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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樂山,許樂山驚恐地發現,凌遠的眼神里沒有憎恨,沒有厭惡,竟然……什么都沒有。“小遠我知道你恨我,我只想要個補償的機會,你只要給我個機會……”凌遠仔細觀察許樂山。他看著這個蒼老的男人。許樂山自己活不久了,養的兩個兒女沒有一個爭氣的,偌大家業沒人繼承,他不甘心。如果凌遠繼承了他的家業,他的兩個兒女還能有口飯吃。他算盤打得好。許樂山是個成功的商人,他一輩子的算盤打得都好,偏偏打錯一個凌遠。如此優秀的大兒子,就被他給扔了。虧,太虧。凌遠眼睛也是紅的,有淚光,但是他自己可能不知道,所以他慢慢地笑了:“恨?不,我不恨你。許樂山,我怕你?!?/br>許樂山愣了:“你怕我?”凌遠直愣愣地睜著眼流淚,他輕聲道:“每次你都在提醒我,我自己的血液里,一半是懦弱瘋狂,一半是自私涼薄。我媽,和你?!彼曇舻拖氯?,成為喃喃自語:“我這種人,怎么可能會有人愛呢。是吧?!?/br>凌遠非常疑惑地看著許樂山,然后恍惚地走了。許樂山身子搖晃,跌跌撞撞地抓住了窗邊的欄桿。胃越來越痛,像滾著巖漿,硫酸,毒液,針和刀片。凌遠最近過得太好,以至于他都忘了他的胃,發作起來一般的止痛藥都不起作用。疼啊。凌遠愣愣地穿過幽暗的走廊,實在熬不住,貼著墻坐下。他想四肢著地就這么爬回辦公室,辦公室里有強效止疼藥。凌遠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攥著手機,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按開手機,想看看幾點了。下午部里還有會,不能耽誤。手機亮起來,還在聯系人的頁面,還是小獅子三個字。熏然。凌遠打通李熏然的電話,又后悔。小獅子必然在忙,耽誤他做什么。他想掛了,那邊卻已經接起來。溫柔慈愛的女聲輕輕道:“喂?你好?”凌遠一愣:“阿姨?”李夫人頓了頓:“……小凌?”“熏然呢?”“這孩子中午回來幫我換水,忘記拿手機了。小凌,你聲音怎么怪怪的?”凌遠蜷縮在墻角,滿嘴的鐵銹味。他終于崩潰了,冒了一句:“阿姨……我胃疼……”獅子飼養手冊3535你個熊孩子!李熏然小跑上樓,急急慌慌開門嘴里一迭聲道:“媽唉我手機是不是落這兒了?”李夫人穿了外套正在打圍巾:“嗯,丟三落四的?!?/br>李熏然把手機揣外套里:“媽你出門?我捎你唄?”李夫人心里著急:“我去醫院?!?/br>李熏然一愣:“您不舒服?”李夫人換好鞋:“剛剛凌遠給我打電話……給你打電話,說他胃疼?!?/br>李熏然用手耙耙頭發,不好意思道:“……那您去呀?!?/br>李夫人手指點他腦袋:“電話我都接了,能不去嗎?”李熏然挺開心:“好啊媽,我送您去?!?/br>“你下午沒事兒?”“我今天下午正好得去醫院查肝功?!?/br>李夫人下樓上車兀自念叨:“我給你燉的那鍋養胃的湯也沒剩下,要不然還能給小凌帶一點?!?/br>李熏然開著車,只是抿嘴笑。凌遠被李睿發現,架回辦公室輸液。凌遠疼得全身顫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嘴里翻滾的血味越來越重,李睿在一邊用電腦查他的醫院職工病歷:“你有毛病吧?五周之前就查出來大面積胃潰瘍輕度胃出血,就這么放著不管啦?”凌遠躺在沙發上,一手輸液,一手橫著放在額頭上。他是忘了。過得太快活,竟然忘了。“你媳婦兒呢?!?/br>李睿頓了一下,扶了扶眼鏡,有點焦躁:“突然翻臉,回去了?!?/br>凌遠呵呵地笑。李睿喪氣道:“你胡想啥,我什么都沒干,就是讓她等中午一起去吃飯,好好的說著說著她就變臉色了,非要走。你說這女人都怎么回事?”凌遠道:“不懂?!?/br>李睿摘了眼鏡揉鼻梁。“你中午沒吃飯呢?!?/br>“沒胃口。飽了?!?/br>“你要也想落我這個下場,就別吃?!?/br>李睿嘆氣,在凌遠衣柜里翻出來件大衣給他蓋上:“你睡會兒,這一大瓶有的滴了。我半小時之后再來看看?!?/br>凌遠閉著眼點點頭。李熏然開車到了醫院,在大門口停車領了計時卡,跟李夫人道:“媽你先下車去凌遠辦公室吧,地上停車場根本沒空,我得停地下去,太遠了,您就別走了?!?/br>李夫人下車。李熏然告訴她院長辦公室怎么走,她其實也沒聽懂,打聽著找唄。反正凌院長誰不知道。李熏然開著車繞的非常遠,去了住院部大樓后面才到地下停車場。他開車進去,這個點基本沒人,倒是有空位。李熏然在心里祈禱,這次轉氨酶千萬正常,吃rou都得有數的日子他過夠了。他下車,按了車鎖,在外套里掏手機打算給凌遠打個電話,突然聽見有女人的哭聲和男人的聲音。地下停車場非常大,聲音一回彈很難找到源頭。這對李熏然來說也不困難,他小跑著四處張望,終于找到挺黑的墻角處,一個高大的男人掐著一個姑娘的脖子。那姑娘的一頭長發像傾倒的可憐的旗子,顫顫地甩來甩去。李熏然喊道:“干什么呢!”他聲音本來就低沉,重重一喝,在停車場里簡直像動物的咆哮。那男的顯然嚇一跳,罵了一句:“臭婊子!”然后扔了那姑娘,頭也不回地跑了。李熏然兩三步跑到,想去追他,那姑娘倒在地上劇烈地邊嘔邊咳嗽,他只好返回來,拉她:“您沒事兒吧?您別怕,我是警察……許姑娘?”李主任未婚妻,他們見過。許楠沒想到竟然遇到了認識的人,還是這個姓李的警官,緩過氣來只是抱著頭哭,她用長發遮著臉,縮成一團。李熏然很著急:“許姑娘,剛剛那個人是搶劫的嗎?還是你認識?”許楠哭得喘不上氣,李熏然急得不行。許姑娘縮在墻角不肯動,李熏然不能扔著她不管,可是自己實在弄不了她,幸虧附院地下停車場信號還行,他打算給凌遠打電話,讓他叫幾個人下來。許楠一看李熏然拿電話,突然伸手抓住李熏然:“李警官……拜托你別說出去好不好?”李熏然看她嘴角有血:“你……受傷了?”許楠哭得眼睛發腫,神思卻回來了:“不是我的,剛剛我咬那個人的?!?/br>李熏然半蹲下:“許姑娘,我就是警察,你應該正式報警立案……”許楠焦急道:“李警官,那個人我不認識,對,你看見了,他打算強/jian我??墒俏也幌胱尷铑V??!?/br>李熏然語塞。許楠的淚水又流下來:“李警官,我馬上要結婚了,真的不能出任何岔子,李睿他救過你……”李熏然不做聲。許楠痛哭:“李警官,謝謝你剛才救我,你能不能再救我一次?”李熏然明白。這種案子里最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