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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舉。他拿了林如海的把柄,巴巴的跑來,差點直說自己愿意幫他擺平此事了,可林如海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跟朝上那個眼花耳背、白占著地方等致仕的老大人一樣,什么話都只聽的見、聽得懂自己想聽的那句。好容易等林楠自動送上門來,想也知道是為了林如海之事,難得有人愿意接招,正卯足了勁兒的等著,誰知李資出門這一迎,讓他準備好的熱絡瞬間變的可笑起來,只得咬牙也出了門,卻已是棋差一招。幸好這些細節影響并不大,但李資此刻跟著進門是什么意思?他方才只請了林楠,李資只要不是傻子就該知道他的意思,卻偏偏故意湊上來,這是刻意要壞他的好事?要知道只要他在場,便是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李旭也有許多話不便說,有許多手段不好使。再怎么不情愿,李旭面上依舊帶了笑,招呼二人坐下,吩咐人上茶,坐定了還未開口,便聽林楠道:“方才聽下人提起,說二殿下冒雨上山,是為了查案來的,學生心中頗為惶恐,是以冒昧打擾,望殿下勿怪?!?/br>李旭聽到惶恐二字,微微一笑,說了句“好說”,故意先沉默片刻,才要開口說話,卻聽林楠嘆了口氣,又道:“家父身為朝廷命官,朝中出了大案,本當竭力襄助。只是自先母過世之后,家父哀思過重,一直纏綿于病榻之上,深居簡出,于外事并不關心。殿下若要尋家父探問,只怕會無功而返,倒是學生離開揚州不久,且在本地也有幾分人脈,若是殿下不怕學生xiele機密,學生倒愿助殿下一臂之力?!?/br>李旭為之氣結:這還不知道什么事兒呢,便撇的一干二凈了!林如海一直纏綿病榻?那去年將揚州鬧得天翻地覆的人,難道是別人不成?口中卻溫聲道:“我也知道林大人身體不適,只是茲事體大,連父皇都龍顏震怒,嚴令徹查,本王也是領了軍令狀出京的,查到現在,卻只有林大人一條線索。本王也怕其中有什么誤會,令好人受屈,惡人逍遙,這才不嫌冒昧跑上一遭,只是……”搖頭苦笑,似有不便言明之事。林楠卻知道林如海的性子,并不為他話中隱隱的威脅所動,面露苦笑道:“殿下若要在父親身上找線索,只怕要失望的。父親已經病了數月,近日因我和meimei回府才略略有了些起色,外面的事又如何能知曉?恐幫不上殿下什么忙?!?/br>又道:“殿下恕罪,學生先前不知道茲事體大,居然冒昧打探,實是學生的不是。如今天色已晚,學生不敢再打擾殿下休息,這便告退。在此預祝殿下早日破此大案,為陛下分憂?!彼闶强闯鰜砹?,李旭不是來查案的,是來市恩來了。他還當真有什么大不了的案子牽扯到他爹呢,原來竟是如此,難怪他爹不放在心上。像這種可以拿來市恩的把柄,向來是聽起來事兒挺大,卻又有法子撇的清的,既然是能撇的清的,以林如海手段,又何須勞煩旁人?若是李旭態度好些,林如?;蛟S會懶得麻煩,領了他的人情,但是看李旭這般拿喬,林如海會理他才怪。林楠心里對李旭更看輕了兩分,這位皇子顯見得將拉攏人心看的比差事本身還重要,并不是個能顧全大局的。不過他自己也是個自私自利的性子,自不會因為這個發表什么意見,當即起身告辭。既林如海懶得理李旭這一套,林楠自也不肯照單全收,既知道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了,過兩天去問他爹行了。見林楠當真要走,李旭愕然,他只當林楠此番夜里冒雨前來,應是憂心忡忡,心急如焚,才故意多繞幾個圈子,誰想林楠竟說不到兩句話就要走。倒真像他過來就是為了幫李旭破案,發現插不上手立馬就走似得。李資有些好笑,李旭是玩恩威并濟的把戲玩慣了,卻不知林家的人向來不吃這一套,不怕威脅,最厭妥協,同他們玩這些心眼子,倒不如直接告訴他們——“我幫你解決后患,你以后跟著我得了”,說不得他們還會慎重考慮一番。一抬眼卻收到李旭遞來的眼神,順勢攔下林楠,道:“我也是剛從二哥口中得知詳情,事關重大,你也莫怪二哥心急?!?/br>又道:“半月前,運河上失蹤了一艘運貨的官船,二哥奉命下來查案,于前日終于尋到船只沉沒之處,連著沉船打撈出來的,卻還有一些尸體,身上都有刀傷劍痕。里面除了官差,還有就是漕幫的人。二哥審了這些人的親眷朋友,得的口供卻都說……”李資看了林楠一眼,話未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林楠啊了一聲,居然是官船被劫!太平盛世,竟出了這等事,也難怪李熙會震怒。這個時代不比交通信息都四通八達的現代,有些山匪水寇盤踞是難免的。但是如今到底是太平昌盛之年,國力充沛,軍容齊整,這些人萬不敢太過囂張,以免引來大軍圍剿。劫官船這等事,大昌已經幾十年未曾有過了。事情蹊蹺之處便在,官船被劫的地方居然在運河,更不可思議的事,劫船的居然是漕幫。誰不知漕幫現下聽誰的?他爹一句話,整個漕幫就沒人敢走一粒米的私活,李旭去審漕幫,最后線索指向誰可想而知。只是話嘛,正反都能說,林楠冷哼一聲,道:“原來是漕幫的人!這便難怪了,這些人向來無法無天慣了,父親早便想將他們除之而后快,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二位殿下有所不知,這些漕幫的人委實過分,他們原是一堆碼頭上扛包的苦哈哈們聚集起來,以防被地痞流氓欺辱的,聽說早先的時候頗有幾分義氣,可是現如今人多勢大,也就變了質了。他們自己便是苦哈哈出身的,現如今卻連碼頭上人家掙的幾文血汗錢也要抽頭——這倒讓人奇了怪了,碼頭是官府建的,百姓是我大昌的百姓,怎的輪到他漕幫抽起稅來?聽說若有不懂規矩的私自上碼頭攬活,輕的便是一頓好打,重的斷胳膊斷腿,若是還不識趣,直接在夜里灌醉了朝河里一扔……不想他們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連官船都敢劫了!真是大逆不道!看來先前父親砍的人頭還是太少!殿下可千萬別姑息了他們,最好將這所謂的漕幫連根拔起,好讓他們知道,這天下到底是誰家的天下!”看著林楠義憤填膺的模樣,李旭有些無語。沒有問一句細節,沒去找一個破綻,沒替漕幫的人說一句蹊蹺,沒給林如海喊一句冤枉,只是說了一個事實:林如海對漕幫是深惡痛絕的!此事哪怕就真的是林如海做的,他也不可能親自動手,李旭能拿到的最多不過是幾份口供罷了。林楠此言一出,便是有再多的口供,外加人證物證,也都成了栽贓陷害,連懷疑的人都沒多少——畢竟當初林如??墒菍嵈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