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說一些話，手機已經和對方接通，被反蓋在身后的花壇里。

“對呀，她們早就該死！你不想去陪你的好jiejie嗎，我送你一程！”仇亦毫不在意地一手抹掉不斷從眼眶中淌下的血液，另一手將黑黝黝的槍口對準東籬的額頭。

師說眼神一凜，如果左兮趕不及來…

那么只好毀掉母親留在自己體內的封印。

在仇亦歪了歪頭，似乎在調整方向時，比師說破開限制更快一步的司悠然沖出玉石內。

“砰?！?/br>
司悠然用盡最后一點靈力，凝聚的實體被子彈打中。

“司悠然！”“姐！”左兮和東籬同時看見司悠然從空中摔下來，驚得心臟驟停，幾人立馬跑到她的身邊。

仇亦也被司悠然的出現愣住了幾秒，而后才惡狠狠地說，“死了還多管閑事！”

槍頭一轉再次指向東籬，開槍。

突然出現的左兮，卻以異于常人的的速度撞向他的手，仇亦身體被撞得后退幾步，手一歪，子彈打中東籬的右腳掌，鮮血的紅更加刺激仇亦狂躁的內心，僅留的一只眼睛眼眶也開始發紅。

師說輕柔地抬起東籬的右腳，看沒傷到要害，摸摸他的頭便起身，朝被左兮奪了槍，開始拳腳相向的兩人走去，粗暴地扯開自己的領帶和袖口，直接一拳揍在仇亦親媽都已經認不出來的臉上。

“我才拿到資料，說你是瘋子、心理變態，現場就給我演是嗎？”師說一字一拳下狠手打在仇亦肚子上。

“噓…我是病人…哈哈…咳…咳…”仇亦近乎瘋狂地扭動身體，想要掙脫左兮雙手的禁錮，臉上還帶著微笑。

左兮冷漠地看著仇亦，沒有他悠然不會死，害了那么多人命，法律不能讓仇亦下地獄，那就自己動手。

回頭剛好與悠然的視線對上，她對他笑了。

于是左兮推開剛想出聲的弟弟，將部門特制的一管融骨漿倒進仇亦的嘴里。

仇亦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被火輕灼著，慢慢地骨頭里也燃起了火焰，他整個人都變成紅紫色，猙獰的面孔不斷的竄出火焰，他驚慌地爬向左兮，卻在半路就化成灰燼，風一吹，就散開在黑暗中。

“你感受到的痛苦，不足以消除你的罪惡。你應得死刑，這只是讓你嘗試一種特殊的死法?！?/br>
左兮淡定地轉身，從東籬手里接過司悠然，親吻她冰涼的臉頰，柔聲道，“我們回家，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好?！?/br>
東籬被師說扶起，看著左兮的身影在慢慢變淡，逐漸和jiejie一樣透明，兩人朝著月亮的盡頭走下去，直到東籬再也看不見了。

師說拿回自己的電話，打給正在附近工作的母親，接他們回家，幫忙處理東籬的傷口。當他再想開口說左兮時，師南卻制止了他，只說，“我感受到了他的靈體?！?/br>
“好，回家再說?！薄班??！?/br>
☆、六月

師南最終在左兮的葬禮上，流下了她此生不多的眼淚，她用靈力把司悠然和左兮的一絲殘魂封育到東籬的玉石里?？傆幸惶?，他們會慢慢凝聚得出實體。

東籬把這一切都詳細告訴了郭野也，出乎東籬的意料，郭野也平靜地接受事實，但人經歷了一些事后總是會長大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愛鬧。

生活好像回到風平浪靜的樣子，他們四人也該安安分分地讀完高三。

東籬的兩個表哥，在第二年夏天，還是考去了H大，而東籬卻再也不去想那所大學，他和師說已經在商量后決定，要考海城的S大。

六月的教室里，滿是梔子花的味道。

這節是兩個班都久違的體育課，東籬坐在師說的座位上，師說把寫好的試卷分析拿給他后，就被空九宇他們拉去打籃球了。

東籬隱約聽見細小的交談聲，整理筆記的手也慢慢停了下來。

“我給你說，就那個司東籬啊，好像和我們班師說是那個…”前排的女生津津樂道的八卦著兩個班班草的關系，“那個是啥意思？”“就是基友啊～”“哦～原來他倆是gay??？”

其中一個女生全然不顧當事人在場，扯著嗓子愈發大聲道，“就是惡心的同性戀唄！”

東籬默默收拾自己的東西，本著不想助長她們八卦情緒的心，打算從后門走打道回府。

于是剛打完籃球，急著回教室陪男朋友的師說，就看見東籬緊抿著唇，白皙光滑的臉上浮起點不悅的神情。

師說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那個誰被自己拒絕了，和其他女生說了些什么讓東籬不開心的話，垂下眼皮思索一陣后，眼神一暗。

東籬路過站在后門的師說，盡力仰起頭擠出了一抹笑容，卻被師說兩只手揉臉。

“走，找她們去，你男朋友在這喃?！睅熣f靠近東籬耳邊輕聲說完話，牽過他的手就沖著剛才那個女生走過去。

教室里本來只有她們和東籬，其他人都出去休息，但在這時的王曉琪看來就有點心虛害怕了。

“王曉琪？”師說不經意的語氣令王曉琪心里立馬笑開了花，要知道整個學校被師說記住名字的女生一只手也數的過來。

“我是！師說同學，你有什么事嗎？”王曉琪暗地里不屑地瞟了一眼倆人相牽的手，但面上表情可以說矜持得很淑女了。

“我覺得你也很惡心，特別是你的嘴。想知道你從哪習得的本領？你堂哥那？還是你繼父那？”

師說和王曉琪之間的距離極近，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只有身旁的東籬才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幾個詞，另外的女生只能默默感嘆王曉琪的狗屎運。

東籬看了眼聽完話后，瞬間僵硬在一旁的王曉琪，忽略掉心里不舒服的感覺，拉著師說的手腕去了一間空教室。

現在是準高三的補課時間，大多數教室都是空閑的。

“師說，她…”東籬用手撫過師說濕潤的發尖，還未說完話，就被師說抱起放在了不是很高的講臺上。

“聽別人說王曉琪喜歡我，而且手段多心也狠。我怕她陰你，所以之前就調查了她的一點事，你男朋友很體貼對不對？”

望進師說燦若星辰的眼眸，東籬此時從其中只看得見自己的身影。

“要東籬獎勵一個吻才行?！睅熣f輕扣住東籬的后腦勺，把東籬拉著往自己身上靠，笑了笑吻了上去。

東籬感受到了師說對自己的喜歡、維護和關心。他像陽光一樣照耀又溫暖著自己。像六月溫柔的風，還帶有一絲梔子花的清香味道。

身著白球衣的少年，與他相擁的是穿著白襯衫校服的司東籬。

同性戀惡心嗎？

這個問題終究沒有確定的答案，每個人有著不同的標準評判。人心都是偏著長的，沒有誰能給出一個公正客觀的答案。

但東籬知道，即使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