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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希望,你能夠承認他的?!?/br>……好不要臉。這是秦真在聽見秦深這一段話以後,腦子里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蹦出的念頭。他歪了歪腦袋,用一種像看陌生人一樣素不相識的目光,深深望向對面的男人,濃墨漆黑的雙眸如同兩潭死氣沈沈沒有生命的死水,不見一絲光亮,也看不出任何情緒。眼睛如此,心,又何嘗不是。安靜緩慢地包圍了整個房間。誰都沒有輕易開口,時間像關不上的水龍頭,無人可惜靜靜地流,感覺極長,但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也許,雖然他們一反往常劍拔弩張,可是雙胞胎之間的默契卻并未消失。他們彼此都太清楚,今晚的對話進行到如今這個地步,確實是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哈哈,哈哈哈……”秦真怒極反笑,就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那樣吃吃地笑著停不下來,“承認他……承認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明明喘不過氣,但兩頰突然濕了兩行。緩步走到沙發背後,秦真一手撐著靠背一手捂住臉龐,拼命壓抑著喉嚨里酸澀哽咽的哭腔,隱忍著喃喃低語:“你這樣說……你都這樣說了,還當我是你的親人,你的弟弟嗎?”“哥哥,我覺得我不認識你了……我怎麼覺得,我一點兒都不認識你了?你不要臉,也不要我……”“你還是我的哥哥……還是那個一直疼我,寵我,關心我,保護我的哥哥嗎?你不記得了嗎?”“呵呵,太過分了啊哥哥,我都還一直記得的,永遠,永遠不會忘記,那天你抱著我,我死死地抓著你,你一點也不嫌棄我把你的衣服弄得用臟又皺。你那麼愛干凈的一個人,任由我把鼻涕眼淚往你的身上敷,也不嫌棄我從此成為了一個廢人?!?/br>“我痛得快死了,也哭得快死了,我誰也不見誰也不要,我只要你,只想見你,也只有你能安慰我,只有你能安慰我,哥哥……”“你緊緊地抱著我,抱得好緊好緊,懷抱是那樣的溫暖,就像小時候我們無數次睡在一起的時候一樣。我本來都絕望了,是你讓我振作起來,覺得人生還有希望,覺得我不能死,我還有你們,還有你……所以我要活下去,再難也要活下去,活得好好兒的,為了你們,更為了你?!?/br>“你不停地跟我說話,讓我不要怕,不要哭,不要傷心。你說一切有你,還有你呢……你還說你會幫我報仇,會讓那個害得我毀了一生的叛徒血債血償,生不如死的……”“你對我承諾過……親口承諾過的啊哥哥!你忘記了嗎!你不記得了嗎???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說話不算話呢……”“我是你的弟弟,我是你唯一的,至親的弟弟??!你有了程諾就六親不認,不要家人,不要弟弟,不要……我了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難過,有多痛啊,哥哥!我比那一天還要痛,比斷腿的那一天還要痛!你現在這麼對我……這麼對我……真是讓我生不如死,還不如那時候就讓我死了算了!”“不,不……你不是我的哥哥,你才不是我的哥哥……我要我以前那個二哥,我要我以前那個會疼我寵我說話算話的二哥……我要那個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事事都先想著我的二哥!我不要你這個冒牌貨!你滾,你滾!你把他還給我……你把我真的二哥還給我……還給我啊混蛋!”第四十二章秦真絕少會哭,懂事後唯二的兩次流淚,都是在秦深的面前。而且都是哭得淚如雨下,抽噎哽咽,泣不成聲,毫無顏面。天知道,秦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忍住了不走過去,把眼前這個明明一生要強倔強,但這一刻卻哭得語無倫次軟弱盡露的至親的弟弟,再次抱在懷里,狠狠安慰的沖動。其實他也很痛。會有人相信嗎。他在感情世界里艱難地尋求著親情和愛情的平衡,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結果實在是失敗得不能再失敗──兩邊都是摯愛,卻兩邊都在傷害。無論親人愛人,都被他深深刺疼。刻骨銘心的思念總是伴隨著蝕骨銷魂的寂寞。秦深在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種不被理解,人生寂寥的孤獨。那是從天而降的原罪,是一個人之所以生而為人所必須付出的代價:生命中與生俱來,無法排解的惆悵。──如果,你沒有找到那一個人的話。人世浮沈,寂寞如雪,只有當你找到了對的那一個,你們相遇相識,相知相惜,相親相愛,相守相伴,直到長長的一生終於走完,再回頭,你才會發現,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他讓你忘記時間,解脫孤單。而你讓他亦然。秦深很想,很想,他的諾諾。情根深種,相思入骨,苦海無邊,再難回頭。原來當品嘗過溫暖的滋味,體驗過圓滿的契合,曾經不顧一切也要追逐尋求的自由,竟會變得如此的落寞。……不,不對,他將再沒有自由,如果他失去了程諾。只有在那個人的身旁,他才能擁抱真正的自由。否則他將會被不絕如縷的思念,束縛至死,吞噬一生。秦深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是兩邊不討好,里外不是人??墒撬嘈?,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夠在知道這傷人的真相以後,在經過一場痛苦的折磨,煎熬的抉擇之後,最終,仍然選擇無條件地理解他,包容他,原諒他,相信他,然後依舊深深,深深地愛他……秦深想,那一定,也只有,他的諾諾。他沒有自大。他不是對他自己有信心,而是對他的諾諾有信心。他的諾諾,他的諾諾……是那樣的可愛,又如此的善良啊。像小鹿一樣純粹美好,白兔一樣乖順天真,偶爾,還會露出像貓咪一樣讓他心癢和心動的慵懶性感,風情萬端。他看起來總是笨笨的,拙拙的,一被捉弄就不由自住地害羞臉紅,仿佛不勝酒力般嬌媚入骨的漂亮酡紅一路爬上他的耳根,蔓到他晶瑩粉嫩的耳尖尖上去。他不知道他那樣子簡直有多可愛,多美好。溫潤的氣質像是纏在他骨子里的東西,讓他整個人從內而外散發出一股宛如璞玉的迷人特質,帶著美酒般越久越甘甜的馥郁香氣。他一笑,就幾乎能融化秦深的一顆心,他一哭,就簡直要揉碎秦深的一身骨。自控力是什麼玩意兒,秦深早不知道了。曾經與生俱來深入骨髓的東西都可以被那人從自己的身體深處抽絲剝離出去,然後再被自己毫不可惜地拋到九霄云外,棄如敝屣。他變了,變得不再是過去的那個秦深,那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