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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熠的模樣,笑道:“公主應了?”黛玉嗯了一聲,道:“公主見了東西,很是驚訝,說‘難為怎么想到的,真真是七竅玲瓏心肝兒’,我便實言說是哥哥的主意,公主便嘆道:‘難怪人說,至俗至雅在林郎,真是半點兒也嫌不夸張的’?!?/br>黛玉學著靜安公主的口氣,笑成一團:“哥哥,你弄得這個,可不是至俗又至雅麼?”林楠看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敢情你今兒是特意來取笑我來了?”黛玉抿嘴笑道:“meimei哪敢?!?/br>繼續道:“而后公主便像忘了這件事兒一般,同我閑聊起來,從詩詞歌賦到時興的衣服樣子,真真讓我長了許多見識。我見公主的侍女乘我們說話的功夫,悄悄兒的將那張紙帶了出去,便也不提那個。過了兩刻鐘,公主推說有事離開,讓她陪嫁過來的兩個嬤嬤陪我說話,我便猜想,公主大約是同駙馬商量去了?!?/br>林楠點頭道:“meimei進益了?!倍脤彆r度勢,不驕不躁,對于一個十三歲不到的小丫頭來說,相當不容易。黛玉看了他一眼,道:“哥哥為了meimei百般謀劃,meimei若自己再不長進,又怎對得起父親和哥哥?”這些日子,黛玉心胸一日比一日開闊,身體也一日勝過一日,雖依舊‘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卻再不是‘淚光點點,嬌喘微微’,讓林楠頗為欣慰。需知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他和林如海再上心,也只能替她挑一個可靠些的人家,不能代替黛玉應對公婆、教導子女、主持中饋,總要她自己性情堅韌些、心胸眼界開闊些,日后才能過得舒心。反之若她自己心胸狹隘、氣量狹小、凡是計較,便是當上皇后也未必會快活。黛玉繼續道:“公主去了大半個多時辰才回來,殷勤留了飯,才又說起園子的事兒。說能有個讓婦人、女孩兒家盡情玩耍的地方,她是求之不得的,第一個愿意掏銀子做會員,但是越俎代庖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卻不成。我又說了許多好話央求,她才應了幫忙打理園子,只是又提了幾點?!?/br>林楠道:“你說?!?/br>黛玉道:“第一,公主說,園子到底是我的,只得一成太少,至少也要六成,我再三推脫不過,最后只得說回來和哥哥商議?!?/br>林楠點頭,示意她繼續。“其二,園子種的多是牡丹,四季中只有春天景致最美,現下正好春日方過,理應好生修葺改建一番,令其四時皆有美景可賞。公主說,她總不好白得了好處,是以提議由她出面,籌備十萬兩銀子做改建之用?!摈煊竦?,“大的便只有這個,還有一些瑣碎的,便不細說了。公主說,若是我應了,過兩日便帶我去各府里逐一拜訪,商議此事。哥哥,你曾說這些事由公主全權處理,我若插手進去,會不會讓公主不悅?”林楠訝然道:“原來meimei竟是愿意去的?”黛玉原受寶玉影響,最不愛應酬交際,如今變了不少。黛玉咬唇道:“我總不能讓父親和哥哥為我cao一輩子的心?!?/br>林楠點頭,道:“你愿意去自然是最好的,只不要強出頭就是了?!?/br>又仔細交代道:“公主帶你去拜訪的,定是朝中最為顯貴的命婦,你去了,多看多聽多學,若得了她們的青眼,肯教導你一番,也是你的造化。記得去了態度尊敬便可,莫要將身段放的太低,且不說父親和我在陛下面前都是說的上話的,便是你自己,陛下賜御醫、賜園子、賜嬤嬤,除了公主,整個大昌你是頭一份兒,誰也不能將你看輕了去?!敝翱偸趋煊裣扔辛俗员爸?,才會將丫頭婆子的話都放在心上,所以先做好心理建設是必須的。黛玉點頭應了,又道:“那之前公主說的……”林楠沉吟道:“錢的事,是我思慮不周,園子到底是你的,公主若越過了你去,名聲需不好聽。既然這樣,你便同公主說,你拿多少都好,但是園子要靠公主經營,絕不肯超過公主?!边@樣最后的結果定是公主拿多少,黛玉便拿多少,算是兩全其美。“至于修繕的事兒,你便說,園子是你的,拿錢修園子本就是你占了便宜,總不好一毛不拔,就按分紅的比例掏錢?!?/br>黛玉應了,回去院子給靜安公主寫信。林楠看時辰也差不多,正要回房換出門的衣服,誰知誠王府來人,說李資被皇上召進宮,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來,二人只能改做下次再見。送走誠王府的人不久,又有賈府的人過來報喜,原來皇上隆恩,擢升工部員外郎賈政為工部郎官,這樣的喜事自然要擺個小宴,是以請林楠屆過去吃酒。到了日子,林楠同時元洲請了半日的假,臨近中午時便從時府出來,直接去了賈府。至于禮品,黛玉早上便帶了去賈府。以林楠晚輩的身份來說,他去的有些晚了,但是包括賈政在內,沒有一人在意。在座的都知道這少年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是以林楠所到之處,莫說同輩,連許多在職官員都起身相迎,客氣到林楠都有些吃不消。好容易才突出重圍,到了自己的座位,與相識的幾位年齡相仿之人一同喝酒聊天。酒過三巡,林楠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有神色惶急的丫頭從廊外快步走過,上菜侍酒的下人再不如之前井井有條,幫忙待客的賈敬、賈璉、寶玉也不知去了何處。發現異常的顯然不止他一個,大家都是乖覺的人,只做未知,該喝酒喝酒,該劃拳劃拳。又過了片刻,林楠感覺到胳膊被同座的少年輕輕撞了下,抬頭順著他的示意看過去,便見賈璉的小廝在外面沖著他擠眉弄眼,連連做著手勢。林楠失笑道:“八成是璉二哥哥又覓到了什么好玩意兒要便宜我呢,待我出去看看,若得了什么好處,少不了大家伙兒一份?!?/br>含笑起身離座,一出門便被等在外面的賈璉拉到一邊:“林表弟,二叔有事要離開一陣,讓你去上席,幫忙待一陣子客?!?/br>林楠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賈璉面呈苦色道:“內院的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br>“不會是外祖母……”賈璉搖頭。林楠松了口氣,皺眉道:“二舅舅有事,不是還有大舅舅和珍大表哥嗎,怎的讓我去作陪?”要代替賈政去陪客,除了關系親近之外,還要有一定分量才行,比起他來,身上有爵位的賈珍和賈赦更合適。賈璉苦著臉道:“我父親身體不適,今兒就沒過來。珍大哥倒是來了,但是先前東府有人來稟,說蓉兒媳婦又吐了血,急急的又回去了?!?/br>說到最后一句時,神色頗為古怪。林楠亦覺得有些奇怪,秦可卿自他進京時便病著,吐血也不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