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古怪的變化。迫不及待地,想要問清楚,以至于難以斟酌好恰當的言辭——“阿爾托莉雅?!?/br>艾爾利勉強壓抑著幾乎脫口而出的話語,努力地,慢慢地,將已讓他心神混亂的字詞一字一頓地說出。在Saber的眼里,那個絕美英靈的臉色比先前初見時更白了幾分,望向她的深藍眼眸中,竟像是閃過了一絲透露著令人不敢置信的惡念的晦暗陰影。“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選擇成為英靈?”“你為什么,要參加圣杯戰爭?”“為了拯救你的國家嗎?可那是,無法改變的結局。我想知道,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么,你——”為什么你還這么執著?為什么你不愿意放棄?為什么,你能夠堅定不移地將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即使最終的結局我們誰都已經知道了,可你還是不愿放手,不愿接受。這是,毫無意義的??!艾爾利的手指在顫抖。那些被強行壓抑的情感終究沖破了不堪一擊的屏障,在他空洞的心中洶涌地泛濫。他想要知道答案,阿爾托莉雅是最好的選擇,吉爾伽美什、奧茲曼迪亞斯——亦或是其他人,都不能帶給他所等待的回答。阿爾托莉雅的出現正是符合了命運的期望,如果來到這里的不是她——或許,他的迷茫會持續到無上限的未來。“……”這突然迸發出的情緒波動太過突兀,Saber不由面露驚愕。她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但,不可能,艾爾利確實是這么說的。之前醞釀出的溫馨氣氛在這一刻遭到了破滅,毫無疑問。Saber那不自禁睜大的碧色雙眸中,似是依次浮現出了詫異、不敢置信、憤怒等等能讓面容染上熾熱顏色的情緒,可以看得出來,因艾爾利的話,她的心驟然間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他們兩人身周蔓延。未被陰云遮蔽的月光仍舊不變地灑落在沉靜的大地上。只是,與之前不同。月色不知何時融入了隱藏在各個角落里的陰影的凄清,橫跨在了相對而立的兩人的中間。艾爾利不明白Saber為何會忽然沉默。正如之前所說的,現在的他陷入了相當絮亂的狀態,急切,迷惘,這兩個因素疊加在一起,造成了他對他人情緒嚴重的無法判定。這是錯誤的。可他全然沒有察覺到。在艾爾利靜候了片刻,忍不住想要追問之時——Saber終于開口了。“在很久以前,我就想這么問你,但很可惜,那個時候……沒有找到機會?!?/br>艾爾利愣住了。金發少女猛地抬眼,投來的目光刺目而又熾烈。“艾爾利,曾經我以為,你不僅是當初的阿爾托莉雅喜愛的寬厚兄長,到后來,我們會是朋友,也會是同伴——可事實證明,我不能強行用自己的標準來要求你?!?/br>“你是早已知曉‘未來’的旁觀者,而我深陷其中,無論如何都無法懷著放任悲劇發生的心態。艾爾利,艾爾利!或許,曾經有極短的時間我無知地責怪過你,但后來我明白了,不列顛所面臨的危難與你無關,我決不會因此對你產生近乎于怨恨、責難的情感?!?/br>艾爾利震驚地看到,Saber的牙關緊咬著,眉宇間顯現出的是內心掙扎的紋路。她可能并不想說出這席話——對著本以為不會再相見、昔日視其為兄長的如此親近之人。然而,就像她來前對衛宮士郎所說的那樣。——他從未想過要與我為伍,我也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根本不能以‘同伴’相稱。是的,艾爾利確實是“旁觀者”。他與梅林一樣,提前看到了亞瑟王與圓桌騎士所守護的不列顛終究會覆滅的悲劇結局。但與梅林做出的選擇不同的是,他沒·有·離·開。不言說,也不親歷其中,他就像是這段歷史的見證者,用冰冷的雙眼目睹無數人的悲歡離合,再將無數人的痛苦掙扎盡收眼底。亞瑟王瀕死之前的最后時刻,身邊沒有同伴與下屬的身影,只有一具盔甲陪伴左右。直至今日,她仍舊能夠回憶起那個時刻,充斥在心間的撕裂般的疲倦與傷痛。疲倦占據了大部分,她已漸漸地,睜不開眼了。只是,即使將雙眼合上也無所謂。因為不管是睜還是閉,鮮紅的尸山血海都會深深地映入腦海,仿佛是在提醒著她,終日不得忘記。耳邊還能聽到聲音。她知道,是他,是那個殘缺的英靈。“為什么不愿合上雙眼,得到久違的寧靜呢?!?/br>沒錯……就是這個聲音。聲線無波無瀾,似是在述說著與自己毫無關系的故事。可他明明是在質問——用這聽在局中人耳里,無比尖銳的方式。那時的亞瑟王太疲憊了,從死亡國度探來的無數只手拖住了她的身體,又強制地撫下了她的眼皮。在剎那之間,亞瑟王想到的種種受到了無可阻擋的限制,都沒法說出口了。她不恨他,她忽然意識到,成為“王”之后,他們不知為何漸行漸遠,她越發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她也想質問他。——在成為英靈意外重逢的今日,這個縈繞已久、差點以為早已遺忘的念頭,終于可以付諸實踐了。“這些話,我在那一天就想對你說了?!?/br>寒風宛如停滯,慘白的月光投映在身前。Saber這么對艾爾利道:“你跟當初一模一樣,一點兒也沒有變?!?/br>對你而言,“毫無變化”,這并不算什么好事。你還是跟當初一樣,沒有長進。你還是跟當初一樣,為他人而活。你還是跟當初一樣,空洞、虛無,完全找不到實質。你還是跟當初一樣,只會讓人覺得——“艾爾利,我只想問你?!?/br>在這個陡然放低的嗓音響起之時,那股熟悉的、象征著不妙預感的心悸再度出現,艾爾利的手指又抽動了幾下。Saber直視著他。向前,跨出了第一步。“你到底,想做什么!”——咔。“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咔擦。“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撕扯,碎裂。那無法被人聽見的脆響,大概是內心深處大抵叫做“空洞”的那一小片黑暗的陰影,察覺到了籠罩在上方的鏡子一樣透明而脆弱的屏障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紋,所發出的欣喜若狂的歡呼。就那么幾步的距離,Saber很快就來到了艾爾利的身前。她直視過來,目睹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