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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穿戴白色麻衣的女子跪坐在前。 華云晏仔細看,那女子正是胭脂。 走了這么久的路,她因心神不寧,竟沒留意腳下臺階,差點摔了個趔趄,好在周酉連忙扶住她。 周酉牽著她的手,她拾級而下。 這點動靜驚動了胭脂,她連忙站起來,過去扶住華云晏,道:“娘娘如今有身孕,切切要注意自身安危?!?/br> 華云晏也受了驚,平復心情后,緊緊抓著胭脂的手。 她觀胭脂面容,雖胭脂盡量一副平靜的樣子,但那臉上卻憔悴了許多。 華云晏嘴唇顫抖間,一聲“對不住”溢出口中。 胭脂吃驚,道:“奴婢受不得……” 華云晏眨了眨眼睛,忍下淚意,說:“如何受不得……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br> 說到這個他,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棺木——此時棺材尚未合上,華川霖穿著一襲白色衣服躺在里面,他雙手交疊放在腹上,臉上平靜,甚至那嘴角,還帶著他時常帶著的痞氣。 如果忽視他臉上的創口,好像下一刻,他就會哈哈大笑,道:“我哪有那么容易死!你們倒還真傷心起來了?” 胭脂再也繃不住平靜的假象,幾行清淚倏地落了下來。 華云晏連忙用手上的帕子替她擦眼淚,卻不知什么時候自己也是淚流滿面,又輕輕說:“他絕不愛看到你哭的,對不住?!?/br> “是我沒有把他帶回來?!彼曇暨煅?,心內懊惱、后悔不已。 如果她能耐再高一點,她就可以從鎮北軍那里調更多的將士,就不會只有區區兩千,就不會還需要他來殿后…… 胭脂搖頭,說:“娘娘切不可思慮過多,娘娘何錯之有?” 主仆二人再忍不住,抱著哭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兩人情緒皆穩定后,華云晏吩咐府內下人:“把府中還備著的麻衣拿來?!?/br> 華川霖是伯府大公子,一生未娶,在北境,真正為他披麻守靈的,也只有華云晏和從伯府出來的胭脂。 這一夜,主仆兩人對著華川霖平靜的面容,從幼時侯府的趣事,到家國天下的戰役,漫無目的,暢談了整宿。 天將將亮時,胭脂忽的說:“其實,大公子從以前就說過了,他的命是西疆的華家軍給的,他當日茍活下來,不過是為了給冤枉的華家軍一個交代?!?/br> “當時他和我這么說時……”胭脂陷入了回憶,眼眶又紅了。 那日他送她簪子之后,她也心有所屬,然而華川霖卻意有所指地說,他不會娶妻。 胭脂有些傷心,她以為是門第之礙,本以為大公子如今落了個平民身份,便不會在意門第,沒成想還是自己想高攀了,為此,專門躲了好幾日華川霖。 最后倒是華川霖自己找上門來,他說出了那番話,神情是難得的肅穆: “所以胭脂,我不能給你承諾,我不能拖著你?!?/br> 回憶畢,胭脂道:“他們說,找到他時,他手上還緊緊攥著一個變形了的平安符。那個平安符都是血,連里面的紙都不能避免?!?/br> 聽罷胭脂這么說,華云晏扶著棺木,清淚一滴滴落在邊沿上。 胭脂則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它原是帕子包著的,她輕輕打開,里頭正是華川霖所送的紅玉簪子。 她親昵地揉了揉簪子上的紅玉。 那紅玉光滑細膩,委實是上好的料子。 她很喜歡這根簪子,不止是因為它巧妙的做工,還有那個送她簪子的人,他的笑容,深深鐫刻在她腦海中。 因為她是這么喜歡啊,所以她要把它還給他。 胭脂輕輕觸碰華川霖的手,然后稍稍用力,將他僵硬且冰冷的手拉起來,把那根沾染了了她溫度的簪子放在他手下。 放好后,胭脂將華川霖的手按好。 她停留了許久,才將自己的手收回來。 天邊泛著魚肚白,日光慢慢地照進了大堂里,在空中飛舞的灰塵,像是張牙舞爪的飛蟲,平白給大堂添了些寂寥。 待晨光大作后,華云晏布置了靈堂下去,讓莊管家好好注意胭脂,別讓她傷心壞了身子。 隨后,華云晏在王府內小憩片刻,便坐著馬車回鎮北大營。 她微微掀開車簾,外面的空氣還是那么冷,吸了一口,只覺喉嚨發疼,車上的周酉把備著的熱茶拿給她喝。 她用熱茶蓋下了淚意。 在一開始劇烈的悲痛后,逝者安息,生者背負行囊,繼續前進。 只是,這不代表遺忘,往后的悲傷就像綿綿雨,一不留意,就會細密地落入心頭。 * 中佑一戰結束后的一天,消息才傳達上京,在朝堂引起軒然大波。 這一戰,鎮北軍損失兩千人,各地駐軍損失約兩千人,狄國那邊死傷只會比北境厲害,但對大楚來說,也是慘勝。 唯一慶幸的事,不過幾日中佑城就被拿了回來,阻止了狄國的部署,以防狄國一破中佑,隨后只穿北境,進攻上京。 隨著戰役引起的軒然大波,一份秘密邸報送達御書房時,看得宋珮震怒。 這份邸報由周寅修書,上面有條有理,除了說明北境的損失,還主要列舉了葉忠民、葉守望兩位將領的叛國之舉,附上證據若干,表示齊王不日回上京,將帶著佞臣與證據,愿圣上明察。 雖然這份邸報沒有一句提到太子,但誰人不知葉忠民、葉守望兩人是太子的黨羽呢? 如果一切屬實,身為一國太子卻勾結他國勢力,企圖禍國殃民,這是天家的恥辱,這是大楚笑話! 宋珮再不信,仔細看那些證據,手都抖了起來,御書房內燒再多的熱炭,他都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太子的資質或許不是他所有兒子里最好的,晉王驍勇,端王睿智,就連他不喜的齊王,他也得夸一句能臣。 只是太子是他一手培養的,太子也知孝,其中感情,自然不必多說,現在,北境之險告訴他,他差點一手培養出一個叛國賊,如何讓他不驚不疑? 當下他召見幾位重臣,商議后,暫時沒把信件公諸朝堂,而是先軟禁太子于東宮,待齊王回京后再來論斷。 說到底,宋珮打心底里,還是寄希望于太子是被冤枉的。 只是太子很快得到消息,在他下令軟禁前,就來到御書房門口跪下,哭道冤枉。 他跪了一夜,宋珮不管有沒有心軟,還是讓他先回東宮,軟禁令是下了,但流于表面,沒阻攔他的信件往來。 后史書評價,承德帝對廢太子已盡其心,天家父子之情如此,當屬世間少見,但父子之情與權勢前面,廢太子只認得權勢,白費了承德帝一片心。 說得明白點,連史官都看不下去了,就差罵一句“承德帝這心偏得也是絕了,瞎了似的”。 當下,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