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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淺不可及的危險。端木羸回過神,“怎么……”沒等他問完,急速的風聲在耳邊乍起。陳玨想也沒想,下意識的撲向端木羸,把他撞得一趔趄。陳玨一手摟住他的肩,死死地按住端木羸,順著地心引力面朝地面倒去。“砰——”地一聲巨響,榴彈在距離二人不遠的地方炸開。濃烈又刺鼻的火藥味,濃煙四起,星星燃點,以及被巨大的沖擊波被擊碎的泥石草塊團團圍住端木羸和陳玨兩人。在草地上趴了一會兒,直到耳邊的轟鳴漸消,熱溫減退,端木羸和陳玨著才慢慢的從一堆碎石爛草中稍稍抬起頭。盡管黑夜下看不清對方,兩人還是相互對視一番后才撲棱著沾染在身上的草柯碎泥。“來而不往非禮也。端木羸你敢用言語威脅我,我就敢以實際行動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威脅!”敵強我弱,處于劣勢下的端木羸很識時務。這個時候,這個境地,他根本沒什么資本和后盾去和溫文對抗。于是,溫文的話他左耳聽右耳冒,一點都不走心。又等了一會兒,約摸著熱度減退一些。端木羸牽著陳玨的手,一邊小心避開榴彈爆炸后還在燃燒的幾個燃點,一邊繃著一根筋,時時警惕那隱在暗處不知何時就會發射來死神邀約的狙擊手。倆人匍匐著,小動作的快速離開這個已經暴露的防護地。爬行了幾百米,徹底脫離的剛才那個榴彈爆炸范圍的二人這回更加的小心謹慎。端木羸是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陳玨則是再次運用還不算熟練的危機意識。“雅玉,有沒有受傷?”端木羸的關切中夾雜著一些些他自己也說不清是否存在的愧疚、自責。“沒有?!标惈k低聲回答。托之前反應比較及時的福,他不但沒有受傷,反而進一步得到了他想要的“得失”。他和端木羸之間的糾葛就像雜亂了的打了結后毛線團,找不線頭,也不知道癥結在哪兒。每一次想著要順其自然的時候,每一次都會有意外的人和事打消他欲圖鴕鳥的心態。每一次想要快刀斬亂麻、一次性解決的時候,每一次都天不從人愿。看不清前景的未來,找不到曾經的過往。無奈之下,陳玨只能按耐住,徐徐圖之。一次一次的盤算,一次又一次的落空。陳玨那顆原本還算堅強的心在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磨礪下更加堅韌、剛毅。“那就好……”端木羸話還沒說完,溫文的聲音又出現了。“端木羸,死了沒?”肆意又囂張,嬉笑間的不以為意完完全全將溫文的態度展露無遺?!安淮罾砦?,你是死了呢?還是死了呢?”陳玨默然,端木羸和對方是有殺父滅家之仇???還是對方由愛生恨,恨不得端木羸死的不能再死了!某種意義上,陳玨已經猜出了真相。沒等到端木羸回復,溫文喃喃道:“不會真的死了吧?”又過了好一會兒,她道:“死了,就不好玩兒了……”這一刻陳玨真的很想擁有夜視功能,此時端木羸臉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表情很有趣的端木羸深深地吸一口氣,他了解溫文,更清楚她口中的“好玩兒”絕對不是他理解中的“好玩兒”,她覺得“好玩兒”,他一定不會覺得“好玩兒”!一槍可以斃命的狙擊手,爆炸威力甚大的榴彈,每一個都是危險的足可以致命,但在溫文眼里,卻是個可以拿來博她一樂的玩意兒。這樂子玩兒大了!“哎,端木羸,我們來玩兒你問我答的游戲吧。如果你的答案很合我的心思,或許我會考慮放你們離開哦!”這算什么,挑釁?若不是雙方實力懸殊,端木羸會退一步任對方猖狂才怪!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端木羸吐出淤積在胸口的悶氣,他低聲道:“甭理她。我們走!”走?去哪兒?陳玨很茫然。剛經歷了榴彈爆炸的洗禮,他不覺得他們倆人現在有多安全。可能預料到陳玨的遲疑,端木羸悄悄的說道:“聽聲辨位?!?/br>在端木羸吐出那四個字的一瞬間,陳玨似乎看到了端木羸頭上那不斷旋轉著的泛著光暈的衛星。“你確定?”“相信我!”別無選擇了。陳玨貓著腰跟在端木羸身后,跌跌撞撞的艱難跋涉。“端木羸,溫雅去世前說了什么?”端木羸的身形一怔,只幾秒鐘后他又恢復常態。或許已經料到端木羸不會回答她,溫文的第二問題隨之而來?!拔野值乃篮湍阌嘘P系嗎?”陳玨木木的跟在端木羸身后,心下詫異萬分。還真的讓他猜到了?果真是有殺父之仇!難怪對方又是狙擊手又是榴彈的招呼著,就怕弄不死端木羸,無法紓解自己的心頭大恨。“端木羸,我愛你。你,愛過我?”端木羸充耳不聞。溫文會愛他?她愛的是她自己。至于他,現在愛的是他身后那個有著一雙偶爾流露出些許風情的丹鳳眼,時而安靜內斂,時而冷靜理智的陳玨。從一開始的好奇探究,到若有所思的愧疚,再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順其自然,直至平平淡淡的喜歡慢慢演化成愛。他的愛不是轟轟烈烈,也不是激情四射,而是平淡的細水長流。他習慣了充滿了溫情的平淡,也習慣了陳玨那不溫不火隱藏在微小動作中的關心。他會愛上陳玨,是因為一天又一天,一分又一秒的累積,并不是一時的興趣所在,更不是偶然間的靈光一現。“端木羸,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點?”“阿羸,你就這么討厭我?”問完這個問題,溫文再不曾開口。哪怕端木羸沒有張嘴吐出一個字回答她。以前很討厭,現在嘛?看在溫文一直開口絮叨著,并為他提供精確定點逃生路的份兒上,他可以在這一刻勉強表達出一點兒點兒喜歡。“如此。阿羸,再見!”再見?是再也不見。與陳玨攜手前進的端木羸罕見的在心底吐槽,為溫文蓋棺定論。只要他和陳玨走出溫文為他們設置的困境,他絕對有能力將溫文剝除他視線范圍,再也影響不了他和陳玨安逸的生活。沒有光亮照射的黑夜掩蓋住了他們逃生的路線,也消減了端木羸視線中的明銳犀利。無端的,陳玨后背一緊,寒毛倒豎?!岸四尽?/br>“嗯?”“我……”就在陳玨猶疑要不要把心中不安的感覺告訴給端木羸知道時,似有似無的一點紅色光斑一晃而過。下意識的,陳玨抱住端木羸。然后,陳玨胸前一痛,眼前一黑,軟倒在端木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