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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給錢,也不至于就這么不明不白的給殺人滅口了啊……林楠同李資并肩向河岸走去,一面道:“何家兄弟年紀相差了十多歲,他們的父親何昌隆年輕時是在道上混的,心狠手辣,吃喝嫖賭樣樣都沾一點,在揚州城里也算是個人物。何昌隆妻子相貌平平,他便時常在青樓楚館中度日,后偶見一十四五歲商戶女,生的美貌異常,便動了邪念,與人勾連設下騙局,令其父欠下大筆的高利貸……其中細節不必多說,總之后來何昌隆人財兩得,那美貌的商戶女劉氏做了他的二房,第二年便給他生了個兒子,便是何廣文?!?/br>“新人進門,何昌隆倒也稀罕了兩年,等新鮮勁兒過了,也就那樣了。他原就好賭,有一次輸的狠了,便將劉氏押了一晚出去。這等沒本錢的買賣做的爽快,那些人也食髓知味,后來竟成了常態。他是個精明的,知道做長久生意,硬是多高的價也忍住沒將劉氏直接賣出去。何廣文十二歲的時候,在漕幫拜了香堂,認了師傅。那晚何昌隆正將劉氏押給一個才十六歲的惡少,那惡少第二天一睜眼,便看見昨兒還同他溫存的美貌婦人,正掛在梁上,一身紅衣紅鞋,瞪了偌大的眼看著他,當時便嚇得尿了褲子,變的癡癡傻傻……最后事情演變成一場火拼,何昌隆斷了一條腿,何廣文從此獨立門戶。殿下應該知道,如何昌隆這般的人,靠的就是一個狠字,他沒了一條腿,便再無之前的威風,加上狂嫖濫賭,很快便沒了生計,只能在街上坑蒙拐騙過日子,過了三四年便去了。這何光茂,除了沒有其父的‘狠’字,其余倒像了他十成十?!?/br>李資道:“如此說來,那何廣文的身世也是可憐?!?/br>他絲毫不奇怪林楠會對何家的事如數家珍,需知當初蔡航發難原就是林楠的算計,他若不派人去將相關人等查個清楚明白才怪,人他或許認不得,但是事兒,肯定是知道的。林楠聳聳肩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倒是繼承了他父親的狠勁兒,再加上幼時的遭遇,讓他性情偏激,出手狠辣,不肯相信任何人……”他搖搖頭,沒再繼續說下去:若是在以何廣文為主角的故事里,他自然該是自強不息而后出人頭地,讓他的渣爹渣兄們悔恨不已,但是現實中,這樣身世的孩子,十個里面有九個是要長歪的——現在人已經死了,再說這些也是無趣。他們便走邊聊,那邊何光茂一行人卻被人攔了下來。何光茂正又恨又悔更懼,他看不見前路,不知道自己被拖到了何處,總覺得下一刻,那兩個冷硬的跟鐵一般的家伙便會松開手,將動彈不得的他像丟塊石頭似得丟到運河里去??謶忠魂噭龠^一陣的襲來,讓他下面早就淅淅瀝瀝的開始滲水,正嚇得魂不附體時,一個溫文含笑的聲音如天籟般響起:“咦?這是做什么呢?還不快放下!老三,做什么發這么大的火?大庭廣眾之下,再怎的也該先忍忍,若是鬧出人命來,父皇那里需不好交代?!?/br>感覺到拖著自己的人終于停了下來,死里逃生的何光茂感動的熱淚盈眶,若不是依舊動彈不得,怕不要起身酬謝漫天神佛,同時“父皇”兩個字也聽的他心驚rou跳:敢情剛剛發作自己的那位爺,竟是位殿下,怪不得那么霸道……不過眼前這位地位似乎要高一些……也不知拖著他的兩個侍衛收到了什么指示,將他隨意丟在了地上。何光茂雙臂尚未恢復知覺,一時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兩撥人慢慢靠近,并沒有人理會他,只先前下令將他處死的年輕人語氣淡淡道:“既讓我有種就殺了他,我若是不殺他,豈不顯出沒種來?鬧出人命自然有我擔著,二哥不用擔心?!?/br>李旭笑道:“那倒是當真該死了!不過老三啊,我給他求個情如何?想來他也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才敢胡說八道,所謂不知者不罪,給二哥一個面子,饒了他這一次吧?”林楠看了李旭一眼,這位二皇子倒是敬業的很,什么時候都不忘自己的本質工作——不放棄任何一個打擊對手的機會,不放棄任何一個宣傳自己的機會。這樣的情景下,李資不管應還是不應,暴虐之名都是難免,更稱出這位二皇子的仁厚愛民來。李資是被自個兒拖下水的,總不能看著他吃虧,是以林楠不等李資答話,便笑道:“正是,三殿下就饒了他這一遭兒吧,不然當真是要嚇出人命來了?!?/br>李資看了林楠一眼,淡淡道:“他滿口污言穢語,我令人先幫他洗洗?!?/br>李旭也知道李資沒有殺人的意思,這里河上河下許多人,若真要殺人,就不會朝河里扔了。不過這小子性格冷淡,做什么向不愛解釋,這次倒是例外,不免稍有失望,口中笑道:“既如此,我看他已經嚇的不輕,想來不敢再胡說八道,三弟有話不妨就這么問罷?!?/br>李資微微頷首,一名侍衛上前在何光茂下巴上一推一按,又在他雙臂上推拿幾下,何光茂只覺得雙臂酸痛難忍,但是終于重新屬于自己了,含淚掙扎著爬起來,踉踉蹌蹌的靠近,卻不是沖著李資,而是對著李旭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殿下……草民有冤……草民有天大的冤情……求殿下做主??!”李旭看了李資和林楠一眼,見他們兩個神色淡然,全無制止之意,越發想不通此人的身份,問道:“你有何冤枉?”何光茂哇的一聲嚎哭出聲:“殿下,我弟弟他……死的冤??!嗚嗚……我那可憐的弟弟啊……”此刻水下的人已經幾乎全部上了岸,有領銀子的,有吃飯喝酒的,也有尋人打聽消息的,周圍正熱鬧,何光茂這么一嚷嚷,頓時安靜下來。林楠幾人身份顯赫,這些人的生死幾乎全系在他們身上,是以眾人做什么都留了一只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兒,眼下突然發生這般變故,哪有察覺不到的,頓時一個個都豎起耳朵、屏了呼吸等待下文,更有認出了何光茂身份的,開始竊竊私語。便是隔得遠些的,也悄悄的靠了過來輕聲打聽。李旭雖在刑部任職,但是被人攔路喊冤的事兒倒是第一次遇見,想想這等事,這里面也就他出頭才能算是名正言順,心中頗有幾分自得,問道:“你先不要急,慢慢說,你弟弟姓甚名誰,是怎么死的?”何光茂哭道:“我弟弟姓何,名廣文……”李旭心里咯噔一聲:壞了!這案子一開始是他在審,但是何廣文只是和其中一位死者是泛泛之交,是以連何廣文本人他也不過粗粗問過幾遍而已,又如何認得他哥哥?之后蔡航到了,開始主導一切,李旭更不會去cao心嫌犯的家人,這才鬧了這么一出烏龍來——不由有些埋怨李資兩個:怎的也不先提醒他一下?卻混忘了此事原是他自己要橫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