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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那小侯爺能入得了你爹爹的眼?” 司馬南好歹為相多年,眼光毒辣,不是驚艷才絕之輩都入不得他的眼。 相府門客學士眾多,這么些年,能叫他刮目相看的也就只一位,如今還在龍椅上坐著,已成大器。 司馬月眸光流轉,此時竟現出些小女兒的嬌憨之意來,她紅唇微抿,道:“他原就不是無能之輩,再加上又是我自個真心喜歡之人,爹爹得知后雖然會生氣動怒,可未必就不會松口應允?!?/br> “若是此時與爹爹攤牌明說,月兒今日只怕連這扇門都出不了了,可換個法子,反其道而行,說不定就會有意外之喜……” “娘是知道的,爹爹素來愛重有才有能之輩?!?/br> 司馬月點到為止,臉上笑意狡黠。 沒有因為兒女情長而昏了頭,她一步步算得分毫不差,甚至包括司馬南的反應與態度,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這就是司馬家最璀璨的那顆明珠。 左相夫人美眸微動,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所以你就先順勢應下你爹爹與姑姑,等那小侯爺前來京都,令你爹爹心生欣賞之時再和盤托出,若你爹爹不允,最后說不定還會演上一出苦rou戲叫你爹爹心軟?!?/br> 不僅如此,司馬月不入宮,還賣了新帝與皇后一個人情。 左相夫人頓了頓,似笑非笑地望著司馬月,聲音溫柔似水:“司馬月,你這樣欺負你爹爹,我真會生氣的?!?/br> 第45章 封后大典行得隆重, 比起當日太子大婚流程繁瑣許多,前世今生,陳鸞第一次戴上了鳳冠。 等一天的流程走下來, 陳鸞只覺得渾身酸軟,便是抬抬手的氣力也沒有了。 小姑娘一身皇后喜服, 喜慶的正紅色在燭火下散著熠熠的光澤, 飲下合巹酒之后,滿屋的宮女嬤嬤都面帶笑意退了下去, 陳鸞這才松了一口氣, 極小聲地感慨了句:“竟像是成了兩次婚一樣?!?/br> 酒的滋味甘甜清醇,紀煥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男人今天心情好,嘴角勾著絲縷分明的笑意,聽了這話,不由得捏了捏小姑娘的指骨,問:“除了我, 誰還能娶你兩回?” 陳鸞垂眸, 目光落在兩人交纏的手上, 他似乎格外喜歡這個動作,每回對她的小指愛不釋手。 從前倒沒發現, 只這段時間,男人倒是越發有些孩子氣了。 思及此,陳鸞臉上的笑容不自覺更盛了兩分,紅燭搖曳下, 小姑娘一張瑩白的芙蓉面上潤著些胭脂的嫩紅,杏目蘊著朦朧的水霧,脈脈含情,勾魂攝魄。 饒是見慣了美人的紀煥,一時之間呼吸也有片刻滯塞,目光一寸寸幽深下來,如同平白打翻了一方墨硯,又似在黑暗中燃起了一團烈火。 陳鸞毫無所覺,她咬著下唇,有些羞澀,但又十分認真地與他四目相對,嬌音軟語:“嗯,就是有,我也不嫁?!?/br> 不是你,都不想嫁。 輕飄飄的一句話,很快消散在了宮殿外嗚咽的夜風中,卻使得紀煥臉上笑意漸隱。 小姑娘端坐在軟椅上,含羞帶怯地望著他,男人心里兀自嘆息一聲,為她這樣直白而傻氣的話而動容。 他站起身來,將一天站下來早有些犯困但仍強撐著精神的小女人帶到懷中,軟綿綿的身子因著那身鑲珠嵌玉的喜服而帶上了冰涼的溫度,可她乖巧地蹭上來時,帶著點點溫熱,臉蛋分明軟得如云錦。 “真是個小傻子?!?/br> 紀煥對男女□□這塊向來淡漠,以往聽著溫柔鄉,英雄冢這樣的話,也只覺得荒誕不經,好男兒志在家國天下,怎會被兒女情長牽絆??? 今時今日,面對著那雙盈盈水眸時,他才知什么叫束縛,便是她這個人站在你跟前,什么話都沒說,自己的心就已經軟得如水了。 就是死在溫柔鄉里,只怕也是甘之如飴的。 夜深時分,月亮的銀光傾瀉流動,像是一層層輕薄的紗衣,籠罩萬物,如水溫軟。 陳鸞低低抽泣幾聲,聲音里尚帶著甜膩后沙啞的哭腔,背對著男人自顧自卷了被子縮到最里邊。 封后大典多有繁瑣,一天下來身子本就酸軟得不像話,好容易熬到了頭,結果竟還遭了那樣狠的欺負。 紀煥頭一回見她這幅模樣,長臂一伸就連人帶被都卷在了臂彎里,他伸手揩去小姑娘卷翹睫毛上的晶瑩霧珠,又點了點她哭紅的鼻頭。 “鸞鸞,今夜也是洞房花燭?!彼撕靡粫?,才開口道。 陳鸞拂開他的大掌,身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半晌才悶悶地小聲道:“那皇上也不能……” 后邊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片刻后有些生硬地冷哼一聲,離他遠遠的。 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吞入腹中一樣,不容她有半分的退縮,動作強硬,逼得她當即就哭出了聲,這回當真是半分顏面也不剩了。 紀煥吃飽饜足,神情慵懶,隔著一層薄被環上小姑娘纖細的腰身,將下顎輕磕在小姑娘的肩頭,聲音低醇,輕描淡寫將話題扯了開來:“鸞鸞,晉國與北倉的使臣明日便到了?!?/br> 小姑娘慘兮兮紅了眼眶他自然不可能無動于衷,半點也不心疼,只是那個當口。 他也著實是停不下來。 陳鸞被他圈在懷中,身心俱疲,連眼皮也不怎么睜得開了,她迷迷糊糊地應付著嗯了一聲,便不再理他了。 紀煥失笑,倒是真的許久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了。 如今,也只有她敢如此肆無忌憚同他胡鬧甩臉色了。 他眼底劃過一絲異色,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附在小姑娘耳邊道:“晉國不知從哪探得了消息,皇太子親自前來,攜無數奇珍異寶,再次求娶三公主紀嬋?!?/br> 陳鸞腦子瞬間清明了些,她睜開眼眸,聲音軟軟的沒有什么氣力,問:“前些時日,臣妾特意去查問了一番,聽說這個晉國皇太子是個不羈風流的,紅顏知己不少,當真是個好歸宿嗎?” 不怪她如此問,實在是紀嬋生性嬌縱慣了,就怕在那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了暗虧沒人做主,只能忍著委屈得過且過,就這樣磋磨了一生。 那樣渾渾噩噩的生活,她前世過夠了,自然不會想讓紀嬋重蹈覆轍。 紀煥嗤笑一聲,撫了撫她的小腦袋,有些意味深長地道:“是否是好歸宿暫不好斷定,不過與其說風流不羈,倒不如說是個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br> 他還尚且顧忌著倫理綱常,有時還會耐著性子講些道理,可袁遠行事當真是百無禁忌,隨性至極,這樣的人,也能被傳出憐香惜玉,溫潤君子的聲名。 晉國的人莫不是都瞎了眼不成? 陳鸞抬眸,見他神色不似作假,眉頭皺得死緊,困意全消,憂心忡忡地問:“那紀嬋嫁過去,會不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