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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離譜,他都會在他的職權范圍內盡量幫忙,前世他也曾經就此事問過劉晟,畢竟即使是當時那樣寵著趙睿的他,也從來沒有欣賞過趙睿的性格。當時,劉晟只是說:“我只是喜歡他而已。師座,您有沒有想過,若是當初劉氏當鋪沒有倒下,我也從未遇上您,那我會是什么樣?”陸藝華記得,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這個假設也根本不可能存在。但劉晟接下來的話他卻記得清楚,劉晟說:“我想我應該會和趙少校很像,認認真真地念完大學,然后或許會選擇去后勤部門為國效力,但更大的可能是,我會繼承劉氏當鋪,過上按部就班的安穩日子。但這些假設不存在,所以我成了現在的我,但趙少校跟了您那么長時間竟然還能保持著最初的性子,這一點我很喜歡?!?/br>陸藝華沉默了半晌,一個字也沒說,眼睛看著窗外,好像是在思考劉晟的話,又好像是在單純地發呆。劉晟站在門口沒有動,即使他和陸藝華這么多年的情分非常人可比,這樣與陸藝華頂撞也還是第一次,他恭敬地低著頭,半天才聽到那人低沉到他幾乎聽不清的話音:“——你是說,我這么做過分了?”“……師座?!眲㈥捎行┎虏煌戈懰嚾A的想法,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將到了口邊的話咽了回去,換成了一句,“卑職不敢?!?/br>陸藝華突然冷笑一聲,毫無預兆地,抄起離他最近的一本書照著劉晟就砸了過去,還猶不解氣道:“不敢?你劉正則有什么不敢的?!”陸藝華原本就悶在胸中的怒氣瞬間被引了出來,下手時用了全力,摔出那本書用力極大,那是一本精裝版的硬皮書籍,看起來很厚分量充足,書本直接撞上劉晟的胸口,發出一聲悶響,聽聲音就知道那一砸絕對不輕,但劉晟卻硬是站在原地一步未動。“啪”一聲,書本落在地上,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將翻開的書頁刮得嘩嘩做響。99、國寶...屋子里靜的駭人,劉晟站在門口,恍惚間,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一段段色彩鮮明的畫面,竟然在這個時候緩慢卻清晰地涌現出來。淞滬戰役未爆發時,上海的繁榮在整個華夏都是有名的,劉家雖然算不上什么世家大族,但也是上海的大戶人家,劉氏當鋪經營良好,當鋪老板——劉晟的父親更是上海商人里有名的老好人。說起來劉家當鋪,也算是有一段傳奇。清末時,八國聯軍入侵京師,掠走了好些珍奇國寶,這些東西或流入海外或不知所蹤,市場上偶爾出來一兩件也都是些技工熟手們仿制的贗品。就在這種狀況下,劉家祖上的一位出外求學的少年因緣巧合之下竟然一次得了好幾件做工上乘的寶貝。劉家本就是做當鋪起家,一家當鋪雖然規模不大,卻是傳承了上百年的老鋪子,在金石書畫鑒定方面也算小有名氣,第一眼看到手里的東西,這位少年就立刻看出了這與那些仿制品的不同之處,只是因為缺少專業工具還不能確定。那少年馬上就想到這是一個機會,利用得好了能夠讓家族的影響力更上一層樓,利用的不好便會招來殺身甚至滅族之禍,咬了咬牙,少年最終還是決定了將那些東西帶回家。這國寶共有四件,卻只有一件是完整的,其他都是做工精細的附件,正好方便少年隨身攜帶。為了不引人注目,少年繼續著求學歷程,直到按照計劃過了一年多,他才結束旅程重新踏上期待已久的歸家之路。回家的事情很順利,少年的父親在自家族宅里挖了密室,將這四件國寶存在里面。作為一個與古董打了半輩子交到的人,他太明白這些東西的價值,如若現在便拿出去炫耀,他們不僅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因此搭上全家人的性命!就這么過了幾十年,少年慢慢變老,一直遵守與父親的約定獨自守著這個秘密,直到臨死前才將他唯一的兒子叫到面前,屏退左右后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了他,這個人就是劉晟的父親。劉晟的父親直覺不可能,他十七歲便開始管事已有八年時間,從來沒聽說過家里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乍聞之下,他甚至覺得他父親是不是記錯了,但尚存的理智告訴他,父親說的是真的。劉晟的父親心里一股子寒氣直往外冒,與旁人不同,沒有誰比做他們這一行的還要明白這些東西的耀眼和尊貴了,但太過耀眼與尊貴的東西往往都經過了太多人的爭奪,故而有著很重的戾氣,若是擁有之人福緣不夠深厚的話是萬萬抵不住的。自古以來,因為貪心落得家破人亡的例子實在已經太多了。劉父不敢再往下想,卻不能不接下父親臨終時交托下來的遺命。十日后,原來那少年終于還是去世了,劉父傷心之余開始辦理喪事,卻是一次都沒有去過父親說過的那間密室,密室深埋地下,在劉家書房的下面,整整埋了有六丈之深。為了不漏痕跡,劉父覺得這個秘密還是隨著他到地下去吧,以后誰都不要再想了。但是,天不從人愿。劉晟十三歲生日宴時,劉家外面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個少年,比劉晟大上兩三歲的樣子,長得很不錯,若非身上的衣服太過寒酸,劉晟的父親幾乎要認為這是哪個世家的公子。少年就那么站在劉家大門外,也不顧門外往來的賓客,孤零零地站在門口一側的大樹下面,一動也不動,出門送同學和朋友離開的時候,看到少年的劉晟生出了好奇,就走過去問了兩句,方才知道那少年名叫方笙,是浙江來的窮學生。劉晟并未在意,聊了兩句見少年沒有其他事也就離開了。隨后一天,劉晟卻又在自己家中見到了那個方笙。“晟兒,這是你方笙大哥,年紀要比你大一歲,以后就要住咱們家了,等會兒你領他出去逛逛熟悉熟悉環境,可憐他一個人竟然從浙江跑到這里,當年方兄也是個人物,竟然會……哎!”后來劉晟才知道這個方笙是他父親年輕時好友的兒子,那好友原籍在浙江,當年曾只身來到上海創下了一份家業,鑒于上海水太深,他一個外地人實在不好發展的緣故,才帶上所有身家返回了故里浙江,卻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他父親那位耿直的好友竟然因為謀人錢財害了自己性命不說,也讓唯一的兒子失去了庇護。劉晟當時年紀還小,聽到這些直覺跟聽戲本兒似的,除了對方笙的同情外,心底也沒覺得這有多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