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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放松,漸漸入睡。他的精神在崩壞了,現在已經很明顯。這樣渾渾噩噩的,沒什么痛苦,挺好的。只要他自己不發現。方禹宏想。早上任羽又賴床,軟趴趴的讓男人給他穿衣服,去洗漱也要摟著去。方禹宏抱著哄了哄,他才肯自己站著刷牙。一起下樓,一起吃早餐。任羽還是安靜而溫順,不行差就錯。就算是這樣,與記憶中他給人的感覺,也大有不同。那個會借著他給的片刻溫柔迅速恢復,又總是忍不住反抗他的年輕小毛頭,什么時候已經變成這種樣子了?……那個時候他自以為聰明,每次懲罰之后,他就乖乖窩在自己懷里,安分一陣子后,自己哪句話傷到他可憐的自尊,就跳起來言語反抗。他梗著脖子不肯認錯請罰,他就暴力對待,一巴掌過去嘴角都裂了眼睛還瞪著,恨得讓人直想一腳踢死。又舍不得真的踢傷,只能一腳踢飛嚇他一嚇,省好了力道,不會傷到什么,卻每次也都嚇到他,讓他趴在地上再不敢動。自己說不介意他從自己這里攝取溫暖來恢復,因為總有一天要讓他沉下去,再也無法恢復?,F在印證了,一次懲罰可以讓他好一段時間柔聽話,甚至就算什么都不做,有時他也會失去正常思維能力,傻傻的讓自己養著。方禹宏喜歡的,還是有點天真有點脆弱喜歡賴在自己懷里的任羽,離這樣不太遠了。打開車門時,任羽猶豫了一瞬,但還是面色如常地坐了進去。方禹宏進來后,摟了他的頭,在自己胸前按了一按:“別想太多,乖?!比斡鸷昧艘稽c,自己系了安全帶,靠在車上打瞌睡。他已經有些脆弱了,很小的事情都會影響到情緒。方禹宏猶豫了一下,還是過來吻了吻他頭頂。任羽睜了眼,有點驚訝?!肮怨缘?,不要在意昨天的事?!?/br>作者有話要說: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我這點收藏量……真是連這個月的新手都比不上……☆、出逃方禹宏一瞬間看進他眼里,而后又摸了摸他的臉:“不去算了?!?/br>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路邊的樹綠得濃烈,滿眼都是植物,前方的柏油馬路彎曲著緩緩向下。任羽瞇著眼,慢慢閉了起來。所謂自由,大部分時間,他是想不起來了。方禹宏緩緩降低車速,把車開得很平穩。就算這樣什么都沒想,他有一部分還在抗爭,不肯妥協。心都腐朽了還剩一丁點還在叫囂著疼,扭曲翻騰著不肯接受,所以他吃不下飯,所以他喜歡睡覺。“多和人說說話?!毕萝嚽澳腥诉@么交待。任羽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幾個大男人聚在一塊兒,沒事時就講些葷笑話。任羽在一邊靜靜聽著,聽到好笑的地方也跟著笑。他會以為自己此時是清醒的,就算被改變了許多,他還是任羽。他會以為這個還有微弱掙扎但已不再抗爭的人會是自己,他會幻想著也許可以就這么一直和那個男人過下去,有時會覺得那人對自己其實很好……他總以為這個已經有些天真的人還是清醒的自己。方禹宏從未放過他……如果那三年他沒有騙好自己堅持下去,只要稍微一放棄他就會活不下去,男人不會介意玩死一個人。所有的殘酷都被蒙了一層紗,影影綽綽能知道,但感受不真切。“任少,你表哥有女朋友了嗎?”忽然有人問任羽。女朋友……任羽搖搖頭?!八部烊税?,是看不上么?”結婚生子,這是正常人的人生軌跡,方禹宏……還真說不定?!翱赡馨伞恢痹诿κ聵I?!薄芭丁眲煾堤撎搼艘宦??!袄蟿⒛闩畠簞偖厴I,還沒出嫁吧?”王哥略帶嘲諷地問?!澳阆氲侥膬毫??是別人托我問的,方老板總是在這一塊兒停車,注意到他的人多了……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不敢妄想?!贝蠹疫@才恢復神色。任羽又把手表往上碼了碼,低頭靜靜和著面。李師傅看見了,道:“小羽少爺,這表帶子有些松了,怎么不往里扣一扣?”任羽一愣,看了看瘦骨伶仃的手脖兒,的確是松了些?!翱鄄涣??!比斡鸫?。李春貴一窒,其實戴著表做糕點,本來就不方便,大家都是工作時間取了的,但有錢人想顯擺,他們也不好說什么?!巴醺?,這附近有化學試劑店嗎?”任羽忽然問?!坝邪 瓎栠@個做什么?”不僅王哥疑惑,大家都有些疑惑?!凹依锺R桶堵了,聽說用硫酸能溶,想買一些?!薄芭丁瓫]溶過,不知道,但可以試試?!薄巴懊婺莻€岔路進去就有。不過可以請個師傅來通嘛,干嘛要自己來?”任羽頓了一下,道:“是我不小心弄堵的……已經堵過好幾次了,讓他知道,肯定得罵我…”他此時說話又有點像小孩子,大家笑了一下,也沒說什么。任少偶爾會有點幼稚……大家都知道的,心照不宣罷了。中午下班時,任羽讓李師傅先走,自己過會兒就去。王哥還在更衣室,剛要往外走,任羽進來攔住了?!笆裁词??”“那個……能不能借我一點錢?我會還你的?!比斡鹩悬c支吾。王哥眼珠轉了一下,笑道:“你要去買硫酸?中午我幫你帶?!薄昂冒?,謝謝你!”任羽用力從衣服上拽了一顆扣子,放在了王哥手里?!案陕锇∥也灰?。你回去再釘上?!蓖醺缫€給他,任羽趕緊走了。外面李師傅還在等著,沒走。任羽出來看見,略微驚訝了一下,但也沒說什么,兩人并肩一起走。吃完飯回來,王哥真的買了,拿給了任羽?!安皇呛芏喟?,你拿回去試試看?!薄爸x謝你?!比斡鹫f。下午任羽喝水時打破了一個水杯。玻璃還是太厚,相較與表帶與皮膚的間隙來說。任羽使勁□□去,皮膚都擦破了一些。一滴硫酸滴上去,滋滋冒起了白泡……任羽冷靜地看著。衛生間的門打開,任羽走了出來,直接向店外走去?!叭紊俪鋈グ??”看店的姑娘順口問。任羽點了下頭,腳步一絲不亂地走出。沒有錢沒有證件,要怎么辦呢?任羽走在大街上,心怦怦跳。他不給你一分錢,便是不想你逃,他是不許的……內心已經有些脆弱了,腿還在不停地走。身無分文。滿大街的交通工具,任羽只能靠走。離最近的車站還有半個多小時,任羽已經臉色發白,頭冒虛汗。在火車站內找到工作人員求助,坐上最快開車的火車離開……任羽閉上眼睛,一步步這么清晰冷靜,回想起來,做夢一樣。無論逃不逃得掉,都是要逃的,給人做玩物……不如殺了他。在一個小縣城下了車,下火車前偷了別人一百多塊錢。找一個小旅館,先住兩晚。再努力找工作,包吃住就行,工資少點沒問題。任羽這么想著,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這一路都挺順利,也許是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不過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