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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時渡看似神情松懈,沒有注意她,實則在她動作之前,整個人便自發往后仰去。 他眸光里浮現出清晰的厭惡,輕緩的聲音含著危險:“如果你不想活著從門口走出去,或許你想體驗從高空墜落的感覺?!?/br> 要么自動離開,要么被扔下樓。 殷時渡的警告很直白。 盛影自然聽懂了。 要是以前的她,絕對不會退縮,可經歷了一些事情的盛家大小姐明白,在很多時候,盛家并不能成為她的依靠。 “好,既然時渡哥哥這么無情,那么也別怪我冷漠了?!?/br> 盛影說著往后退,只意有所指地將目光繼續落在男人松握著的右手上,笑道:“曾經的時渡哥哥,是可以舍命救我的呢,我可真懷念,相信有人也會對此很感興趣的?!?/br> 盛影說完便打開門笑著離開了。 殷時渡并不想將這個瘋女人的瘋言瘋語放在心里,可他忍不住微蹙著眉心,低垂著視線望著攤開的右手。 這只修長的右手上,小拇指很突兀地缺了一小截。 第二天天氣很好。 今苒苒起了個大早,并且精心打扮過后,才趕赴民政局。 她打車到的時候,遠遠便看見門口停著一輛有些熟悉的卡宴,靠著車門依著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朔南大學在花城名頭很響,動漫專業也在全國名列前茅。 校招雖早已結束,但人才網羅是可持續的過程。 15屆的畢業典禮,也吸引了社會各界許多知名人士和企業家蒞臨。 江汀在校時,基本沒參與過競賽,也沒有獎項傍身。 除開在學校小有名氣,在社會和行業上存在感約等于零。 江汀換好學士服,到達教學樓前的廣場。 四周的同學三五成群,大家目前的話題也相當一致。 要么是敘著舊便吹捧起了互相的就業點,要么是拍完照和受邀請來觀禮的各界人士主動打著招呼。 只有江汀形單影只。 江汀不想生硬地去融入,找了個地坐下。 有幾名同學正站在雕塑下拍照。 檢查拍完的照片時,發現了坐在角落的江汀。 幾名同學立刻來了勁。 “一個人看著怪可憐的,要喊她來拍照嗎?” “別了吧,忘記她上次在群里發瘋了嗎,人家說不定還不想和我們拍呢。不過我挺好奇的,為什么PB公司只給喻苗送了花?” “對哦,PB公司給實習生送畢業禮物,幾乎是不成文的規定,江汀雖然沒順利轉正,好歹也實習了幾月,不該呀?!?/br> “該不會是她犯了什么事,才沒轉正的吧,所以人家連花都吝嗇送?!?/br> “喻苗,你不給我們講講?” 議論到明顯有八卦的地方,大家都將目光投到低頭P照片的人身上。 喻苗是典型的南方女生,骨骼小,體型纖細,看著只有八十斤,不自覺就讓人生出一股保護欲。 喻苗抱著一大束百合,拿著手機手指不停,只抬頭一臉為難地笑了笑。 眾人見她神秘又不好開口,更加斷定江汀犯了錯。 江汀倒沒有察覺,因為有個大哥很熟絡地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大哥穿著大褲衩,踩著人字拖,整個人都透著剛從網吧通宵出來的疲憊。 他先是確定了江汀的身份。 而后開門見山,“我看見你的畢設了,畫得挺不錯,就是人物太中規中矩?!?/br> 她們這屆的畢業設計,在藝術樓A1展廳,會進行三個月展出,直到下一屆入學。 難得有人提出見解。 江汀很有禮貌的請教,“有修改的空間嗎?” 褲衩大哥不知從哪掏出來一盒木糖醇,“來一顆?” 被江汀婉拒后,便自個拋了兩顆進嘴里。 褲衩大哥,“嘿,你那副夏日櫻桃吧,名字挺好的,就是女孩的短裙不夠短,表情也不夠誘人?;蛘吣阒苯赢媯€爆乳童顏,裙底漏那么點風光——清純中帶著欲,絕了!” 褲衩大哥說到興處,表情陶醉又向往。 江汀卻聽得滿臉尷尬。 她畫女孩在夏天洗櫻桃,的確有將鮮艷亮麗的櫻桃比作女孩鮮活充滿生機,但并不是比喻她鮮艷欲滴、美味可口的“那種”意思??! “喲,這是哪里來的‘靚仔’,我們還納悶江同學離開PB去哪高就呢,原來這么出息呢?!?/br> 適才議論完江汀,幾名同學遮不住內心好奇,便互相慫恿著過來,想著直接問八卦本人。 沒想到剛走近,就聽見江汀和陌生的男人在聊畫。 公共場所還說得這么粗俗—— 對于經常畫裸模的美術生來說,不存在尺度問題,但不妨礙剛畢業對藝術尚有要求的學生,認為褲衩大哥對畫的言論建議覺得不堪。 “靚仔”二字滿是嘲諷。 褲衩大哥是個很酷的大哥。 他不與這些小孩一般計較,給江汀留了張名片,便拍拍屁股走了。 江汀沒來得及看名片。 面前幾位同學接二連三拋了好幾個問題。 無外乎是喻苗順利簽了合同,為什么她卻沒有在PB轉正。 喻苗的巴掌臉在花后面,不好意思地一笑。 當真是人比花嬌。 江汀也是有脾氣的。 她站起身來,學著褲衩大哥隨意拍拍屁股。 江汀笑出一雙清冷的月牙眼來,“大家這么執著,是覺得喻苗同學不如我,所以對于喻苗轉正而我沒有——特別耿耿于懷?” 咄咄逼人的同學們:“……” 抱著花的喻苗同學:“……” 什么情況? 江汀是真的瘋了吧? 雖然她不合群,但在校期間還沒人和起過爭執,同學們對她的印象也是畫畫好卻性格孤僻的人,是以經常調侃她。 最近是怎么回事,飄了?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遠處的階梯下,站著三個人。 以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男人為首。 他們來得不早不晚。 自褲衩大哥搭話到現在,從頭聽到尾。 寧萌萌抱著花,數次都想沖過去。 她要撕爛這些人的嘴! 這些愚蠢的凡人怎么能欺負他們最小的同事! 應梧也是怒火中燒。 這些人類怎么回事? 面對這么可愛美麗的江汀,是怎么忍心出言不遜還冷嘲熱諷的? 兩個小妖生氣卻不敢去。 他們看著前方的背影無比氣餒。 因為帝神大人站著沒有動。 狄降知氣定閑神,對于凡人的挑唆,沒怎么放在眼里。 倒是見江汀動了氣,正兒八經譏誚地反駁,感到有些意思。 同時也才明白,對還保持著人類思維的江汀來說,適才的情景是不友好,甚至充滿敵意的。 敵意這種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