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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藝華拍拍手引起他們注意,笑道:“這一次竟然給了我這么一個有利的地形,原以為自開戰以來各種仗我都打過,倒是這天時地利人和都占全的仗,我還真是第一次碰上?!?/br>聞言,作戰室內的人都笑了起來,陸藝華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命令三十六師在在左,八十八師在右,立刻趕往富金山布防!”“命令六十一師北守固始,告訴鐘松,給我牢牢釘在那兒,一步都不能退!”劉晟將陸藝華說的記下,然后問道:“八十七師呢?”“八十七師原地待命,以防不測?!狈峙渫耆蝿?,陸藝華笑了笑,“只要咱們能守上個十天八天的,這第十二師團的荻州立兵部可就回不去了?!?/br>隨后,陸藝華帶了劉晟便親自趕往商城兵團部,指揮此次作戰的孫總司令正在那里,在他沒有下令的情況下,陸藝華剛才的部署其實已經算得上擅自行動了。解釋的過程很順利,未免陸藝華一個軍頂不住東久邇宮的2個師團,那位孫總司令思索之后又派了三十軍東移,在陸藝華七十一軍后方布置防線,隨時準備支援富金山守軍,并調川軍進入商城填補空缺兵力,緊急構件防御工事。此后,他還向陷在霍山、六安附近位于敵后的兩個軍下達命令,盡一切可能向西轉進,力爭在商城歸入兵團建制。如確無回歸可能,則盡最大努力襲擊敵人后方預備隊及后勤補給,吸引日軍回援,以減輕商城正面戰場壓力。九月二日,戰斗終于打響。由于三十軍的指揮所與他的設在了同一個村莊,與三十軍軍長商量過后,陸藝華干脆找了個大點兒的院子將兩個指揮部合成了一個,以便于互通消息。七十一軍指揮部的作戰室內,陸藝華一邊聽著前線的戰報,一邊和身邊的參謀商量戰事。充當指揮部的院子內氣氛緊張,炮火的聲音不時回蕩在空中,濃郁的硝煙味兒彌漫在空氣中。雖然此前他們早已經利用地形優勢做好了準備,但戰場上沒有什么是肯定的。打了兩輩子仗,陸藝華太明白敵軍的戰斗力,曾經他們十萬人圍兩萬人還能讓人差點跑了,可見敵軍戰斗力之強。陸藝華盯著地圖,聽著身邊參謀們的建議,在腦子中不時調整著布局,然后再將想法說出來下達命令。戰斗到現在已經進行了七天,每天只有三個小時睡覺的陸藝華已經雙眼發紅,完全是靠速溶咖啡在支持。此時正是半夜,前線戰況雖然緊張卻也還平穩,那些陪著陸藝華熬了幾天的參謀已經被他趕出去休息,此刻作戰室內只有他一個人。劉晟端著夜宵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陸藝華憔悴的面容,以及已經發油的頭發。劉晟拿起旁邊的外套搭在他身上:“軍座還是穿上吧?!?/br>“不用了?!标懰嚾A擋開他的手臂:“武漢這里太熱,身上粘得厲害,也不知道沾了多少土,披了衣服更難受?!?/br>劉晟聞言將軍裝外套重新搭回一旁的椅背上,見陸藝華眼睛一直盯著地圖,他走過去問道:“三十六師頂了七天了吧?”陸藝華聞言一頓,低聲應了聲:“嗯,是七天了?!?/br>三十六師是陸藝華起家的部隊,如今將其放到敵人攻擊最強烈的地方就是因為他了解三十六師的戰斗力,但這畢竟是他的家底,感情非同一般,聽著下面報上來的傷亡,他表面上平靜,說不心疼卻是假的。劉晟自然明白陸藝華的心思,想了想,他遲疑道:“戰況如此,是不是將八十七師派上去頂一陣?三十六師直面敵人兩個大隊,傷亡過重了,換下來也沒人會說什么?!?/br>陸藝華聞言皺起眉,冷聲道:“八十七師不能動!”劉晟心中一凜,察覺到剛才那話中的意思,心中懊惱地退到一邊。他怎么就忘了陸藝華的職業cao守,照他的為人他再怎么心疼三十六師,也是不可能臨陣換兵的。氣勢迫人的槍炮聲響在耳邊,偶爾從空中呼嘯而過的戰斗機更是讓人神經緊繃。又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部署,陸藝華忽然發覺身邊太靜了,抬起頭就看到劉晟恭敬地站在一邊。想到剛才的對話,陸藝華明知故問:“正則這是怎么了?”隨即還未等劉晟答話,他就站了起來,徑自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張四方木桌旁,看著上面的宵夜,笑著贊道:“不錯嘛,都這時候還有東西吃?!?/br>說著也不顧其他,隨便在水盆里洗了手,拿起毛巾擦了擦臉,就在木桌旁坐下,伸手從盤子里拿了個饅頭就著兩碟咸菜開始填肚子。陸藝華大家族出身,又是被父母溺愛著長大的,從小到大雖說不上錦衣玉食,但在吃穿上也是極為講究的,不過這都是參軍前的事了。在黃埔那會兒還好說,雖說學校資金不足,連老師沒好吃的,但這耐不住陸家老爺子心疼兒子啊,錢是大把大把的往陸藝華手里寄,甚至還在廣州臨近長洲島的地方給建了棟小別墅,又派了個能干的管家去照顧陸藝華的日常生活。真正的苦日子是在抗戰后才開始的,缺吃少睡得多了,陸藝華徹底改掉了他那一身富貴病,從吃到用瞬時精簡下來,現在餓得狠了,稀粥咸菜都能吃的有滋有味兒。咽下一口冷粥,陸藝華一邊夾菜一邊招呼劉晟坐下:“別只看著,也坐下吃點,到下一頓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br>劉晟走過去坐下,卻沒動筷子,只是道:“我還不餓,下午的時候吃過了?!?/br>陸藝華點點頭,又咬了口饅頭吃下,才笑道:“生氣了???”“卑職不敢?!眲㈥梢换?,連忙解釋道,“剛才是我思慮不周,讓八十八師頂上去確實得不償失?!?/br>陸藝華看了他一眼,悶笑道:“算了啊,別拿著腔說話了。你也是心疼三十六師,畢竟是我老部隊?!?/br>“軍座,您這次真打算只守十天?”劉晟想了想問道,“如果只打算守十天,您沒必要這么著折騰三十六師吧?”沒有急著回答,陸藝華細嚼慢咽地喝下最后一口粥,沉默了一會兒才忽然問了一句無關的話:“正則,你有多長時間沒叫過我敬安了?”劉晟一愣,下意識地朝陸藝華看過去,陸藝華此時放下碗筷起身走到了會議桌旁,又開始對著桌上的地圖思考,若非劉晟聽得仔細,他幾乎要以為剛才的問話是個幻覺。劉晟道:“有七年了?!?/br>“七年了啊?!标懰嚾A感慨道,“那時候你說要跟著我參軍,之后就再未叫過我敬安了?!?/br>劉晟不知道該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