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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的騎士高文卿,說起來,他……——砰,砰,砰。還未飄遠的思路被從門口傳來的像是敲門聲的輕響一下子打斷了。艾爾利倒是想要把頭轉到那邊,看一看到底是誰來了。但,很不幸地,這么微小的動作也受到了棘手的條件限制。沒辦法轉動頭顱,身體更是難以挪動分毫,只能睜開眼的他靜靜地等待著,終于在不久之后,等到了鏗鏘的腳步聲靠近。“抱歉,我這次來晚了一些?!?/br>維持不動的視線,捕獲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他站在床邊,俯身望來,熟悉的面容頓時占據了大部分的視野。男人似是剛從外面返回王宮,身周還殘留著淡淡的風的氣息,躺著的艾爾利還可能把那耀眼的金發,看成了散落在他身上的破碎的溫暖陽光。金發藍眼的騎士在于他對上視線后,清朗的面上便展露出了捎帶上歉意的溫和笑意:“今天是舉辦圣選的日子,在城門口稍稍耽誤了一陣……嗯,艾爾利卿,現在感覺好些了嗎?”艾爾利很給面子地“感受”了一下——雖然很遺憾,但還是只有如實述說:“跟昨天的感覺差不多……對不起,高文卿,讓你失望了?!?/br>他口中的“高文卿”果真有一些失望,但是并不足為道。“是嗎……”“嗯?!?/br>就這加起來也不超過幾十個字的對話,艾爾利本身也不是很擅長找話題活躍氣氛的性格,不出意外的話,就要被他們聊死了。只能說,幸好。目前與他同處一室的騎士·高文,是一個性格方面和艾爾利較為互補的謙遜而寬和的男子。“我能坐在這里嗎?”在房間里除了一張床外空無一物,不坐在床邊就只能站著(以男人的身高來看,這個選項幾乎可以完全排除了)或是坐在地面的情況下,高文仍然在第一時間征求艾爾利的意見。艾爾利不出意外地答道:“當然,請隨意?!?/br>得到答復后,騎士才緊貼著床的邊緣坐下,并且,特意留心了沒有壓到被角。在平??磥?,許是因為盔甲的厚度和披風上的寬厚絨毛的緣故,騎士的身材頗為壯碩,直面向手中持劍而立的他,就像是直面著一堵堅不可摧的高山。而當他坐下,除了清爽的微笑外,藍眼里還帶著發自內心的真誠關懷,就會讓人不自覺地心生一種很是心安的感覺。“我想,一直躺在床上無法離開這個房間的您并不好受,所以在來的路上,為您帶來了一些擁有外面世界的氣息、又能夠讓病人看后心情愉悅的東西。艾爾利卿,若是您不介意,我能否將它放在你的身邊?”艾爾利有些詫異:“高文卿還為我帶了禮物嗎?好的,非常感謝?!?/br>高文便道:“請您伸出手——真是抱歉,我竟然忘記您還無法動彈這么重要的事情了。那么,請容我將它放到您的手里?!?/br>不能動的艾爾利用眼神表示了允許。于是,坐在他的床邊的這名騎士低下頭,動作輕緩地拉開了被子的一角,接著,又不禁以更加輕緩的動作托起垂放在身側的青年的手臂。由于失去了能夠支撐起行動的力氣,他的五指略微蜷縮著,被騎士有力而寬厚的手握入掌中。“是什么禮物呢?哦,這是……”艾爾利還未完全失去知覺的指尖,率先觸碰到了極其柔軟濕潤、又似乎略有堅硬的東西。高文捏著他的手指,觸摸完了“禮物”的輪廓,才將稍稍移開遮擋了視線的動作略作調整,讓平躺著的他也能看到手中所握住的事物。映入眼中的,先是一抹刺眼的紅。刺眼的原因在于,在四周的色彩都顯得單一而黯淡的襯托下,這個顏色無比地驚艷,就像是一下躍入視野范圍奪走了所有的關注。隨后,看到了全貌。這是一朵新鮮采摘下來的玫瑰。嬌艷的紅色上猶帶雨露,宛如懸掛在美麗之人眼角的晶瑩淚痕。這朵玫瑰并未完全盛開,艷麗的花瓣緊緊簇擁著尚不可見的花蕊,似是要將不可言說的神秘深掩。艾爾利愣了一下,之后才反應過來,他先前碰到的柔軟的那一片是玫瑰的花的那部分,稍稍往下觸碰到的,又是未理去的深色的枝干。“這個……送給我嗎?”“正是?!彬T士坦然答道,無論從神情還是語氣,都只看得出毫無私情的正直。“趕回的路上,想起探望病人送上鮮花似乎是后世之人的禮節,故而選擇了顏色最為亮眼的這一束。我高文,真心地希望它能為您帶來好的心情。并且,我想……”艾爾利,著實被感動到了。時隔多年再相見,與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發生了的變化相比,騎士·高文這始終不變的寬廣心胸與待人友善的態度,是多么地讓他懷念且欣慰。懷揣著感動之情,艾爾利正想說:“現在心情已經很好了。麻煩你把這朵玫瑰插進花瓶里,然后把花瓶放在我的床邊可以嗎?”那時高文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艾爾利只聽到了前半句。然而,沒聽清的后半句在艾爾利自己的聲音出口之前,便低低地消失在騎士的唇間。“——”就只響起了非常小而輕的氣聲,來源于嘴唇與指節的只有短短幾秒的觸碰……不,實際上,并沒有發出聲音。如果可以的話,在那一個接觸的瞬間,艾爾利的手指一定會不由得顫抖一下。也許是因為在嘴唇落下之前,騎士正低聲說著什么,以至于輕緩地碰觸到食指與中指的指節時,他的雙唇并沒有來得及閉合。舌尖微微掃過,稍許濕潤的觸感自肌膚傳遞而來,讓對于這種尚未習慣的親密動作還無法適應的艾爾利不禁繃緊了神經。他差點又要脫口而出:“高文卿你剛剛說了什么?吻手禮不是針對于女士和見面時的情景嗎?”這時,騎士已經放下了他的手,細心地除去尖刺的玫瑰卻是還留在手中。高文將被角重新掩好,看向艾爾利的目光干凈而自然。“怎么了,艾爾利卿?”艾爾利:“……沒什么,只是忽然想起,高文卿不用這么叫我,畢竟我并不是圓桌騎士的一員?!?/br>而且,所有圓桌騎士包括獅子王,就只有高文一個人用這個以示尊敬與認同的稱呼來叫他,每句話中,叫的也都是“您”。高文卻笑道:“無妨,您不是已經得到了王的認可,成為我等的同僚了嗎?!?/br>……懲罰是收到了,但是認可就不知道了。這也是艾爾利這些日子一直在思索的問題。話音落下后,騎士高文復又在艾爾利的目光注視下起身:“請稍等片刻,我暫且離開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