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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沉默。 時琴站在門后,隔著小小的玻璃窗,露出古怪的笑容。 死老頭活不了多久的,早在半個月前,她趁著老頭病得迷迷糊糊,讓律師cao刀一份遺囑,騙老頭簽了字。 看著相依的一老一少,時琴覺得痛快。 爸爸,你一輩子偏心,臨死前也該為女兒做點什么吧? 楊莉走到她身后,摟住時琴的腰、撒嬌,“媽咪,我想去巴黎看秀,外公什么時候才能死???”時家雖然落魄,好歹也是體面人家,絕無可能掌權人死后,子孫日夜笙歌的,春夏時裝周就要開展,老頭可別耽誤了她出門交際,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的邀請函。 楊莉心跳的很快,她已經能幻想出來時黎被她掃地出門的場景。她受夠了時黎的高高在上,都是時懷瑜的子孫,老頭偏心偏到太平洋!時黎成年,老頭眼巴巴去定了個世界第二大的天然粉鉆,她呢,定件禮服都不能走公司流水。 說得好聽,什么賬目弄不清,真糊弄傻子呢?舍不得就舍不得! 時琴溫柔笑著,拍著楊莉的手背,眼神還是吸在時懷瑜身上,“耐心點,別露出馬腳,這鬼丫頭勾搭上陸商,別生事端?!?/br> 話音未落,楊莉就沉不住氣大喊大叫起來,她跺著腳,扯著時琴的胳膊用力拉拽,“媽!你要給我想辦法!陸氏集團的夫人只能是我!我要陸商!他是我的!” 時琴沒察覺出楊莉的小心思,第一次聽她直白宣誓主權,嚇了一跳,她環顧四周,見走廊沒人,這才皺起眉,用眼神制止楊莉的嚷嚷,“吵什么!” 老東西還沒死呢!還有,她在幻想什么?京圈那么多大小姐,眼巴巴瞅著陸商,想要嫁給他當陸太太能從城北排到城南,她在癡想妄想什么! 楊莉急了,“媽咪,他說過會娶我的!” 她還記得那天。 陸商抱膝坐在cao場上,夕陽西下,他的睫毛全是金色,落寞的神情讓楊莉心動不已。年輕的陸商狠厲陰沉,有著不同于同齡人的魅力,他與陸鶴川不同,陸鶴川是典型貴公子,俊朗高傲,整日系著領帶,會彈鋼琴打馬球,是女伴嘴里完美的白馬王子,但楊莉不喜歡他,因為陸鶴川只會對時黎一個人笑,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毫不掩飾地嫌棄。 他身邊,時黎穿著杏色長裙,左手拎著深灰的保溫杯,風吹動她的裙擺,露出雪似的小腿,她骨rou纖勻,動起來顯出些許純情。陸鶴川正向她展示投籃技巧,只要兩人呆在一起,自然而然排斥其他人的加入。楊莉小心翼翼坐在陸商身邊,陸商一點視線都沒分給她。 楊莉知道他在看時黎,可時黎是陸鶴川的。她滿懷惡意地想,陸商只不過是一個私生子,有什么資格相配時家大小姐時黎,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意隨心動,她還真的開口了,她學著時黎的語氣,高高在上施舍,“別看了,時黎是陸鶴川的,你只不是跟在他們身后一條狗?!?/br> 陸商微微側過臉,黑色的眼睛注視著楊莉,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楊莉看到他的嘴角彎起,他很淡地笑了一下,眼眸全是晃動的光,楊莉以為他想通了,心中振奮,忙不急表態,“不過你長得合我心意,我可以勉為其難接受你?!?/br> 陸商之后是什么表情她忘了,楊莉只記得那天黃昏,面前的少年突然起身,捏著礦泉瓶仰頭灌,襯衫被浸濕,楊莉能看清他上下翻滾的喉結,他將手里的水瓶丟出去,嘴角帶有水痕,就這么定定看向她,楊莉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楊莉想,他這算同意了吧? 時琴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憶,“你和他?也對,你們也是一起長大的?!?/br> 倘若陸商真的對楊莉年少心動過,時琴從中cao作也不難。要知道,年少動心,一生心動。 “我再想想辦法,如果陸商真的喜歡你,你想嫁給他也不難?!?/br> 時琴幫楊莉順了順耳邊的碎發,溫柔撫摸她的腦袋,“媽咪愛你,會為你做好打算的。寶貝放心,時黎不可能嫁給陸商?!?/br> 不管是為了女兒還是為了時興集團,都不可能讓時黎嫁給陸商。 兩人來不及多說什么,監護室里的時黎跌跌撞撞沖出來,沙啞著嗓子喊,“律師——爺爺要見黃大律!” 時懷瑜躺在床上,瞇著眼睛慈愛看向時黎。他等到他最喜歡的孫女回國,他的梨子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他不能再陪她,他時懷瑜的孫女,一定會堅強長大。 時琴搞的把戲,他都知道,她以為他病迷糊,只有時懷瑜自己明白,他是在拖延時間。沒有那份遺書,他不可能活著等到時黎回來。是他造孽,沒教養好兒女,生了兩個畜生,一個早早進了土墳頭,一個想吃親爹的骨灰,造孽! 時琴也慌了,她沒想到親爹現在還有理智,現在的時懷瑜臉頰竄紅,燒得眼睛濕潤,他干瘦的手指死死扒住床單,可以看出他已是強弩之末,但他就是憋著這口氣,與閻王爭命! 時興集團是他一手帶大的,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他必須將它交給他放心的孫女時黎。 黃律師本來就待命,很快就趕到醫院,在律師的見證下,時懷瑜一字一頓,將公司的實際控制權、最高決策權全部交給時黎。 他用渾濁的眼睛看向角落里泣不成聲的時黎,柔聲囑咐,“梨子——聽爺爺話!好好長大,嫁給你喜歡的人,多生幾個孩子,爺爺對不起你,沒能送你出嫁,這些年我嬌縱你……讓你養成綿軟的性子,我的錯!咳——梨子,聽著,先長大再守家,爺爺……對不起你?!?/br> 比起時興集團,他更喜愛他的孫女,如果孫女守不住……守不住就算了。 時琴心中驚濤駭浪,她恨得幾欲死去,現在卻還要假裝悲痛,憤憤撲向時懷瑜,用盡全力揮下一拳,嚎道:”爸爸——你別死!你死了女兒怎么辦!“時懷瑜被她這么一砸,眼冒金星,一口氣喘不上,就這么去了。 時黎還沒反應過來,等她沖上前推開時琴,時懷瑜已經沒有了呼吸。 “爺爺!” 這一刻,時黎真的是孤家寡人。 她覺得冷,好冷啊,她用盡力氣控制,才沒有發瘋去撕咬時琴。 隔了半座城的陸氏集團。 陸商收到消息:時家變天,時老爺子將公司交給黃毛小丫頭。他并沒有太多情緒波動。 手中的黑棋子被他顛來倒去,又丟進棋罐,他冷漠抬腕掃了眼時間,漠然對著候著的董秘說道,“抽調流動資金,準備著手收購時興集團?!?/br> 董事會秘書是財務總監升上去的,尤其看重財報,見boss發話,他也要適當的提示,“陸先生,恕我直言,時興集團連年虧損,如我們要投資養元產品,虎莊藥酒更有市場?!?/br> 時興集團是養元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