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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湖水藍錦衣的少年。 他以白玉束冠,容顏俊秀,還隱隱透出雍貴的氣質。 站在任府前掃了一眼,看到了任遙,朝她招了招手。 氣勢洶洶地問:“文旌是不是住在這兒?” 任遙有些為難地道:“他昨晚住在這兒,今晚是不是還住這兒就不知道了?!?/br> “……” 那人正了正衣襟,惡狠狠道:“我就在這兒等他,他要是敢不回來,我……”他略顯顧忌地看了一眼任遙,吞下了后面的話。 任遙見他一副殺氣騰騰要找誰算賬的模樣,不禁有些心里犯嘀咕,試探著問:“你跟文旌有仇???怎么這么急著找他?” “有仇?對!有大仇!”那人氣道:“那缺德鬼逼著我娶妻,現如今那些人全堵在殿……堵在我家門口了,他倒不見人,撂挑子不管了,我今兒非得把他揪出來?!?/br> 任遙一愣,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疑惑道:“南弦為什么要逼你娶妻???你跟他什么關系?” 那人抬起折扇比劃,正要對著她大倒苦水,扇子抬到半截,驀然僵住了:“南弦?”他抬眼看了看任府的匾額,又看看任遙,目露精光,“你是不是任遙?” 任遙一驚,忙后退。 那人卻伸手箍住她的手腕,截斷了她的退路,語氣愈加篤定:“在任府門口,又長了一張這么漂亮的臉,你肯定是任遙!” 說話間,街衢上傳來馬車輪子轆轆的聲響。 是文旌的那匹紫鬃駿馬。 扶風放下墊階,將文旌扶了下來。 任遙只覺一陣大力拖著她上前走,身旁的人聲音清朗,擲地有聲:“文南弦,你不是逼朕立后嗎?好,朕今兒跟你說,不用費心選什么名門閨秀了,朕已自己選定皇后了,就是朕手里握著的這個?!?/br> 第5章 姻緣 這大半夜找上門,一臉官司沖文旌喊打喊殺的正是新冕登基,嘉熙皇帝趙煦。 文旌下墊階的腳步滯了滯,邁下最后一階,冷眸掃了一眼趙煦握著任遙的手,“松開?!?/br> 聲音如冰雪清雨,一點溫度都沒有。 趙煦一哆嗦,下意識就要松開??商ь^掃了一圈,見文旌身后跟了金明池等人,正齊刷刷地看著,再看了看自己身邊一臉發懵的任遙,那點微妙的天子尊嚴竄上來,將要松開的手倏然又緊握住任遙,抻脖子:“不……不松,朕乃天子,九五至尊,金口玉……” 還未說完,就被文旌劈手掀到了一邊。 趙煦趔趄著連連后退,勉強站穩了,卻見文旌已自然地伸手拉住了任遙的手,要和她一起進府。 “大人……”江憐在身后低低叫了他一聲,站在原地,有些為難地看向馬車。 馬車的幔子輕輕顫動,自縫隙里伸出一只纖纖玉手,半挑起幔子,露出一張秀致的素面,她梳著極簡單的發髻,點綴著茉莉簪子,眉梢眼角透出清新冷艷的氣質。 文旌飛快地偷掠了任遙一眼,見她臉上除了好奇再無其他情緒,心中不快,臉色略沉,松開了她的手,沖江憐道:“愣著干什么,還不扶著舒姑娘下馬車,請她入府?!?/br> 她口中的舒姑娘只低頭看了看江憐的手,便略過,徑直撩起前袂動作伶俐地自己跳下了馬車。 趙煦悄悄地靠近,在文旌身后探出個腦袋,低聲問:“這又是誰???南弦,你才回來幾天,就要左擁右抱了,可以啊你……” 被文旌冷然斜睨了一眼,他訕訕住口。 趙煦和文旌當年也是在北疆共患過難的,在寒風凜冽里歷盡艱辛才拉扯起一支隊伍,文旌總攬全局,兼當主帥和軍師,趙煦則以龍嗣皇子的身份當這隊伍的招牌幡旗。 后來在多方的打壓下辛苦壯大,再熬到代王謀逆,康帝薨逝,兩人入主長安,短短三年之間,經歷了旁人一生都未必會經歷的風浪波折。 在這些風浪里兩人自然形成了一種不必言說的默契,及十分固定的相處模式。 那就是,趙煦怕文旌,怕得要死。 趙煦隨著文旌他們去了任府后院的梅園,一進書房,便頗具氣勢地占了主座,十分威嚴、神情冷淡地上下掃了文旌一圈,默默地把江憐拖到身邊擋住自己。 江憐:…… 趙煦從江憐身側探出個頭來,道:“姜國公的夫人,鎮遠將軍的夫人領著各自的千金現下都在魏太后的祈康殿里等著,魏太后把朕的母后也叫去了,兩人達成了一致,非逼著朕在那兩位千金里選一個當朕的正宮皇后。南弦,這事是你挑起的頭兒,你不能不管吧?!?/br> 趙煦口中的魏太后就是已故康帝的生母。 當年趙煦的父皇世宗皇帝在位時,已冊立了魏氏為繼后,故而趙煦一登位,便理所應當地要奉嫡母魏氏為東宮太后,而自己的生母林氏只能為西宮太后。 魏氏當了一朝皇后,兩朝太后,又善玩弄權術,在長安的根基不可謂不深,文武朝臣中幾乎半數都是她的心腹。 這次趙煦要立后,最熱門的兩戶,姜國公和鎮遠將軍便都是魏太后的人。 文旌斂過冗長的衣袖,斟了兩杯茶,讓扶風遞給趙煦一杯,自己端起一杯抿了一口,道:“咱們初來乍到,時局不明,總得想個法兒摸一摸各方各派的脈絡,有什么比立后更直接有效的?” 趙煦眨了眨眼,垂頭喪氣道:“你的法子是好用,這不,各路牛鬼蛇神都出來了,可……”他握住了自己的衣襟,羞澀且幽怨地看著文旌:“總不能假戲真做,把朕賣了吧?” 文旌面不改色道:“我看也沒什么不好,你這年歲若是正常的皇家子弟孩子都該有好幾個了?!?/br> 趙煦聽他一副事不關己的腔調,怒從心來,咬了牙瞪他:“好呀,朕立后就立后。什么姜國公千金,鎮遠將軍千金,朕統統都不喜歡,朕喜歡的可是任家大小姐,朕對任遙一見傾心,非她不娶,朕想和文丞相親上加親?!?/br> 文旌清冷冷道:“你做夢?!?/br> “朕還就做了!任遙是你的義妹,又不是你的夫人,你憑什么霸著她不讓旁人喜歡?” 文旌心里被他撩撥起幾許火星,正想發作,但見趙煦一臉得色,好像是要故意激怒他,便強自按捺下火氣,沉冷道:“不用擔心,他們都不會如愿,我是不會讓魏太后的親信成為大端皇后的?!?/br> 只要是文旌的保證,便定會做到。 趙煦長舒了口氣,默了默,瞳眸中又漾開了意味不明的柔雋淺光,他試探著問:“那……能不能讓朕自己選?” 文旌到了這會兒才品出些味來。 他將手中茶甌放下,饒有興致地看向趙煦:“哦?你是心里有人了?” “沒有!”趙煦霍得站起身。 然而皇帝陛下的否認顯得很沒有說服力,因為他那俊秀的臉頰悄悄爬上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