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不要和我說笑……”

    然而秦少陵因為芳姐那片刻的踟躇，差不多已經知道了整個真相。

    秦鐘也是好算計，如若韓芷真的常駐了夜玫瑰，肯定會有其他招數在等著她。

    秦少陵也沒想到自己那一日歪打正著救了韓芷。

    在思索了好幾天之后，秦少陵最終決定將秦鐘的種種行徑交給了警署。

    誰也沒想到秦鐘居然有探子安排在警局，當警察趕到之前秦鐘就已經逃出了秦家，誰也不知道他后來去了哪里。

    倒是秦少陵的父親秦風在知道這些年自己的兒子都是死在了秦鐘的手中之后，對秦鐘痛恨不止，同時對秦少陵也消除了芥蒂……尤其是在和秦少陵接觸之后發現這孩子比他想象之中更加出彩之后，秦風將手下的大部分工廠都交給了秦少陵，八姨太更是揚眉吐氣，每天煲著湯和秦風上演迷途知返的老父老母，一起來對著秦少陵噓寒問暖。

    秦少陵并不覺得自己需要這些虛偽的關心。

    秦風的表態讓大部分人看清了形勢，知道秦少陵已經是秦風承認的繼承人之后，更多人對著秦少陵前仆后繼……

    秦少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想要的發展——他拿到了秦風的繼承權，可以盡情地發展自己想要發展的實業，引進國內沒有的器械，可是大部分時候，秦少陵發現自己似乎像是突然間沒有了心。

    心里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一塊。

    他并沒有回去秦家，一直住在他自己買的宅子里，他隔壁的原本為韓芷準備的‘金屋’被他封了起來，然而在家的時候，秦少陵總是忍不住往那個房間之中看，似乎只要看到了那個房間，心中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就會好上很多……

    韓芷在哪呢？她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呢？有沒有……一點點、那么一絲想起自己？

    秦少陵每次意識到自己在想著韓芷的時候都會不由得一陣羞惱，然而秦少陵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思維不住地往韓芷身上飄……

    第一個月，秦少陵想著忘記韓芷；

    第二個月，秦少陵發現自己徹底忘不掉韓芷；

    第三個月，沒有找到韓芷，心中擔憂；

    第四個月：遍尋無果，心中悔恨；

    ……

    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卑微了！

    秦少陵很多次都在心中嘲笑自己，然而這并沒有用，他的心仿若脫離了控制……

    秦少陵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而被秦少陵心心念念牽掛著的韓芷，在見到送學生出國這件事已經有了初步的規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的時候，韓芷便打算著與這些學生暫時分開——寶庫的事情搞定了，也應該去尋找韓靜生了。

    但是韓芷并不知道那些匪徒將韓靜生帶到了哪里。

    韓芷如今只希望韓靜生還活著、希望那些綁架著韓靜生的人和被她騙到揚城挖山的人并不是同一撥……

    可惜，這只是韓芷美好的愿景。

    沒過多久，蘇城城墻上出現了一具尸體。

    如今這種混亂的世道，每天死去的人實在太多了，一具尸體原本不該引起人們的注意力。

    然而這具尸體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具尸體是個男人。這男人看起來身量不高，皮膚白凈，戴著大框眼鏡，衣服上血跡斑斑，身上有許多傷痕，看起來似乎是被折磨死的。

    然而這具尸體還在笑，笑得志得意滿，笑得無比高興。

    在遭受著折磨的時候，有什么讓他一想起就笑了出來呢？

    ……

    韓芷過了幾天才聽到這件事情。

    恰逢亂世，無主的尸體一般都丟到了亂葬崗，但是這具尸體看起來像是個讀書人，衣料也不算差，于是便被丟到了城外的義莊。

    在幾個學生的陪同下，韓芷找了過去，果然證實了最壞的那種猜測——這是韓靜生的尸體！

    韓芷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從未后悔過將寶藏位置告訴學生這件事，卻沒想到這會成為韓靜生的催命符……

    韓芷知道這是那群人對她的報復。

    韓芷從未覺得有哪一刻如同此刻一般憤怒絕望過：她想要報復回去，想要殺死那些在暗地里蠅營狗茍的碩鼠，想要挖出他們的心看看究竟是紅還是黑……然而她連那些人是誰都不知道。

    巨大的悲痛涌上心頭，韓芷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憤怒襲裹：腦海中那種想要泯滅她情緒的力量不住沖刷，想要將韓芷的情緒壓下去……

    然而這一次這種力量頭一次失去了效用，充斥在韓芷腦海之中的憤怒和悲痛反而將那種力量壓了下去……

    而看在外人的眼中，韓芷呆呆地怔在原地，淚流滿面沒有動彈，最終暈了過去。

    韓芷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那幾個跟著韓芷去義莊的學生紅著眼睛來看韓芷，給她帶了韓靜生死時穿著的內衫。

    內衫的里面用鮮血寫了幾個字：“快哉！我兒甚好！”

    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懷揣著的最深的安慰和祝福：因為不愿女兒今后背負著歉疚，所以他在最痛苦的時候仍舊努力微笑……

    他想要告訴自己的孩子，你沒有做錯，我為你自豪……

    縱然為此付出了生命。

    韓芷在韓靜生的墳頭怔怔地坐了幾天，然后重新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覺得韓芷變了，但是具體哪里變了卻說不出來。

    在韓芷走后的第五個月，秦少陵在報紙上看到了韓芷的下落：她在碼頭，攔著那些想要阻攔學生出國的衙役，頭上被砸出了鮮血……

    秦少陵正打算趕過去，冷不丁看到了消息最后一句話：“雙方發生了械斗，幾個學生掉進了海里，生死不知……”

    二月的天，海水仍舊無比冰寒……

    看到這句話，秦少陵一顆心驟然墜落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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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架空民國世界（十八）

    報紙上說學生們掉入水中是昨天下午的事情。

    這樣的天氣掉到水下, 還有可能生還嗎？

    秦少陵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只覺得就像是忽然間被投到了徹骨的冰水之中，渾身上下一片冰寒。

    秦少陵深吸了一口氣, 當即就趕往了碼頭。

    因為前一日的沖突，碼頭此時已經被封鎖了, 碼頭外頭層層疊疊圍了好多人。

    秦少陵坐在后座一聲不吭，司機沒法, 只能開著車在碼頭邊轉了幾圈。

    秦少陵直愣愣地盯著碼頭。

    剛看到消息的那一剎那，秦少陵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