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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著徐徐爬過,楚華茵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壓下嗓子,又驚又怒,“你是何人,你想干什么?!這里是王府,誰給你的膽子!” 是誰?是誰要害她?!是妾侍胡氏,還是那個妖里妖氣的沈氏? 郗耀深掐住她的下頜,慢悠悠地扳過她的頭,細細打量著這張頗有幾分姿色的臉,略笑了笑,“側妃貴人多忘事,分明是你巴巴地寫了信叫我上京來,怎么轉眼就給忘了呢?!?/br> 他瞇了瞇眼,“這么不長記性???” 楚華茵這下可是看了個清楚,臉上血色早褪得一干二凈。 郗耀深?他不去找寧莞,到王府來做什么! 她咬了咬舌尖,強自冷靜下來,腦中飛快閃過各種猜想,一邊含著驚懼,眉間怯弱,話里攜著哭音,“你胡說什么?什么寫信,什么上京?我根本就不認得你……” 這女人變臉變得可真快。 郗耀深嘖嘖稱奇,他松開手,撥了撥花瓣,指尖在水中一寸一寸挪近,“不是你?” 楚華茵臉色刷白,她再怎么狠心惡毒有籌算,也只是個十八九的姑娘,一把推開他的手,壓著聲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郗耀深抬了抬下巴,睥睨著她,皮笑rou不笑,“我喜歡算計別人,但不代表喜歡別人算計我,你知道嗎,上一個算計我的人,墳頭草都已經一丈高了。楚側妃這么有勇氣,本公子自然是來找你算算賬順便說說話的?!?/br> 郗耀深舔了舔唇角,“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家阿莞怎么得罪你了,竟然如此歹毒地哄騙我上京來?!?/br> 楚華茵聞言身子一僵,驚疑不定。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還是為寧莞尋事兒來的? 她久不出聲,郗耀深等得有些不耐煩,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人水里拎了起來。 水聲嘩啦,他眼尾一沉,“問你話呢,啞巴了?” 身體懸空,喉嚨處像是被扣住了一副鐵鎖,楚華茵眼睛微凸,她張著嘴,艱難地啊啊了兩聲,兩手用力地扳摳著箍在他脖頸處的五指。 郗耀深還等著她回話,如其所愿地松開,“說?!?/br> 楚華茵猛地咳了幾聲,又怕叫院子里的人聽見,只能死命兒地將聲音壓下,將身體往水中沉了沉。 她心中暗恨不已,嘴上斷斷續續道:“是、是她不要臉,勾三搭四不說,還貼著王爺!” 楚華茵緊咬了咬下唇,“我此番寫信,并無旁的什么心思,不過是想著郗公子原便是她的未婚夫,請您上京來將人帶回盛州去,好走得遠遠,也免得再生出其他事端來?!?/br> “王爺?就你那男人?”郗耀深驚奇地挑了挑眉,“我們家阿莞又不瞎,能看得上他?” 楚華茵瞠目,“你!” 郗耀深輕笑,對這個答案說不上滿意,也說不上不滿意。 轉頭又道:“說到勾三搭四,我還挺好奇的。我們阿莞雖然有些小心思,但也無傷大雅,當年也是盛州城里人人意圖攀摘的一枝花兒啊,哪怕寧家沒了,也多的是人愿意捧回家養著供著的,怎么到你們京都城里就這么不堪惹人厭了?!?/br> “聽著城里的那些話,我這還真有點兒不爽快呢?!?/br> 他的前未婚妻,他樂意嚇??謬?,旁的人算什么東西??? 郗耀深牽了牽嘴角,“她一直住在宣平侯府,我再問你,那些事情,是不是你攛掇算計的?” 他目光微微冷戾,“姓楚的,你最好少給我打馬虎眼兒,趁著我現在還有點兒耐心,說清楚,指不定這日子還過些?!?/br> 楚華茵動了動嘴,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郗耀深目光越來越沉,在她面上逡巡,似薄薄刀刃,楚華茵肩頭微顫,扯得脖頸處一疼,她快快喘了兩口氣,緊咬牙關點了點頭。 毀掉一個人很簡單。 她想得到的,讓她費盡心力也得不到。 她不想失去的,讓她極盡挽留也留不住。 她不相信的,讓她不得不信。 她相信的,讓她一夢成空。 寧莞的品性本就算不得多好,很多事情里她只需要稍稍動動手腳,她自己就乖乖落套了。 她想和兄長在一起,她偏不如她的意,在自己生辰小宴上,叫溫言夏和兄長成了好事。溫言夏是誰?那可是她哥哥心尖兒的朱砂痣啊。 她難受難過,她就叫府中人對溫言夏關懷備至,言語追捧,兩相比較,專刺她的心。 她想法設法另找世家子攀權附貴,她就叫人偷偷去傳信,鬧得滿城皆知風流浪蕩,看盡笑話。 她走投無路,她就叫人左一句右一句,東說點兒,西說點兒,道盡楚郢的好話營造假象,引著她去自取滅亡。 這怎么能算動手呢,她只是稍微用了點兒心眼而已。 楚華茵抬起臉,直言道:“我是暗里使喚了些人,但那又如何,若她自己沒那個想法,我還能摁著她頭不成?!?/br> 她眼中陰翳漸濃,在夢里,那個女人可沒對她客氣,她如今心慈手軟多了。 郗耀深對她所言不置可否,揚眉道:“你這么做,難不成又是因為你男人?!?/br> 楚華茵梗著脖子,沒再說話。 郗耀深微微一笑,再次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很好,很好,你倒是有本事?!?/br> 冷眼看著她在手里瀕死掙扎,郗耀深心情比較愉悅的。 聽到外面傳來些許響動的時候,他頓了頓,稍稍琢磨了一下,還是松開手。 “算了,想來想去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就留你一命好了,不過……”他輕笑,“我總得幫我們家阿莞討些東西才好,這樣才對得起受的那些委屈不是嗎?!?/br> 他抬手給楚華茵點了xue,盯著楚華茵那雙美目,嘖嘖兩聲,“就這個好了,看起來還挺不錯的?!?/br> 他快速地取完東西,隨便在旁邊找了個盒子鉆進去,支出手在水里洗了洗,含笑低聲道:“楚側妃,我放你一命,可不要恩將仇報啊,要不然下一回就真的要墳頭長草了?!?/br> 言罷,他順手解了xue,一個轉身離開,閃入夜色之中。 不久,瑞王舉步踏進房門,本是含著淺笑的,倏忽間卻聞得血腥之味兒,驚得他一個踉蹌。 快步沖到屏風后,一眼就看到沒入水中的側妃,怔了一瞬,回過神來忙忙近前去,高聲大呼道:“來人!來人!快,快叫太醫!” 瑞王府燈火通明,忙亂驚懼,寧莞吃過晚飯后歇了半晌,調理好心緒,又跟正樂顛顛地給七葉洗澡的蕓枝說了一聲,方才拿著新買回來的畫冊慢步前往畫室。 穿過窄廊,將將走到庭院里,習慣性地望了望天,沒想到看著那夜色星象卻是驟然一頓,蹲下身取出銅錢,就地卜了一卦,不由表情微變。 不大好,最近似有異動。 旱澇?洪災?還是蒲江決堤? 這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