個單純的沈行之,他不會想著他們之間的鴻溝,不會去想那些以為他墜崖失蹤的師父師弟,不會去想之前兩百年形成的仙魔對立的觀念。像在他眼里,司刑只是一個司刑一樣,他也只是一個沈行之。我把一個最初最純最真的自己交給你,任你書寫這段時間的人生,如果緣分足夠,如果心足夠,或許有那么一絲可能呢?他唯一沒料到的是,他的記憶竟然是分階段蘇醒的,抬手遮住遠方的夕陽,細碎的暖光從指縫間流泄出來,他或許應該慶幸,在自己失憶的時候,他的身份變成了,首先是司刑的道侶,其次才是長華弟子,否則他和司刑會如何,還真的不好說。司刑找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沈行之坐在忘川河邊抬手遮夕陽的畫面,抬步走了上去,“怎么……”聲音戛然而止。腳步也停了下來。“……”誰能告訴他,偷拿命燈是什么罪?正文54.第五十四章百年前,無論司刑怎么哀求沈行之留下來他都沒答應,后來一天,他突然發現沈行之被血魔女在忘川河畔打傷,幸虧他來的早,不然那人怕是要下死手。后來他醒了,司刑就驚喜地發現對方什么都不記得了。他心里是高興的,這也是他沒有當即對血魔女趕盡殺絕的原因。騙他說他們是未婚道侶,感情很好,雖然知道他不怎么信,但也并不妨礙司刑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心軟喜歡上自己。合籍之后,司刑越發害怕沈行之想起來,也怕有人將他帶走,于是命燈就這么被偷到了魔宮。一直到今天之前,都沒人知道魔宮里放著那盞燈。可是他眼前的是什么!行之不僅知道了,還收了命燈全了神魂。很好,現在請告訴他,他該怎么跑才不會讓行之發怒?……想了半天,司刑最終認清了現實,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行、行之,怎么忽然到這兒來了?走,跟我回家吧!”回過神的沈行之轉過頭來,看著渾身僵硬的司刑,心中好笑,面上卻一臉嚴肅。然后司刑就看到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并沒有的塵土,抬步走向自己,然后一眼都沒看他,就從他身邊走了,走了……已經準備好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司刑:……完了。這下麻煩大了。回到魔宮后的沈行之依然平靜地想什么都不知道一樣,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他對司刑的態度。從之前的冷淡,到現在更加冷淡了。無論司刑做什么,怎么對他,他都只有那一張臉。司刑派人尋的靈果美食照吃、寶物照收照用,問話照樣回答,不過都是這種“嗯”“哦”“好”“我知道了”這種簡潔地不能再簡潔的話。現在那只白虎的待遇都比司刑好。起碼沈行之還會給白虎端事物,將它抱在懷里撫摸,興致來了還會讓它陪自己淺眠一會兒。可是司刑,別說睡覺了,現在每天只要他在,沈行之除了打坐就是練劍,以前睡覺的習慣都被他改了。司刑:……好吧他自認是自己的錯,在他心里,自己當初是趁人之危了,明明行之那時什么都不記得了,自己欺騙了對方,那現在他生氣了,也是應該的,他、他忍了就是了,行之氣過了也就會原諒他的。他根本不知道沈行之恢復了記憶,只是以為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