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的唇上沒有動。

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后，衛軒靜靜看著面前的人，心中狂跳的心臟漸漸平息了下來：“杜航，你剛剛是要說話嗎？”

杜航沒有動，嘴唇沒有動、眼睛也沒眨。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衛軒心中升起一陣淡淡的失落感，不過也沒關系，循序漸進、一點一點來，他會不會說話真的是很無所謂的事。沒錯，他哪怕一輩子不說話，只要能就這么陪著自己就好。

“沒事、沒關系，也許是你不小心動了動嘴唇，這很正常，平時你不就經常學我的樣子嗎？走路、搬東西、我特意把你扳成某個樣子的時候……”

或許是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緣故，或許是杜航真的在模仿他，就在衛軒用這種親昵的姿勢不斷輕聲自語的時候，杜航的唇，忽然又動了動。

只是簡單張開、閉合，然而那種感覺卻一下子清晰地傳遞到了衛軒這里。

他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然后再度笑了起來。杜航沒有發出聲音，不過衛軒知道他的聲帶沒問題——上次吼那些飛來的飛禽、遇到人類時忍不住的低吼聲，那都能證明杜航的聲帶毫無問題。

或許就算如此杜航也永遠無法再次掌握人類的語言與說話方式，可他只要有這種努力模仿、學習自己的模樣就好，衛軒一點都不會嫌棄他。

于是衛軒也不再發出聲音，他抬起雙手環住杜航的脖子，從后面輕輕撫摸他的頭發、他的背，然后張口、閉合，也不發出聲音，只用這種動作、教著杜航模仿自己的動作。

而杜航，更十分給面子地、居然真的學著他的模樣嘴巴一開、一合，仿佛情人間的細語。

本意只是想要教學的衛軒渾然沒發現他把教學現場弄的曖昧無比，與末世前情人間的擁吻區別只在于他們沒有真的吻上，暫時還保留在唇碰唇的狀態。

此時的他，甚至忘記了杜航是一個喪尸，一旦不小心真的就這么吃到對方的口水，他自己就會當場變成喪尸。只是一味地摟著他、重復著這個動作，感受著對方的回應，直到——內急讓他回過神來、匆匆爬去衛生間解決個人問題才停止了這番讓人事后會想起絕對會全身發毛的行為。

第102章鄰居……

解決完個人生理問題后衛軒并沒有急著吃早飯，他只是洗漱過后換上更加暖和些的家居服，這才和杜航肩并著肩坐在依舊溫暖的大床邊上、手肘支在桌邊開始沉思。

清早醒來時杜航再次帶給他的“驚喜”，連同以前兩人相處時對方時不時表現出的各種模仿自己動作的舉動疊加在一起思考后，衛軒忽然決定——給杜航加課！

之前的自己，雖然在生活中發現了杜航經常有這樣或那樣的變化，可他的那些變化都是不經意間從自己這里學到的，又或者是對末世前正常人類一些舉動恢復了些許記憶。

衛軒現在要做的則是——主動教他學習一些東西。

之前的衛軒生活還是比較忙碌的，入冬后的事情暫且不提，但入冬前他確實仿佛一只忙碌的小動物，每天都需要為了過冬做打算、為了生活收集各種東西。而現在，在入冬后、尤其是下過大雪之后，他幾乎不用再出門到處亂轉，每天只宅在小區中、甚至只是單純地宅在房間中保暖過冬就好，這樣的日子他總不能全都將它們消耗到看電視玩游戲上。

于是，他在今天、在他家親愛的喪尸男友疑似學會了新的親吻技巧后，決定好好當把老師，教他家喪尸男友從基礎學起，努力變成一個有智商的、有情商的、將來說不定就能和他正面正常的交流的超級喪尸！

衛軒沉思了大約五分鐘，然后取來放在桌上、睡前還在查看的一大包種子，打開封口后稀里嘩啦地全都倒了出來……

選出一顆黑色的、水滴形狀的西瓜種子，衛軒將它捏在兩指之間，指指種子、又指指桌子上那堆形狀各異的各種模樣混在一起的種子：“找出和它一樣的?！?/br>
沒辦法，就算衛軒想從認字教起，奈何他家喪尸男友此時的狀態有些太過非同一般，他并不是末世前普通小朋友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杜航現在畢竟是連話都不會說的人，一上來就教寫字認字實在有些高難度。

所以靈機一動的衛軒忽然想起印象中在很小的時候看過的一部電影，那是一部講述低能兒童生活成長的影片，具體的情節因為當時年紀太小衛軒早已記不清了，但里面有一段情節卻讓他印象深刻，在那所特殊學校中，為了訓練這些特殊兒童、幫助他們提高智商，有一種讓他們將混合在一起不同顏色的豆子分別挑選放入不同的碗中分類的課程。

當然，這一方法也同樣可以用來鍛煉幼兒們對于色彩、形狀的訓練。

杜航此時的情況當然不能斷定他的智商有什么問題，但他此時的情況卻也可被當作：他為完全沒有智商……于是衛軒就本著有病治病無病健身的思想，決定先讓他嘗試著能不能很好地區分出這些種子外表上的區別、順便還能幫自己給這些東西分個類，不然……衛軒真心覺得這個工作好麻煩啊。

本質上其實在偷懶的衛軒打著小算盤開始了他的第一堂課，杜航在捏碎了三顆西瓜種子后，總算可以理解了他的意思，隨后，就在衛軒興高采烈地跑出去取回了一聽四鮮烤麩罐頭、一個炒三絲罐頭，再從冷凍室中取出之前燜好、吃剩下的白米飯到房間中加熱的時候，杜航便老老實實坐在床邊、就著大桌子開始給那些種子分類。

衛軒加熱好了米飯，將罐子里的炒三絲同樣用微波爐加熱后倒在米飯上做成蓋飯。又將四鮮烤麩倒在盤子里，開始一面吃飯，一面時不時關注一下杜航分種子的情況。

事實上，情況比衛軒預料的還要驚人得多。

在衛軒每從種子堆中挑選出一粒后、讓杜航照著這個種子的模樣篩選時，他總能以最快的速度、飛速將所有同樣外形的種子全都分辨出來。

其中有些作物的種子模樣長得十分相近，即使是衛軒自己分辨時也往往無法一下子就認出那到底是同一種類、只是長得有些區別的種子？還是說干脆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作物，只是種子的模樣有些相似？

可杜航卻能毫無差錯地選擇出正確的那種，其他即使長得再相似的也能清楚地篩選出去。

衛軒一開始擔心杜航將種子都弄混，所以初時他只先挑選出其中一種、讓杜航將所有種子中長成這個樣子的分辨出來就好，選完一種再換下一種。被篩選出來的種子被衛軒用早先收集回來的塑料袋分別裝好。

可等如此幾次后，衛軒就發現如果自己這樣處理的話，自己這頓早飯恐怕一時半會根本吃不完，于是他只好挑選出幾種不同的種子放在桌邊不同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