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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知識、有修養、有內涵的人時,眼眸不自覺的就會流露出尊崇敬仰的目光。這也是段啟一干為人師喜歡陳玨的地方。第一次聽說這孩子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來著?文靜暗自回憶著,嗯,好像是三年前聽丈夫興高采烈的說自己遇到了可以傳承教導的衣缽后人……是這么說的……吧?還記得那時自己在電話的這頭微笑的聽著,根據丈夫的描述自己在腦海勾畫那孩子的模樣品性,直到真正的見到本尊才知道什么叫詞不達意。可能是聽多了丈夫對那孩子的敘述,自己才不自覺開始喜歡他吧……一個靈智秀雅的孩子,好學謙遜、尊師重道,這樣的孩子是身為師長的她喜愛的,盡管她只是從丈夫的嘴里聽說過,并沒有見過。“陳玨,聽你師傅說,當年是因為生病休學所以沒有繼續讀高中是吧?”盡管事情已經是過去式了,但對這孩子來說還是心里面的一個瘡疤,只是輕輕的觸碰一下,就變了臉色,看來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嗯?!蔽茨芾^續讀高中,甚至于參加高考考大學是陳玨埋在心里多年不曾碰觸的傷。別看陳玨平時一副不在乎學歷,鄙視那些眼高手低的家伙,其實,心里多少還是有那么一點兒的自卑以及低人一頭的感覺,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其實,之所以讓你到春市來不僅僅是為你介紹工作,如果是為了工作,我們只是托朋友在你家那邊的醫院找個空缺,再把你塞進去就好了,沒必要這么大張旗鼓的不是?”瞥一眼還在胡吃海塞的段某人,文靜接著道:“這幾年我一直聽你師父念叨你。說起來,你師傅講課這幾年也收了幾個好苗子,只是……”“只是那幾個臭小子不爭氣,要么半途跑路了,要么就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還有兩個居然讓人挖了墻腳……真是氣死我了?!倍螁⒅雷约依掀虐言掝D住是什么意思,這種事兒只有當事人來說才能更客觀,更真實?!斑@次叫你來,一是讓你小子給我張張臉,二是打算托朋友的關系幫你弄個高中畢業證,明年參加高考。補習的地方我也幫你聯系好了,希望這幾年你沒有把書本上的東西還給教你的老師。這半多年,你好好復習,爭取明年的今天在XX大學的校園里見到你……”聽完段啟的話,陳玨一陣呆愣。雖然和師傅的感情好,但從未想過師傅會為他做到這種程度,這種讓他心湖蕩漾,心潮澎湃不已的動容是陳玨二十一年來除卻父母外,第一次在他人身上感受到的。一瞬間,眼眶不知怎么有些發熱?!皫煾?,麻煩您了……”師徒一場,相交數年,雖然對段啟偶爾的抽風無可奈何外,陳玨還是蠻喜歡段啟的,畢竟在年少的求學階段是段啟為他打開了一扇相對來說更為寬廣的門。陳玨很感激段啟所作的一切,雖然當時的段啟是為了減少自己的工作量而壓榨陳玨的勞動力。“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段啟大咧咧的扯著嘴角,笑的很開懷?!澳銕煾滴野?,有那點兒臭毛病,就是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那一年把你帶到春市實習,還不是想把你帶到那些老家伙的面前露兩手,順便給我漲漲臉。誰知道姓張的那混蛋叔侄倆,居然敢那么干,自己沒本事偏偏還妒賢嫉能,不就是三流大學畢業的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陳玨,你這小子爭氣點兒,不就□□個月么,努努力,爭取考到XX大學來,然后我帶你到市人民醫院去晃蕩晃蕩,氣死那兩個沒本事的混蛋……”段啟說的是三年前的事兒,那時候的陳玨,只是段啟通過關系帶到春市的人民醫院進行臨床實踐的實習生。那一年在普外科實習的準畢業生,加上陳玨一共有十幾個人,每個主治醫師的后面都跟著幾個各個醫學院的實習生,或是諂媚,或是討好的前擁后圍,生怕這些已經是行業里的前輩穿小鞋,畢竟每個人的實習考核評語都在前輩手里的筆下。于是乎,這些個已經門戶分派、階級劃分明確的實習生們或是冷對,或是鄙視,或是別有意味的評估著陳玨這個外來戶。運用個人關系打通某些渠道,是先下這個社會彼此心知肚明的伎倆,但讓這些自喻校園精英,學歷高人一等的大學生、研究生不忿的是,陳玨只是個中專生,還是他們未曾耳聞的邊塞小城出身的醫藥學院,出身低微的附屬醫藥學院。明著的無視、漠視、暗著的擠兌、排斥,短短半月里,陳玨已經深深的體會到什么叫做人心不古,世事炎涼。骨子里的冷傲使得陳玨不屑與其為伴,獨來獨往,孤身一人也沒什么不好。即使科室里面沒有什么技術含量的臟活、累活大多數推到了他的身上,陳玨依舊如故。做人要含蓄點,得過且過,不必斤斤計較,水清無魚,人清無徒,誰又不和誰過一輩子,有些事情放在心里算了。陳玨這般勸慰自己,欲圖讓自己不必在意那些討人厭的伎倆。但,話是這么說,然而,有些時候,老天爺總是會沒事兒給你找點兒事來,讓你體會一下什么叫做“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于是,那一天,那個雨夜……作者有話要說:☆、第九章六月的天,娃娃臉,說變就變。白天里還是悶悶熱熱的讓人恨不得鉆進水里不出來,傍晚就下起了雨。站在醫生辦公室窗邊聽著雨水擊打萬物的聲音,陳玨疲憊的捏捏眼角處的鼻根,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先休息會兒再去各個病房查查房,沒什么問題就可以好好睡一覺了。累,真的很累。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那種疲勞感甚至比當年在師傅手下連天的做解剖更辛苦,所謂的勞心勞力,不外如是。哈——輕揉眼角處的緊繃緩解那里的酸澀感,陳玨輕輕吐氣。這種雨夜天除了雨水的聲音,其他擾人的噪音均被掩蓋,算是老天幫了自己一個忙吧。上挑的嘴角昭示著陳玨先下的好心情,左右搖搖脖子,聳動著肩關節,緩解工作了一天的肩頸部酸痛的肌rou。這片刻的放松,舒適的堪比神仙,希望今天能夠好眠……呃,有句老話是怎么講來著:說曹cao曹cao到?不是,不是,應該是世事與愿相違,對就是這樣。正當陳玨舒爽的歪在椅子上,想著自己今晚有個不被人打擾的好夢時,急切的腳步聲打破了陳玨的幻想,美好的愿望頓時破碎。“張醫師呢?”來人是門診大樓那邊值班的普外護士,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樣的病人,急得連門都沒有敲,直接推開了事。陳玨看著那護士臉上有些慌亂的神情,沒有多做推諉,直接回道:“四樓,兒外?!?/br>聽到回答,那護士居然比之前還要著急,三步兩步奔到桌子旁,抓起電話一陣摁,嘴里嘀嘀咕咕著:“張連友,你個死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