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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也很忙,可是他想跟他說說話。說什么呢。凌遠打開微博,對著微博的文字輸入發愣。凌遠可以熟練運用英語德語演講寫作,這兩門語言和他的母語一樣好。他的論文獲過獎,不僅詳實嚴謹,還會讓人有的快感。凌遠口才很棒,他大學時是辯論隊的主力,平均比他大五六歲的人被他駁得啞口無言……他對著寫給李熏然的微博語塞了。李熏然疲憊至極。他拿出手機,漫無目的地刷微薄。忽然看到凌遠的微博。這是凌遠發的第一條。而且凌遠明顯不會艾特。得虧李熏然關注少,要不然很難發現??衫钛恢滥鞘前l給自己的。凌遠第一條微博,鄭重其事地寫道:小孩兒,晚上回家吃飯嗎?獅子飼養手冊1010所有的美,都是最血腥的入侵。李熏然晚上回家,看見凌遠蜷在沙發上。凌遠這種人,如果你不愛他,那你就一定會恨他。強悍,出色,天賦卓絕,氣勢非凡。他所站之地,就是世界的中心。現在他蹙著眉,臉朝里,躺在沙發上。李熏然找不到能蓋的東西。他拍拍凌遠的肩:“凌院長?凌院長?……老凌?”凌遠睜開眼,悵惘了一瞬間,看見李熏然蹲在沙發前。李熏然的頭發不直,打卷,軟軟地搭在腦門上。一對眼睛黑白分明,目光都清凌凌的。“小李?!绷柽h伸手去揉他頭毛,李熏然一歪頭躲過了:“好幾天沒洗了,油?!?/br>凌遠坐起來,吐了口氣,微笑著問他:“想吃什么?”李熏然眨眨圓眼睛:“你是不是胃疼?”凌遠溫和地看著他:“一點點,已經好了?!?/br>李熏然道:“我得洗個澡,你也別做飯了,咱叫外賣吧?”凌遠點點頭:“好啊?!?/br>李熏然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凌遠叫了外賣,下樓去拿。李熏然穿著睡褲光著上身拿著大毛巾擦頭。……還真是挺瘦。但是骨rou勻稱,居然并不是排骨。凌遠站在門口換鞋,看李熏然一邊擦頭一邊滿不在乎地晃來晃去。他以為李熏然脫了衣服會很窘迫,但事實是薄薄的皮膚繃住健康的肌rou。當李熏然轉過去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腰窩。小混蛋。凌遠換了鞋子,去洗手。他視力好得很,看得見腰窩,當然也看得到李熏然皮膚都起粟了。畢竟大冷天的,暖氣再足也還是不夠。李熏然依舊晃來晃去,凌遠提著外賣看著他:“把衣服穿上?!?/br>李熏然終于擦好了,甩了大毛巾顛回房間穿衣服。凌遠擺好飯食,李熏然穿著過大的睡衣跑回來。他頭發洗過之后更卷,乖乖搭在眉眼之上,陰影讓他的眼睛看上去更大了。長長的睫毛,絨絨軟軟的一圈。李熏然吃東西的時候很幸福,凌遠看著都有食欲。他輕聲道:“慢點,不跟你搶?!?/br>李熏然整個臉扣在碗里,仿佛動物世界里獅子在進食,珍而重之地低頭撕咬來之不易的獵物。小混蛋很疲憊。凌遠發現李熏然下眼瞼發黑,睡眠不足導致血流不暢。李熏然吃完晚飯,打了個哈欠。凌遠看著他拉伸自己修長的脖子,線條延伸進領口,匯入鎖骨。漂亮的小公孔雀得意地展示著自己的尾翎。凌遠放下筷子,平靜地看著李熏然:“你什么時候發現的?!?/br>李熏然撐著下巴,歪著臉看他??戳税胩?,笑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表情簡直像是要吃了我?!彼嬷约盒揲L的手指頭:“然后我看到備用鑰匙。就什么都明白了?!?/br>凌遠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奶獅子在晾獠牙。“不要跟警察耍心眼兒?!崩钛惠p聲道:“凌院長,你得記著?!?/br>凌遠看著李熏然的嘴唇張張合合。李熏然的嘴唇線條折疊有致,雙唇之間含著讓人發瘋的陰影。凌遠覺得奇怪,這個驕傲的小王八蛋似乎專門來克自己的。凌遠只是沉默。李熏然有點慌。他現在也沒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瞪大眼睛看著凌院長,有些無措。凌院長伸手捂住李熏然的眼睛,李熏然嚇一跳。他在凌遠掌心的黑暗中發傻,只聽凌遠在另一個宇宙輕聲道:小孩兒,沒想清楚之前,不要撩我。晚飯之后李熏然有點赧然,縮回屋里睡覺。他卷著被子,在床上滾。凌遠在自己的臥室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上的月光發愣。靜謐的氣氛膠著了時間,他們感覺不到時鐘在走。第二天早上,凌遠起床時李熏然已經離開。小混蛋不好意思,凌遠知道。人這種東西,既不能套公式,也不能數據推演,凌遠都很費解。小混蛋跑來,很順理成章地住下來,為什么?誰知道。等到凌遠去上班,醫院里還是那樣。一切都照舊,凌遠找到點安全感。忽然韋天舒朝他跑來,焦急道:“刑警隊打來電話,有警察重傷,你快調刑警隊警察就醫檔案?!?/br>凌遠聽見自己很沉著地問他:“受傷警察是誰?”韋天舒道:“李熏然?!?/br>獅子飼養手冊1111我宣誓:我志愿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犯罪嫌疑人在板房被警察堵住的時候,手上還有個幼小的女童。小女孩很臟,似乎很久沒有得到清理。李熏然無法判斷她是否受到傷害,她一直哭。附近的小商販根本沒有報警說自己孩子失蹤的,李熏然忽然很慶幸。那只小小的鞋子一直踩在他的心上,如果這次能救下一個,救下一個……犯罪嫌疑人姓賀,五十多歲,沒有配偶子女。平日里以幫人搬運貨物維生。干瘦的胳膊箍著小女孩,一手拿著一只水果刀,比在小女孩脖子上。小女孩連驚帶嚇不停地掙扎,頸部已經被水果刀刃抵開一條口子,血浸透了衣領。她越掙扎姓賀的箍得越緊,一個女警想安慰她,讓她鎮靜下來,但完全沒有作用,小女孩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姓賀的讓警察們退到屋外,李熏然領著警察倒退著往外走。脖子。凌遠和他閑聊的時候說過,切開氣管或許還有救,但凡傷到頸動脈誰也無力回天。小女孩發瘋地尖叫,在尖銳的哭叫聲中嫌疑人也瀕臨崩潰,他激動地勒住她:“不準叫!不準叫!”李熏然對著滿臉鼻涕眼淚的小女孩笑了。他眨眨眼,用低沉柔和而堅定的聲音輕聲道:“別怕。叔叔是警察?!?/br>救護車奪命地往醫院奔,費解坐在車里看著醫生給他師父止血,敷料放上去一會便透了。費解想嚎啕大哭,被隨車醫生狠狠地瞪住了,噎得他打了個嗝。“讓你上車是讓你叫他,跟他說話,不是讓你制造噪音!”費解擦把眼淚,又打了個嗝:“師父,師父,你醒醒,你現在啥感覺?是不是特疼?”李熏然睜著眼睛直直地往上看,費解從來沒有見過他師父這渙散的近乎泯滅的眼神。他嚇壞了,他潛意識地以為李熏然是最出色的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