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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抿成一條剛硬緊繃的直線,冷厲得仿佛一開口就能從里邊兒飛出一擊致命殺人不見血的刀子。他單單往這兒一站,那氣勢,那眼神,就足夠叫人膽戰心驚,手涼腿軟。秦綿在秦長身後先給秦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注意收斂點兒,別像上次一樣一來就觸父親的逆鱗,好歹先說點兒好話讓老人家開心開心。至於那件事情,今晚已經失了時機就先算了吧,等下次mama在場,你有了靠山,爸爸愛妻如命也被mama那尊大佛給壓著,就算仍不松口但總不至於吵起來,你再說不遲。她知道自己這個二弟素來是最會察言觀色通透人心的,想著這道理他一定懂,便也沒多擔心。倒是小弟那邊兒,恐怕要多費些功夫好生安慰安慰才是正經。秦綿疾步來到秦真的身旁,溫柔地拍了拍她這個從小到大被家人寵溺慣壞了的寶貝小弟,心疼他這段時間實在是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不過,雖然她心疼阿真不假,但對於阿深一定要和那個程諾在一起的這件事情,秦綿的立場,卻不如她的父親和小弟一樣堅定。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因為父親來了,秦真這時候也不好太過逞強。最重要的是他私=心里非常清楚,適當的示弱能夠讓哥哥更加處於劣勢,利於自己。這個念頭一動,秦真便沒多猶豫,一低頭將額頭輕輕抵在jiejie的肩膀,借此機會不失柔弱地做出來一副被哥哥傷得心如死灰悲痛欲絕的委屈模樣。某種程度上,秦真一身傲氣不屑偽裝,可若真的被逼急逼狠了,其做戲騙人的天賦,可也不輸給他那個自稱天下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的,舉世無雙的兄長。這種時候就能看出來他們的的確確是一對一母同胞的孿生兄弟了,那骨子里淌著的利己主義的血,絕絕對對是他們秦家的基因。果不其然秦長看向秦深的眼神愈發冰冷了幾分。秦深心中苦笑,看來這次是真的把家里這只心狠手辣陰險歹毒的小惡魔給逼到絕路上去了?,F在他使用的招數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的無區別攻擊,就算自己會死。也不準別人好過。房中的氣氛壓抑得叫人喘不過氣。“父親?!鼻厣畹偷徒辛艘宦?。暌違多年的稱呼仿佛擁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魔力,秦長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古樸厚重的書房里,他那未滿十歲的長子,身體五官都還沒長開,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卻儼然已經能夠將一柄HKP7翻轉得赫赫生風,上膛的動作輕車駕熟有力鏗鏘,姿勢不僅標準且極漂亮,連用了幾十年槍和槍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手秦長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完美得無可挑剔,好像那生來就是一只為了拿槍而存在的手掌。雖然這種話對於一個還未滿十歲,本應該享受著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快樂童年的小孩子來說,似乎也算不得什麼正常的夸獎。但他既生為秦家的孩子,就不可避免地要承擔秦家的命運。拿起槍是隨時斃命的腥風血雨,但不拿槍卻完全無法存活下去──這,就是他們秦家人無法改變的宿命。如今時隔多載,這個稱呼夾雜當年記憶再次撲面而來,父子二人卻俱不復往昔的心境了。那一年程雅的尸體秦長後來專門去看過,正中眉心一槍斃命,原本純白如雪的連衣裙穿在她那再無生命氣息的冰冷身體里,宛如從地獄開出的一朵血色妖豔的死亡之花。所以不會有人比秦長更清楚,當秦深這樣稱呼自己時,他確確實實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回頭,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是認真的。秦長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卻不動聲色,沈著嗓音緩緩地道:“我養的好兒子,你叫我父親,是想為了那個程諾,一槍打死我嗎?!?/br>沒等秦深開口秦綿就先急了:“爸爸你胡說什麼啊,想什麼呢真是?!币贿呌昧o秦深使眼色。這個死孩子,以前多伶俐的怎麼今天就是不聽勸不懂變通呢!又不是今天不行就沒機會了,這不是時機不對嗎!再這麼下去今晚可要善不了終了!她卻不知道,秦深今天原本打的,就是這麼一個善不了終的打算。人人都知道秦真被逼急了,但他其實,又何嘗不是。猶記得坦白的那一日,父親雷霆大怒,厲聲說要關他幾天禁閉讓他好好想想。秦深聽話地想了,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無時無刻,翻來覆去地不在想。他想,他一定,要和諾諾在一起。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而已,再沒別的。連那幾天的時間都仿佛不是以地球自轉來計算,而是以這一句話在他身體里流經的次數而度過的。他那一顆脆弱寂寞的心臟,不能忍受一分一秒,沒有這個人存在的時光。在那一片孤冷荒蕪的黑暗之中,它安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仿佛已等了千萬年那麼久,與其說是耐心,不如說是早就絕望了,沒有激情,沒有熱度,不知溫暖,不敢期待,只能將自己靜靜地凝固成一個永恒的,淡漠的姿態。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不會受傷,其實傷口早已深入骨髓,融進血脈。程諾總覺得秦深是救贖他的天神,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將對方從近乎窒息的荒原里,拯救出來的精靈。這正是愛情的意義。戀愛是一場大病,你能治好他,他能醫活你,從此,你們成為彼此的命。沒有所謂最好的,能救你命的,就是命中注定,只屬於你的。如果這世上那個人從未出現過,他雖生猶死。如果那個人出現但失去了,那麼他會,生不如死。秦深以前不曉得,原來他的心和他自己,都是這樣的嬌弱。已經沒有辦法,再也沒有辦法了,病入膏肓無可救藥,實在是喜歡得不得了,心臟漲得發疼血管突突地跳,快要爆炸。這難道,也是他們秦家人不可避免的宿命。那麼,既然和諾諾在一起是注定要傷害到他的家人的,兩敗俱傷的結果已然無法避免,他就只能爭取讓自己傷得多一點。這是他唯一能為家人做的了。秦深目光溫和,卻不卑不亢,不躲不避,直直迎上去,聲音輕柔但語氣無可比擬的堅定:“父親,我只是想說明,我要和程諾在一起的決心,跟認真的?!?/br>秦長面無表情:“我們秦家跟姓程的倒真有緣,上次你要殺jiejie,這次你要娶弟弟,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比我年輕的時候,還會作孽?!?/br>秦深抿抿嘴,浮光的黑眸哧地掠過一絲淡淡的忍痛,聲音放沈了些,但仍舊固執地只有那一句:“父親,我是認真的?!?/br>秦長笑了,云淡風輕:“好,既然你是認真的,那我也認真地告訴你,兒子,你想讓程諾進我們秦家的門,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