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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蛋,說!你怎么催眠熏然的!”謝晗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他笑得抽搐,用手指揩揩淚:“哎喲,你還說我愛演,你演得也好。這年頭,連自己都不能信。怎么催眠……反正他完了,一輩子,完啦?!敝x晗說得很輕:“你的小警察,一輩子醒不過來了?!?/br>凌遠揮拳要揍他,謝晗經過系統的格斗訓練,凌遠根本不是對手,被謝晗格擋掉,輕輕一拳撂倒。凌遠摔過去的瞬間右手抓住謝晗的左手,咔噠一響,手銬空著的那一環往謝晗左手腕上一壓,鎖梁穿過半個鎖環一掄,拷住了謝晗。謝晗真愣了,凌遠拔了鑰匙往薄靳言籠子里一扔:“怎樣?”野獸喉嚨里的唔嚕聲越來越清晰。炸彈沒有美感。可是野獸的撕咬最有美感。壓著獵物,撕咬,一口一口吃掉,血rou橫飛。凌遠從來都知道。巨大的危險在逼近。人類的本能告訴謝晗凌遠,極度饑餓的食rou動物正在長長的走廊里漫步。“薄靳言給的資料里提過,你在美國搞的那個地下室,廚房后面還有一個門?!绷柽h冷笑:“你想跑?”謝晗和凌遠打在一起。凌遠粗通格斗,但他精通人體。他知道血流筋脈,哪兒疼往哪兒打。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站起來又在薄靳言的籠子前撞來撞去,撞得籠子嘩啦作響。謝晗在地上摸了一把斬骨刀,往凌遠胳膊上砍。凌遠左手拿著枝形燭臺一擋,斬骨刀卡在燭臺上。凌遠使出全身蠻力把謝晗撞到籠子上,謝晗背部硌在鐵棍上嘎啦一響,叫了一聲。他用膝蓋沒命地頂凌遠,凌遠滿嘴都是血,吼了一句:“薄靳言你別他媽裝死了!”薄靳言抬起頭,站起來拖著椅子往前沖,隔著籠子鐵棍的間隙一口咬在謝晗左邊脖子上。謝晗嚎叫一聲用右手去挖薄靳言的臉,凌遠鎖著他的左手,張嘴咬到他右邊的脖子上。頸動脈。頸總動脈。頭頸部的動脈主干在這里。健康的,不到三十的男性,攜帶氧氣的血液大約以24cm/s的速度奔涌。如果這里破裂,強大的血壓會把血液打出去最遠十米。全國醫院記錄中,頸總動脈破裂搶救成功不到十例。謝晗的血噴了凌遠薄靳言一頭一臉。謝晗僵住的表情直愣愣地看著前方,薄靳言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也愛撕咬的感覺?!?/br>凌遠過來的走廊里,野獸的唔嚕聲漸行漸近。薄靳言甚至在黑暗中看到了不止一對眼睛。他急瘋了:“凌遠你特么站起來,你后面!”凌遠干嘔兩下,吐了兩口血唾沫,抓起一邊卡在燭臺里的斬骨刀,一刀砍了謝晗的手腕,將手銬圈里的斷手扔出去,鎖梁穿過鎖圈又活動起來。然后瘋狂地砍籠子外面的鎖。鎖也不是很高級,被斬骨刀砸爛。當一只老虎的臉完全露出來時,凌遠沖進薄靳言的籠子,一甩手銬,鎖梁壓進鎖環,把籠子門銬起來。薄靳言和凌遠癱在籠子里,默默地看著兩只瘦骨嶙峋餓得發瘋的老虎撕扯謝晗,吃得干干凈凈。地下室換氣扇外,槍聲四起。獅子飼養手冊5757我看見你。我愛著你。謝晗把動物園里饑餓發狂的猛獸全都放了出來。有警察被咬傷。四周都是居民區,警察們不得已開始槍殺動物。等到凌遠薄靳言被救出來,一地的血。即便如此,清點尸體的時候發現少了?,F場的負責人差點暈過去,明天他要面對的詰問和質疑簡直可以想象。居民區有大型食rou動物失蹤,制造出來的恐慌是驚人的。并且伴著愈演愈烈的謠言會發酵膨脹,恐慌會越來越大。凌遠和薄靳言上了同一輛救護車。薄靳言躺著,他身上的傷著實不輕。凌遠裹了條毯子淡然地坐在一邊,他們不交談,也不看對方。在籠子里的時候,伴隨著老虎卡巴卡巴的咀嚼聲,薄靳言用腳夠到了凌遠手銬的鑰匙,踢給了他。凌遠默默開了自己手腕上的鎖梁,用斬骨刀比劃了一下,沒有去砍薄靳言手上的鐵鏈??巢粶?,就砍到薄靳言手上了。他倆實在沒什么好說的,就那么坐著。薄教授在昏過去之前,硬挺著跟凌院長串了串詞。他告誡凌院長,這次回去,關于警察的事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問。凌院長一直默默聽著。薄教授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他并不很急。于是在薄教授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慢條斯理道:“我們以后還是不要再見面了?!?/br>薄教授拼著最后的意識冷笑一聲,昏了過去。凌遠在警署配合警察調查,然后隨著最后一批內地警察返回內地。凌遠對警察系統內部的腐敗案沒有興趣。不過他很明白自己很安全。上面的人急于結案,把一切推給謝晗。回深圳之后凌遠上了飛機,挨著窗。飛機爬升的時候他試圖往香港的方向看。晚上,濃重的夜色里整個深圳是流淌著的黃金,燦燦地奔流。他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香港,著火的富貴直接燒到天上去。凌遠心里發空。他沒有劫后余生的感想,只是很累。薄靳言還躺在香港的醫院里,臨行前梁sir來送他。梁sir心情很沉重,他是個重感情的年輕人,眼睛里有和熏然一樣的蓬勃的生機。凌遠拍他的肩,和他擁抱。他救了熏然,這是大恩了。“下次什么時候來香港,我肯定會盡地主之誼?!?/br>凌遠笑了:“下次熏然來,你帶他去吃魚蛋粉?!?/br>凌遠頭疼。他咳嗽兩聲,覺得自己有點發熱。也許是太累了。凌遠的臉越來越紅,他撐著頭??战銕退肆吮?,關切地問他是不是不舒服。凌遠笑道:“可能是感冒了?!?/br>然后他就睡著了。附院亂成一團。有個病患,出現病毒性出血熱的癥狀。然后,接二連三。凌遠下了飛機,在機場想打個電話,說他回來了。他拿著手機,微微一愣。打給誰呢。通訊錄第一個人是小獅子。為了保證這三個字始終在第一,他編輯通訊錄的時候在前面加了個A。熏然不會接他的電話。李局長手機一直關機,李夫人的手機他又不知道。凌遠頭暈眼花,坐在飛機場里,身上背著個挎包,瞧著人來人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手機響,微微嚇了他一跳。他舉起手機一看,竟然是金副院長。這個小老頭一直讓他的感情很復雜。他教過凌遠,但才能有限。他沒趕上好時候,學藝不精??伤众s上好時候了,若不是當年成分加成讀的大學,他壓根不可能當醫生。凌遠承認自己其實看不起他。沒主見,沒技術。凌遠嘆口氣,接起來:“喂……”金副院長聲音略急:“凌院長,附院發現病毒性出血熱?!?/br>凌遠站起來:“幾例?”“最開始是一個患兒的母親,全身紅點,郁寧馨大夫發現的。確診之后我采取了緊急預案,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