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敢染上什么毒品、艾滋病，就趁早給我滾遠點?！?/br>
楚九歌笑著點頭，放松了一大截，“我最可能染上的就是不學習就會死這種病?！?/br>
“行了，”楚信最煩他滿嘴跑火車，使勁兒拍了下他的腦袋，“把嘴擦擦跟我下樓去?！?/br>
楚九歌翻身跪在床上給老爸行了個大禮，捏著嗓子喊：“喳！”

走在前面的楚信被他氣得腦門直疼，下樓時候腳下一趔趄，幸好楚九歌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老爸，現在我救了你一命啊，一會兒你記得救救我啊?！?/br>
楚信沒想到半年沒見，一同成長的還有自己兒子不要臉的程度，方才的父心拳拳在他心里徹底煙消云散。他甩開楚九歌，快步走了下去。

楚九歌吐吐舌頭，連忙跟上。

許沄早已拾掇好心情，就等他們了。不過才隔了幾個小時，母子兩人間的氣氛竟然有些尷尬，她咬著下唇，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楚信偏頭瞪了楚九歌一眼，楚九歌只好硬著頭皮過去。他在許沄面前蹲下，把下巴擱在她的膝頭，輕聲問道：“mama，我喜歡一個男人，是不是讓你很沒有面子？”

“你胡說什么？！”許沄抬手在他臉上不輕不重地扇了一下，“面子哪有我兒子重要?！?/br>
“那你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就很難受，老爸也會揍我的?！背鸥柚苯颖P腿坐在地上，環抱住老媽的小腿，“我們現在特別好，真的?！?/br>
“你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一時興起?！痹S沄連連嘆氣，“你知道同性戀有多艱難嗎？周圍的人會歧視你們，走到哪里都抬不起頭啊。連法律也不認可，等爸爸mama不在了，你一點保障都沒有啊?！?/br>
“mama，”楚九歌握著老媽的手晃了晃，“那你歧視我嗎？”

許沄愣住，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緩緩說道：“……當然不?！?/br>
楚九歌笑著站起來，抱住老媽，把頭靠在她肩膀上，“其實我在回國之前去見了紀肇淵的家人，你知道他mama怎么跟我說嗎？”

“小紀那么出色，人家mama肯定很驕傲啊，”許沄心疼地用手指梳理兒子的卷發，“也把你罵了一頓吧?！?/br>
楚九歌搖頭，“阿姨說讓我給自己留一條退路?！?/br>
許沄手下的動作頓住，“??？”

“你沒聽錯，”楚九歌笑，“她讓我先不要出柜，說等到我大學畢業后，徹底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以后再做決定?！?/br>
聽到這里，楚信抬頭看著許沄，忍不住笑了一下。許沄羞怯地低下頭，臉漲得通紅。

“所以我才沒直接跟你說，想等到四年后，我要是還只認定他一個，那我就什么也不怕了?！背鸥枰蛔笠挥曳謩e摟住老爸和老媽，“我爸媽都不歧視我，我喜歡的人給我的保障比法律還管用，我怕什么？！”

許沄有一絲軟化，卻依然不肯松口。

楚九歌知道沒這么容易，他耐心地跟老媽磨，“就給我四年時間，好不好？”

許沄摩挲著兒子的手指直嘆氣，“你為什么一定要撞到南墻才罷休呢，聽mama一句勸，現在就放手吧?！?/br>
楚九歌被許沄弄得沒轍，只好抬頭朝老爸求救。楚信點頭，和他換了位置，自己坐到許沄身邊。

“沄沄，孩子能說的都說了，要放手的是我們?！背乓话闼降紫虏胚@么喊她，當著兒子的面時很少這么直接，“有些東西，無論是好是壞，都要他自己親自去經歷一番才行?！?/br>
楚信朝楚九歌擺擺手，讓他先上樓去，然后對許沄說：“他才二十歲，堂堂正正地喜歡一個人，沒什么錯?！?/br>
“你倒是想得開，”許沄苦笑，“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那些嘴碎的人說話有多難聽，等你兒子真被人在背后說道的時候有你后悔的?！?/br>
“你才是杞人憂天，”楚信說，“他老子一個小時前才知道這事兒，其他人從哪兒知道去啊?！?/br>
許沄搖頭，覺得他想得太簡單了。

“我們做父母的，不該變成那堵擋著他的南墻，而該是他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嫌棄他的人?！背胚呎f邊站起來準備往樓上走。

許沄拽住他，“你干嘛去？”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背呕顒又滞?，“談個戀愛還把他媽弄哭了，總要抽一頓才能解氣?！?/br>
第49章

049

楚九歌嗷嗷叫著縮在書房角落，終于算是體會到那條鞭子的威力了。

老太太不知是壓根沒睡還是被吵醒了，滑著輪椅推開書房的門，“嘖，下手比我還重?！?/br>
“嘶……”楚九歌伏在地上大口喘氣，后背火辣辣地疼，他連跟奶奶犟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做做樣子給孩子他媽看一下就行了，”老太太數落楚信，“你也是，還真狠得下心?！?/br>
楚九歌仰著頭，完全不知道老爸和奶奶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兩個膝蓋跪得有些紅腫，站起來時搖搖晃晃的又差點撞到桌角上，“老心肝，我好疼啊……”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但還是從楚信手上奪過了鞭子，“疼就忍忍，誰讓你媽最護短呢，你爸這也是幫你?！?/br>
楚九歌蹭到奶奶身旁，哼哼唧唧地不停喊疼，“您說我媽會同意嗎？”

老太太搖頭，“有點懸?！彼姓惺肿尦鸥杩康迷俳恍?，貼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明天啊，你就……”

楚九歌聽得認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

楚信頭疼地看著湊在一起的祖孫倆人，“這都快三點了，您就別理他了，快回去睡覺吧?！?/br>
“這屋里統共就四個人，你幫著你媳婦兒，為了公平起見我也得站在我孫子這邊啊?！崩咸沧?，伸手輕輕摸了下楚九歌身上的鞭痕，“也別涂藥了，就這樣吧，明天記得按照奶奶說的做?！?/br>
楚九歌親親奶奶的手背，一瘸一拐地把她送回了房間。等他再出來，書房的燈已經熄了，整棟房子只剩楚信和許沄的臥室里透著一線光，時不時地傳出幾句模糊的低語。

楚九歌有些心酸，摸黑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管是不是大半夜了，拿起手機就給紀肇淵打了過去。

紀肇淵也沒睡，很快就接了起來，“喂，喂……”

楚九歌笑，“你這么激動干嘛？”

他說話時不自覺地想往床頭靠，后背的鈍痛讓他立馬倒吸了口涼氣，紀肇淵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反常，“你怎么了？”

“哎呦喂，”楚九歌趴在床上，一肚子苦水徹底開了閘，“你都不知道我爸剛才抽我的時候，他絕對是公報私仇，把以前的賬都一塊兒算上了。還有啊，他鞭子一收就直接去睡覺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紀肇淵安靜地等他抱怨結束后才低聲問道：“疼嗎？”

“疼倒不算太疼，就是心里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