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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存放的是壓縮食品與御寒物品以及部分急救藥品。他快速啟動發電機,打開箱內衡溫裝置,整個集裝箱內的溫度開始緩步攀升。 “醒醒?!弊鐾赀@些,他才回到棠蔚身邊,扶起人來,雙手在她四肢和臉頰上不斷搓揉。 棠蔚沒睡,只是神志恍惚,身體麻木而已,溫度回升后,人便漸漸清醒,迷迷糊糊地看到葉燃焦急的臉,道:“我沒事?!?/br> 聽到她的聲音,徐凌川心略松,抱起套御寒衣褲給她:“能動嗎?能動的話先把衣服換掉?!彼囊路娓珊笥直谎┧驖?,如今潮得很。 棠蔚點點頭,徐凌川轉過身去。特殊時刻,沒人在乎太多,棠蔚哆嗦著把衣服從頭到腳都換了,總算覺得舒坦一些,說話也利索了,拍拍葉燃的肩道:“我好了?!?/br> 葉燃沒有轉身,而是向后倒下,棠蔚嚇了一跳,忙將他抱住坐到床畔。 “葉老大?葉燃?”她叫了兩聲,葉燃閉著眼沒有反應。 棠蔚忽然想到什么,把人往床上一放,蹲身拉起他的褲管,眼睛突然紅了。他的小腿早就腫了一大圈,繃帶被滲出的血浸透,又被冰凍得硬梆梆,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已青紫一片。 這么惡劣的氣候和環境,他愣是頂著小腿的傷背她走了那么久。 第48章 馬甲 眼眶燙得很,淚水轉了又轉,最終被棠蔚揉開,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她得冷靜。 深吸三口氣,棠蔚轉身飛跑進集裝箱的物資儲備倉,像先前葉燃那樣,在小倉庫里上下左右翻找起來。倉中的東西都密封固定儲存,并沒因為從高空摔落而散亂,找起來不算困難,棠蔚很快翻出急救藥品回葉燃身邊。 葉燃仍舊昏睡不醒,本就蒼白的臉上血色褪盡,呼吸卻愈發急促。棠蔚咬咬牙,抄起剪子,先將葉燃身上的衣服全部剪開。這時也顧不上害羞不害羞,她三下五去二扒拉干凈他的衣服,抱著男人換干凈衣服。他趴在她肩上,比棠蔚想像的要輕許多,這么高的男人,竟然瘦得輕飄飄,摸上去大把的骨頭,可他還背著她頂著風雪走了那么久。 這么一想,棠蔚鼻頭又發酸,她飛快地給他套好衣服,才將人輕輕放回床上,用毯子蓋好,才來處理他小腿的傷。 繃帶已經被剪開,他整截小腿幾乎都已呈現青紫色,傷口腫得老高,棠蔚看得不知如何下手,下意識想聯系其他人,可開了通訊器,傳來的全是沙沙雜音,她誰都聯系不上,只能靠自己。 急救包里外用藥和內服藥俱全,拜考試所托,棠蔚的急救知識是實打實上過課,也背過要點的,常用藥品和作用還記得,她閉上眼回憶了一下課上學的急救知識,先清洗傷品消毒處理,再拈起支針劑往傷品附近注射…… 葉燃應該很疼,他的眉頭在昏睡中也緊緊皺起,手在身側攥成拳,唇間逸出幾聲碎哼,棠蔚瞧得心疼,一邊處理,一邊安慰他:“就快好了,你再忍忍?!?/br> 可她的話他大概是沒有聽進去,依舊哼哼不止,聽得棠蔚又難過又氣:“你說你又不真是鐵打的身體,逞什么英雄?誰要你救了?”眼淚還是沒忍住,叭嗒叭嗒落下,他的傷口就在他的哼哼和她的自言自語中被處理完畢。 棠蔚像經歷了一場大戰,滿頭大汗地趴在床邊,腳邊全是拆剪下來的染滿血的繃帶。這輩子,她就沒見過這么多血,也沒處理過這么駭人的傷口,他把她一輩子的勇氣都用光了。 “葉燃,我盡力了,你快點好起來!”她脫力,連地上的污物也沒精力處理,倦怠地閉上眼。 恍惚間瞇了瞇神,她頭重重一點,驚醒過來,時間才過了不到半小時。身體倦到極致,但她并不敢再睡,探手摸摸他的頭。 果然,他開始燒,并且越來越高。 退燒和消炎的藥都用上了,接下去還得看他自己。棠蔚勉強撐起,又拿物理退熱貼給他貼上,再開了瓶能量水,一點一點喂進他緊抿的唇瓣間。 她就這樣守在床邊,每隔一段時間就喂他喝點水,再用濕布抹他身體,期間眼不敢闔,只怔怔看著他。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徐凌川。 記憶里為她受傷的男人,除了葉燃外,就是徐凌川。 從小到大,他為她打過不知多少場架。她單親家庭,又是寡婦帶回娘家討生活的女兒,在村里難免遭人閑言碎語,被人欺負,自打認識了徐凌川,打架的事就被他包辦了。 鬧得最大的一場,是村里的潑皮光棍到店里鬧事,嘴里不干不凈,既罵她母親又罵她,說什么大小通吃還動手動腳,正好被徐凌川看到。那時才剛初二的徐凌川,自己都還是半大的孩子,上去就揍。最后人雖然被打跑,徐凌川也被打得一身傷,躺在床上一星期下不來,她一去看他他就嚎天嚎地哭疼。 那個在外人面前橫得像霸王似的徐凌川,好像只有在她面前,才會服軟,才會低頭,才會像小孩子一樣討糖……跟欠她一樣,最后還為了救她躺在ICU,昏迷不醒。 徐凌川和葉燃,怎么能這么像? “棠……蔚……” 她正發呆,手忽然被握住,她聽到他叫自己,下意識地“誒”了聲抬眼望去,可他并沒醒,只是反反復復地念一個名字。 唐薇,還是棠蔚? “我在?!辈还苁翘妻边€是棠蔚,現在都是她,她反握他的手,對著昏迷的他道,“葉燃,要是咱兩是一個世界的人多好?!?/br> 如果來自同個世界,她也許就能義無反顧地愛他,如果是他,也許她能忘我地投入這段感情,不像上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情,她被分手的理由,是對方覺得她不夠投入。她的確不夠投入,心里始終有個無法取代的人。 她就是個慫貨,面對徐凌川的時候不敢愛,如今換成葉燃,她倒是難得生出幾分勇氣,可他們……卻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似乎過了很久,但對徐凌川來說,好像又只是一個瞬間。 他睜開艱澀的眼皮,入目是溫暖的黃色燈光,他呆呆看了好一會兒,意識才跟著轉動。暴風雪、唐薇、異界、集裝箱……回憶接踵而來,他仍舊留在這個世界,這并不是噩夢。他動了動手,想要撐起身體,動作卻又一僵,他的手正被人攥在掌中。 他側身望去,唐薇坐在地上,頭趴在床沿,雙手都握著他的左手,正閉眼睡著,再看地上一片狼藉,他的衣服卻被換過,傷口也重新包扎好了,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凌川沒有驚醒她,悄悄起來,把手從她掌中輕輕抽回,又緩緩拂開落在她臉頰上的凌亂發絲,不自覺地笑了。 心,是柔軟的,這個姑娘總輕而易舉讓他心動,有好多瞬間,她會讓他忘記自己的世界和喜歡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