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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輕,只請一日是不是太少了?”林楠搖了搖頭,繼續道:“你便說,我現在行動不便,不敢在先生面前失禮,懇請先生允一日的假……問先生可否留下課業,讓我在家中溫習?!?/br>不等林成多說,催促道:“即刻便去,再晚便是不敬了?!?/br>林成只得應了一聲,退了下去。等林成離開,林楠又命錦書和澹月兩個去小廚房,找了兩斤粗鹽,和紅花花椒一起炒了,裝在兩個布袋里敷在膝蓋上,歪在炕頭看書。需知在二十一世紀,風濕性關節炎依然是致殘率極高的病癥,由不得他不小心,雖然有了拔火罐這秘方,但是其他簡單又沒甚害處的法子,也不妨用用。前世時他便聽說鹽敷能驅寒祛濕,所以姑且試試,這樣燙燙的敷著,有沒有用且不說,但整個人都舒坦輕快了起來。鹽袋才敷下兩刻鐘,便見林全急急進來,道:“大爺,您還能起身不?”林楠放下書,道:“怎么了?”林全道:“時先生來了?!?/br>“???”林楠一愣,這個時候,時博文怎么會找上門來?道:“你沒和先生說明白?”林全道:“小的說的明白,只是時先生說,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可有一日懈怠。既然大爺您行動不便,他過來也是一樣。先生說,您若是能起身,便讓小的們抬您去書房,若是不能,他便過來房里講書?!?/br>林楠低頭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幫我更衣?!?/br>一個時辰之后。時博文將目光從手中書上挪開,落在林楠臉上。林楠知道他有話要說,將做筆記用的自制簡易炭筆放在一邊,坐直了身子:“先生?!?/br>時博文看了他一陣,才道:“楠兒你可知老夫為何會收你為弟子?”林楠微微一愣,旋即道:“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弟子不敢妄自踹度?!?/br>中規中矩的回答讓時博文微微頷首,道:“楠兒你年紀雖小,卻寫的一筆好字,吟的一手好詩,且聰穎過人,幾乎過目不忘,將來成就不可限量……這樣的弟子,誰不想要?弟子出息了,做先生的身份自然也水漲船高。老夫也是俗人,收下你是理所當然之事?!?/br>林楠苦笑道:“先生取笑了?!?/br>時博文不置可否,將手中的書放下,道:“收你為弟子雖有皇上的意思,但若是我不點頭,皇上也不會勉強……今兒若不是你還記得派人去請假,心中尚有幾分謙恭之心,老夫也不會前來?!?/br>林楠低頭道:“是弟子讓先生失望了?!?/br>時博文搖頭,道:“楠兒你天分才情,用驚才絕艷四字形容,亦不為過。只是……自古以來,驚才絕艷者多矣,善始善終者幾人?究其根源,皆在一個‘傲’字?!?/br>嘆了口氣,又道:“換了多年前,老夫雄心勃勃,希望教出的弟子,便是不能名揚天下,也要造福一方。誰知天有不測風云,老夫二十多年心血,突然一夜之間,付之東流。傷痛茫然之余,私心頓熾,只覺得世上再沒有什么比‘平安’二字更為重要?!?/br>林楠動容道:“先生……”這是一個真正師徒如父子的年代,林楠從前世來,雖對時博文恭敬有加,但是未免帶了幾分公事公辦的意思,直到此刻,才感覺到自己這個對他向來不假辭色的師父,發自內心的關心。時博文對他的反應彷如未見,淡淡道:“‘輕狂’的罪名,可以極大,也可以極小,有事無事,全在上位者能否容的下。但是讓上位者想到一個‘容’字,便已然是極大的失策。乍看不痛不癢,實則遺禍無窮?!?/br>林楠默然片刻,道:“先生金玉良言,弟子謹記?!?/br>時博文點頭道:“你向來謙虛謹慎,原不需我多事。你今日身體不適,課便到此為止,老夫回府去了?!?/br>林楠道:“我送先生?!?/br>時博文不置可否,負了手率先向外走。林楠招來林成林全攙扶著,跟在后面,直到時博文的馬車轉過拐角,才一個踉蹌栽倒,林成林全忙將他扶到背上,背回院子。將林楠放在炕上,林全一面替他脫鞋,一面不滿道:“時大人也是,不過就一日半日罷了,偏要這般較真,還有,明知您受了傷,還要您親自去送……這下豈不是傷的更重了?”林楠瞟了他一眼,不說話。林成道:“林全你不懂就少說幾句!”林全不服氣道:“我不懂,難道你懂?”林成道:“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公子觸怒的是皇后娘娘。天下誰不知道,皇后娘娘一人獨寵后宮,皇上五子中,有三子都在皇后娘娘名下,你沒見連馮大爺和衛大爺都不敢來看大爺嗎?時大人這個時候肯主動登門,你還不知好歹!”林全一愣,林楠道:“我的罪名是輕狂,先生此刻登門,便是要告訴旁人,我這個學生,他是滿意的。先生在士林中威望極高,旁人難免會想,既是時先生都覺得滿意的弟子,又豈會是輕狂之徒?方才我帶傷送先生出門的事,自然也會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加上朝官們對皇后娘娘的感官并不算好,這樣一來,只怕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他們也會覺得其中定有內情?!?/br>林全撓頭道:“這么說來,時大人倒是比馮大爺他們還要義氣些?!?/br>林楠搖頭失笑道:“這怎么一樣?先生地位超然,豈是旁人能比的?說了你也不懂,我這里不需你侍候,一會去幫忙林成待客吧?!?/br>林全嘀咕道:“一上午,除了時大人,連個麻雀都沒見,哪里來的客?”林楠不理他,道:“若問起我的狀況,便說我昨兒晚上聽雨品酒,睡的晚了,剛歇下補覺,一時起不了身?!?/br>林全還要開口,見林楠翻開手中的書,知道他不欲再說,只得和林成一同出門,嘀咕道:“大爺也是的,誰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犯得著扯幌子麼?”林成不耐煩道:“偏你話多,做事吧!”他和林楠一樣,并不對林全多做解釋,只因都知道他的性格,雖在自己人面前既糊涂又多嘴,但是到了外面,但凡是主子吩咐下去的事,不管是不是認同,都會一絲不茍的執行,絕對不會自作聰明,這正是林楠愛用他的原因。……時博文的離開仿佛是一個訊號,清冷了大半個上午的林府,陸陸續續開始有人上門,直至絡繹不絕。傍晚時分,黛玉準時端了湯藥進來,卻見林楠正一一翻看林成送來的禮單,皺眉將他手里的單子抽走,不悅道:“哥哥身體不適,還是多休息的好,這些禮單,我已經看過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直接讓林管家登基造冊便好了……哥哥也多顧著些自個兒的身子,你不知道昨兒那個樣子回來,嚇得我……”想起林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