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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地過一輩子,不愁吃穿??伤麨槭颤N一直守著這棟房子,當房租招攬房客……他想,他只是,有點孤單。多少年長夜漫漫,他對著電腦屏幕,布滿殺機的藍光幽幽反照在他的臉上,手指微動,滴答作響,安靜的房間淌滿寒意,他心中一片透骨的冰涼。飛蛾撲火,不過想要一點溫暖的光。幼年時在孤兒院刻骨銘心的痛苦往事,以及有關自己身體的那個難以啟齒的羞恥秘密,讓程諾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和人主動打招呼的經歷。就算內心深處懵懵懂懂呼之欲出地熱切渴望著新房客帶來的熱鬧與溫暖,但他也不敢,更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去跟對方認識和交流。他宅了太久,把那個見不得光畸形怪異的自己一寸不落地封起來,不敢踏出他所創造的安全世界半步。他給自己劃了一個圈,圈里一室寂寞,凄涼如雪,可圈外,卻又偏偏處處都暗藏著無法預知的危險。這個時候程諾還并不知道,就算他不邁出腳步,然而有的危險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靠近了他自以為固若金湯的城堡。秦深沒有讓程諾失望,果然如程諾一開始以為的那樣,是個合格的房客。安靜,不吵鬧,每天早上八點鍾準時出門,晚上九點鍾準時回來。程諾雖不主動去跟他打招呼,但卻常常在這個時間點以前早早地準備好,躡手躡腳,屏息凝神,伏在門後,聽他從自己門前不疾不徐悠然路過的沈穩腳步聲。每一次,從三樓下到二樓,再從二樓下到一樓,最後從一樓離開,不過區區一兩分鍾的光景,可程諾就是白癡似地以此為樂,并且傻乎乎地樂此不疲。這到底是個什麼心態他沒深究,但他的生活確實因此而有趣了不少沒錯。不是每一個房客,在話都沒說上幾句,而面也只見過一次的情況下,僅憑著一個初見時的美好印象,以及每天隨意路過的腳步聲,就能讓程諾這麼快樂,心懷竊喜。原有的生活是那般的蒼白無聊,於是這點日常小情趣成了程諾心中,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是後來的很久程諾才知道,初次相見,那人為什麼氣息溫暖,為什麼眉目深情,為什麼勾魂奪魄刻骨銘心,竟讓他念念不忘,魂牽夢縈──不過,都是逢場作戲。是啊,他所以為的巧合和天意,其實,都是出自秦深的努力和故意。難怪,他就奇怪,這世上本沒有人可以如此輕易地讓他忘記噩夢,敞開胸懷。半個月後的一個周末,下午五點,秦深和程諾終於見到了自成為房東和房客以來的第二次面。當輕重有度禮貌謙遜的三下敲門聲在門外突然響起的時候,程諾正手捧一碗剛剛接滿熱水的泡面,愣住了。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這麼多年會主動來找他的人,除了房客,還是房客,只有房客。於是這意味著,此時此刻,正站在外面敲門的人,不是別人,是秦深。是那個,讓程諾一見鍾情,渾然忘我的秦深。放下泡面,手都有一點抖。程諾有些激動但更多忐忑,小步飛快跑到門邊,從貓眼里偷偷窺探一眼──果然。小孔外赫然是一張微微變形卻仍不損俊美,溫柔干凈的臉龐。一瞬間程諾的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地漲滿,又酸又甜又急又慌,仿佛揣了只剛從獵人槍下逃脫一命的的小鹿那般躁動緊張,隱約懷揣著無法言語的開心竊喜,簡直慌亂得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等……等一下!”勉強壓住顫音提高音量朝門外喚了一聲,接下來程諾幾乎是以人類極限的速度,換衣服,梳頭發,收拾屋子……沒辦法,宅太久的後果就是這樣。倒不至於不修邊幅那麼糟糕,只是程諾現在穿的是短袖短褲,而他不習慣只穿著這麼點衣服就出門見人。這對於有過噩夢的程諾來說,畢竟還是太危險,也太沒有安全感了。三分鍾後,程諾低頭看看自己,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呼──長舒口氣,覺得勉強可以了,這才重新走到門邊抬手覆上門閂,猶豫了兩秒,然後吱呀一聲,輕輕開了門。不過他沒開全,就只推開了一條小小的細縫,腦袋探出去,露出了小半張靦腆羞怯的臉,仰起頭看了看門外這個高大俊朗的青年一眼,卻又立馬慌亂地低頭看地,薄而嫩的雪白兩頰正可疑地泛起一絲絲細碎赧然的紅暈,支支吾吾,小聲地問:“有……有什麼事情嗎?”秦深的笑容太具有殺傷力了,耀眼得要命。程諾只覺腦中混沌一片,眼前金光彌漫,藏在門後的右手早就緊張到用力得手背發白,手心虛汗,而露在涼拖外的十個腳趾也不受控制地時而蜷縮,時而松開。秦深個子很高,筆直站在門外,就順勢罩下來一片厚重綿長的陰霾。他低頭看看程諾,鏡片寒光一閃,嘴角處的弧度,微妙加深了一抹。程諾今年雖已二十五歲,但表面看起來卻仍是一個學生模樣的清秀大男生。本就白皙的膚色許是因為長久不見天日的宅男生活而顯出一種不大健康的晶瑩剔透,如玉似雪,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巴掌大小的尖下巴小臉蛋,以及那相較一般男生來說稍嫌秀氣的輪廓五官,眉眼素淡,絨毛稀疏,挺拔筆直的鼻梁上還架了一副潮味十足的黑框眼鏡,鏡片是平光的沒有度數。他不是近視,更不是為了時尚好看,只是單純覺得用一個東西隔住眼睛,眼前的世界就變得遙遠而模糊,距離的保持給予他一種微妙安心的安全感。而在那兩片薄薄的鏡片背後,藏起來的,是一雙仿佛永遠鍍著星光,小鹿一樣清澈純粹的漆黑眼珠。在他的身上,永遠縈繞著一股仿佛與生俱來的柔順乖巧,恬淡安寧。莫名地,有一種讓人平靜安心的力量。秦深晃了晃手中提著的裝得滿滿的購物袋,略一頷首,莞爾微笑道:“最近因為實在太忙了,所以搬來這麼久都沒有正式拜訪過你一次。好不容易今天比較閑回來得早,我在超市買了菜,房東大人不如賞個臉,來上面和我一起,吃個晚飯吧?!?/br>第二章程諾愣了兩秒,點頭說好。答應的瞬間,鬼使神差的程度和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他頭暈目眩心神恍惚簽下合同的那一刻,沒什麼不同。好像秦深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讓人不受控制地著魔。捏了捏衣角,程諾終於從門後挪出全身,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又再不厭其煩地鎖了幾道。“嗯……好了。走、走吧?!背讨Z別過臉小聲說。被秦深注視著進行完鎖門的全過程,程諾非常尷尬,心想秦深大概會覺得他是個腦子有病的強迫癥加妄想癥變態吧。哎,郁悶。秦深目光深邃,轉眼瞥了瞥被程諾用好幾道精密復雜的大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