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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就看破吧,正經談戀愛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蘇鯉接過保溫杯喝了兩口水,熱流過肚,身子暖過來一點兒。 她把保溫杯還回給顧昭行,顧昭行沒接,再次蹲在她面前。 “嗯?”蘇鯉抬抬眉表達疑惑。 顧昭行一雙眼沉靜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藏在深處的焦躁安撫下來。 他緩聲說:“不要著急?!?/br> 蘇鯉看了他兩秒,說:“不著急,就太耽誤事兒了?!?/br> 因為她自己是個脾氣不好的,以前給人拍照片時很煩遇上那種十次十幾次都拍不好的人,你讓他怎么擺,讓他露出什么表情,就差化身女媧親自給他捏表情動作了,他就是不行,不僅不行,還跟你嬉皮笑臉,要么就來怪你要求多。 也不知道是誰說想要拍套好片子的。 換位思考一下,蘇鯉也不想自己也變成這種給人添麻煩的。 尤其她很清楚,顧昭行的這部電影現在依然處在非議之中,不看好的是大多數,一是不看好顧昭行這個新人導演,二是不看好蘇鯉這個,非科班出身,還沒有過一部影視作品的模特。 不僅顧昭行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和努力,她也一樣。 至少顧昭行還是電影學院出來的,可她不同,完完全全就是一張白紙。 白到反光。 打破他人的質疑,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出完美到無可挑剔的成品砸在他們臉上。 而前幾天拍攝沒有什么困難,算得上十分順利,偶爾的小卡殼都不能算作問題。 不曾想問題在這兒等著她。 蘇鯉眉頭皺著就沒松過,她的劇本從剛拿到手里到現在,和其他人的相比,翻動得很舊了,上面做了許多批注,有她自己寫的,有顧昭行或云老稍加提點后她記下的。 顧昭行之間摩挲著她劇本上寫下的批注,寫字的力道將紙張往下印出凹陷。 他慢慢開口:“不會耽誤,現在的進度比我當初預期的已經快了很多,不用逼自己?!?/br> 蘇鯉似是而非地應了聲。 顧昭行頓了頓,又說:“阿綿的心境,其實很好理解?!?/br> 蘇鯉總算從劇本里抬起頭:“嗯?” “她在這個時候,已經不會為這一滴眼淚傷春悲秋?!彼f,“我的要求放在那也只是放在那,我想要的并不是眼淚怎么掉、在什么時機掉下最完美,只是想要一個‘阿綿’活起來的時刻。她是活著的,而你就是她,不是蘇鯉?!?/br> 顧昭行抬手,蓋住她的雙眼。 “阿綿,你來這座城市多久了?”他緩緩提問。 這是電影中的一句臺詞。 蘇鯉停了兩秒,嘴角微微下壓了點兒,語氣縹緲不在意:“不記得了?!?/br> “你就沒想過離開嗎?” “為什么要離開?!?/br> 顧昭行能感覺到手心有睫毛輕輕一掃,她半抬了下眼簾。 口吻輕飄飄的,似是反問,又似是沒什么情緒波動的陳述句。 “你看上去過得并不開心?!?/br> 沒有應答。 就當顧昭行即將拿下手的時候,她終于開口,微微沙啞的嗓音,聽上去還是那么平淡,又好似竭力壓著千層巨浪,最終也只化成輕輕的一道漣漪,撞在碎末沙灘上:“我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考慮過這些了?!彼活D,嗓音低下去,像誰捧起細沙,慢慢地由它們再從相合的掌間漏下去,“你不要變得像我一樣就好?!?/br> 顧昭行拿下手。 掌心沾染了一點不起眼的濕潤。 蘇鯉垂著眸,神色靜靜,抬了抬眼看他,沒有驚濤駭浪般的眼淚,只剩下眼角有一點兒濕過后的紅意。 那雙弧度慵懶的眸子像是望著很遙遠的地方。 又好像什么都沒看進去,沉寂無望。 顧昭行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忍住,收回來之前無名指像是不經意地擦過她的眼角。 他只低低喚了一聲:“阿綿?!?/br> 蘇鯉這才微抬起頭,深深吸了口氣,再緩慢綿長地吐出。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币粧哧庼?,她有些高興地瞇起眼,對著顧昭行眨了下眼。 顧昭行眸光溫和下來,勾唇:“嗯?!?/br> 十分鐘到,再次開拍。 還是那條暗無天日的漆黑小巷,打火機自巷子深處亮起,映出阿綿的臉。 阿綿垂著眼,火光映在眼底。 眼角分不清是眼影的紅,還是眼淚帶起的紅。 鏡頭里,只能看見一顆眼淚從她沉沉的,藏匿著許多情緒的眸中跌落,砸在了打火機上。 打火機的火苗猛地顫了一下,而后熄滅下去。 “啪擦?!?/br> 火苗再次亮起。 這次不再有眼淚,她只是微瞇著眼,懶懶的,夾著煙咬進嘴巴里,將煙點燃。 她松手。 火光再次熄滅。 黑暗中,她長長吐出一口煙。 又像是一聲虛無的嘆息。 - 拍攝繼續進行下去,蘇鯉偶爾還是會碰到點兒小壁,但很少再需要顧昭行幫助,自己稍稍悟一悟,就能明白過來了。 就這么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蘇鯉請了幾天假,去給INK時裝周拍攝了代言需要的視頻廣告和宣傳海報。同時,時裝周的靜態展示模特名單也有了眉目。 可惜的是,這次名單里沒能有蘇鯉。 這個結果蘇鯉倒是能平靜接受。 主要吧,她已經拿到了代言人,這個靜態模特,也就可有可無了。 結束了INK時裝周的拍攝,她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電影劇組。 回劇組那天,她剛下飛機,突然接到了蘇筱的電話,蘇筱的語氣很嚴肅,是那種一聽,就讓人開始擔心是不是有大事發生的沉肅:“電話怎么打不通??葱侣劻嗣??” 蘇鯉最近太累了,在飛機上直接睡了一覺,才算堪堪養回一點精神。 她下了飛機都還沒來得及看手機,蹙眉疑惑道:“我剛下飛機,怎么了,什么新聞?” “于芮……”蘇筱停了停,像是放棄了什么,很疲憊的語氣,蘇鯉都能想象到她捏了捏鼻梁骨,“小姨出事了?!?/br> 蘇鯉腳步停住。 跟著她一塊兒的何全和向希也停了下來,兩人不解地看向她。 “蘇鯉姐,怎么了?”向希覺得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怪怪的,是在飛機上沒休息好嗎? 蘇鯉卻沒聽見。 她只聽見蘇筱說:“劇組的道具出了問題,現場發生了爆炸,小姨……正好是那場戲?!?/br> 第74章 喵嗚 … 出了機場, 2月下旬,已經入春, 南方的氣溫比北方稍高一點,但春風料峭,拂面依舊刺得生疼。 蘇鯉上了車直奔劇組酒店, 何全和向希跟她一塊兒,兩人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后變得非常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