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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跑到他的書房找他求情,可見定不是什么關乎原則的大事,既是小事,時元洲便做的過了。而且這些都是末節,時博文在乎的,不是時元洲該不該對林楠動戒尺,也不是打得會不會太重,而是打得不是地方:那可是右手!而且還是林楠的右手——那小子的字在他和林如海的聯手壓榨下,好容易有了幾分氣候,那可是能夠流芳百世的東西??!誰敢讓它胎死腹中,就是剜了他的心肝!剛才林楠手上的淤痕,看的他的心都一顫一顫的,生怕出了丁點兒的意外。林楠道:“先生您誤會了,師兄沒打我,反而是我頂撞了師兄?!?/br>時博文瞪著眼睛看他:又睜著眼睛說瞎話!時元洲若是沒打他,他一早將傷痕亮出來做什么?那手上的傷分明就是戒尺留下的,不是打的,難道是他走路不小心撞了戒尺不成?只聽林楠道:“師兄當真沒打我……師兄他打得是寶兒!寶兒他才不到五歲呢!我看他哭的可憐,實在心疼不過,就伸手擋了那么一下,就成這樣了……”時博文道:“元洲總不會因為這個就惱了,然后呢?”林楠道:“然后我將寶兒藏在身后,先生繞著圈子都打不著,同我講道理,又被我頂撞了幾句,于是扔下戒尺便氣沖沖走了……”林楠哀嘆一聲,道:“弟子情知不妙,連忙追上去賠禮,可是師兄怎的都不理我,我又不敢追到內院去,耗到中午,時管家居然還不管我的飯,我只好自己回去吃,吃完帶了禮物過來求先生幫忙求個情?!?/br>時博文好氣又好笑,道:“我看你這不是求情來了,你這是告狀來了!”林楠舉手立誓道:“蒼天可鑒,弟子的確是求情來了,不過除了給自己求情,也替寶兒求情,先生,寶兒才五歲,您不覺得現在開蒙太早了些嗎?”時博文冷哼道:“那你幾歲開的蒙?”這個林楠如何記得?別說他,便是正版的林楠也記不得那么早的事,不過他卻知道前世他念小學是什么時候,快快答道:“七歲半?!?/br>時博文先是一愣,繼而冷哼一聲,怒道:“去拿紙筆來,我寫信問問你父親,看你是不是七歲半才開蒙!”林楠想不到時博文會較真,哪里敢真的讓他給林如海寫信,忙攔住道:“便是到了開蒙的時候,也要慢慢來才好,怎么能動輒打罵?寶兒畢竟才五歲啊?!?/br>時博文正色道:“既然開始念書,便該一絲不茍,若一開始便懈怠,后面只會更加懶散……楠兒,此事的確是你的不是。明日正好我休沐,你早些過來,我帶你去給你師兄陪個不是也就是了?!睍r元洲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對兒孫教養極是嚴苛,背不出來書責罰是常事,他的兩個孫兒便是這樣過來的。他會在私下里勸解,但是時元洲教訓兒子時,卻從不插手,便是怕小兒仗著有人護持,更不肯好好念書。林楠早知他是這般反應,亦正色道:“但是先生想過沒有,寶兒現在只有五歲,博大精深,便是先生,也不敢說全然通徹,又何況一個五歲蒙童?寶兒并非懈怠,更不是不聰慧,而是對五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過深澀,難記更難懂。既不懂,便無趣,無趣的東西,在打罵下強行填塞,只會令人日益厭惡?!?/br>頓了頓,才繼續道:“五歲孩童,心智尚未長成,若從一開始便厭書、恨書、懼書,只在旁人壓迫下強行學習,長此以往,不是變的叛逆難馴,便是將兒時的一身靈氣消磨殆盡,變成死讀書、讀死書的書呆子,變的平庸無能?!?/br>死讀書的危害,他在前世便有所認識,當時他所在的國家,在青少年的奧利匹克競賽上成績斐然,諾布爾獎卻寥寥無幾,他穿越過來的時候,電視上正天天嚷著要教育改革。時博文有些忡楞,若換了幾十年前,有人敢在他面前這般大放闕詞,他定要讓人打出去,但此刻林楠之言,卻讓他想起自己的一子二孫,想當初,他們幼時也都聰明伶俐,靈氣逼人,但是現在……當初他教導太子,時元洲教導自己的長孫,兩人年紀仿佛,資質仿佛,初時他的長孫在時元洲的監督下,日日苦讀,背誦詩文勝過太子,進度亦快過太子,但是漸漸的,兩人的差距越拉越小,甚至太子終于成長到比任何人都出色,而他的孫子卻泯然于眾人……難道真的是逼迫太過所致?耳中聽得六皇子不耐煩的聲音,道:“林郎也太危言聳聽了,從古到今的讀書人,哪個不是自幼苦讀?哪個不是以開蒙?怎不見得個個都成了書呆子?難道林楠你幼時念的不是論語不成?”李昊說的不客氣,李磐等人知道林楠嘴皮子利索,定有自己一番歪理,正要聽聽他如何辯駁,卻聽林楠輕巧吐出四個字:“的確不是?!?/br>頓時全都愣住,過了片刻,李旭才笑著開解道:“既不是論語,莫不用的是?林探花是才子,阿楠也出口成詩,許是因為自幼熟讀?”林楠搖頭:“我讀的是?!?/br>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依然是李旭問道:“何為?為何我們都從未聽說過?”林楠有些不好意思答道:“因為三字一句,我便稱它為。我幼年頑劣,淘氣貪玩,不肯用功讀書,父親舍不得打我,又怕耽誤了我,便編了這個哄了我念?!?/br>幾位皇子對望了一眼,雖對林如海哄孩子的不感興趣,但看著林楠,心中不由涌起幾分艷羨,便是天之驕子,又何曾有對自己這般上心的親人?一直默默喝茶的李資似乎直到此刻,才抬眼看了林楠一眼,沉聲道:“林公子何不念來聽聽?”在眾皇子中,他應是與林楠最熟的,但是在稱呼上,卻一直最為生疏,旁人喚“林郎”時,他喚“林侍講”,旁人喚“阿楠”,他喚“林公子”,但是每每總是他,一開口說的便是林楠最想聽到的話。林楠看了李資一眼,微微一笑,朗聲頌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茍不教,性乃遷……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他先前說的隨意,是以此刻念來,在座的幾個也就是姑且聽聽,就算林如海是才子,可是哄小孩編的東西,能有多了不得?誰知越聽越是心驚,一個個不自覺放下茶杯,坐正了身子,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林楠,生怕漏聽了一個字,時博文更是將自己的胡子都掐斷了不知多少根。林楠一口氣念到“首孝悌,次見聞”才停了下了,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呼了口氣,喝了口水,道:“大致便是這個模樣,后面還有關于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