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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腦殼,就是病還沒好透。他想了想,決定把孟陸叫來。屋內,許寧笑聲盡了,才覺得出了心中一口惡氣??匆姸握绫凰爸S,無力還口也不能還手的模樣,他總算快意了一些。不過笑完,又覺得悵然。他好久沒這樣大聲笑過了,好像十來歲時的意氣風發、張揚恣意,都不知何時被歲月埋沒在了塵土里。直到今天他借病對段正歧發了一通脾氣,才又過了一把癮。不過發脾氣,發脾氣,就是知道對面的人不會真的生你氣,才有膽子撒潑賣野。許寧又嘆了口氣。“我聽說有人病好了?!泵详懓侵T縫,“外面天色正好,陽光明媚,怎么樣,要不要出去遛遛???”許寧看他一眼,笑。“好?!?/br>“我沒想到你會去這里?!泵详戉止?,“大好的天氣,不去郊外縱馬,不去城里喝酒,跑醫院來干什么?”“我也沒想到你會裝愣賣傻,和你們將軍一起設套讓我中計?!?/br>許寧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呃?!泵详懸幌聠∪?,他之前在許寧面前,的確有裝瘋賣傻的嫌疑。主要是為了降低許寧的戒心,好讓他方便監視。而利用許寧抓住那位李先生,算起來,孟陸也有不少功勞。許寧卻又扯開話題。“我記得曾和孟先生約過,分頭行事后在醫院見面。雖然當日我因故不能赴約,但也不能毀了諾?!彼D身,似笑非笑,“所以我今天再把你帶到醫院,就是為了踐行昔日諾言。畢竟我許寧,是個實誠人?!?/br>孟陸臉皮再厚,也是老臉一紅。“是啊,您是個實誠人,可我也是逼不得已不是?”孟陸冤枉道,“再說我也不是沒替你說好話,為此還又挨了十鞭?!?/br>“那肯定與我無關,必是你自己嘴上抹油,得罪了人?!?/br>這,孟陸無話可說。閑談間兩人已經進了醫院,熟門熟路地朝方筎生的病房走去。然而到了病房,竟發現床是空著的。許寧心里一驚。“哎,你們找這位病人?”一位護士路過道,“這可錯過了。剛剛有人來,才把他帶走呢——哎,等等!”她看著許寧飛奔出去的背影,郁悶,“怎么不聽人把話說完?”然而許寧現在已經如驚弓之鳥,十分擔心方筎生也出什么意外。他飛奔著下了樓,腿腳靈活一步跨三階,速度快得連孟陸都差點跟不上。直到跑至醫院門口,他才看見那熟悉的人影正要踏上一輛車。“筎生!”那人一頓,回頭看來。“先生?”他身旁的男人也聞言轉身。許寧腳步一停,面露詫色。此時,醫院里的小護士在收拾病床。“真是的,這病好了不就得跟家人回去么。大驚小怪什么?”來接侄子的方維夏扶著車門,看著跑到面前的那人,卻幾乎以為自己見了鬼魂。“許寧?”作者有話要說: 或者叫狗剩會好一點?☆、變“時人有撞鬼之說,我剛才差點真以為自己看見了鬼魂?!?/br>方維夏感嘆道:“沒想到再遇見你,竟是真的?!?/br>三人坐在一間不算寬大的茶樓里,遮陽棚將陽光的余威擋在樓外,給品茶人留下靜心小憩的空間。“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故人?!痹S寧說。“先生和我叔叔是認識的嗎?是故交?”方筎生坐在中間,左看右看,“不對呀,叔叔二十年前就赴日本留學了。二十年前,先生還沒我大吧?!?/br>方維夏笑道:“那你可看錯了,二十年前你先生不僅沒你大,還是在吃奶的小娃兒呢?!?/br>方筎生驚呼:“先生竟然這么年輕!”許寧無奈道:“不要聽信你叔叔。我是十多年前讀中學的時候,上過方老師的課?!?/br>“二十年前還是嗷嗷待哺的嬰兒,十幾年前就已經在讀中學?!狈焦T生對這筆賬算糊涂了,先生到底多大年紀?一旁的兩人不理會被繞暈的方筎生,徑自交談起來。“說來有愧?!狈骄S夏道,“你家出事時,我不在城里。等我回來以后聽到噩耗,還以為你也……”許寧淡淡一笑。“我的確已經死了。老師,你就當我重活了一次吧?!?/br>方維夏見多識廣,料想當年的事必有內情,因此也不再多問。兩人又閑聊幾句便起身,方家叔侄還要趕在今日之前動身返回金陵,不能久留。出門的時候,方維夏看到候在門外的孟陸,突然壓低聲音對許寧道:“我不知你現在是身不由己,還是有別的原因。但是許寧,有些事,并不適合你?!?/br>“方老師?!痹S寧回答,“您也說身不由己,就知道人的境遇,往往是不由自己選擇的?!?/br>方維夏一愣,目光轉向他胸前口袋插著的鋼筆。“我記得以前,你最討厭用這些舶來的水筆,總說毛筆才是書寫的正道?!?/br>“人會變的,老師?!?/br>方維夏不再說什么,對他微微點頭后,便帶著侄子離開。而方筎生踏上車前,還不忘記沖許寧揮手。“先生,我會好好記得你那天說的話!雖然我現在還不是很明白,但總有一天我會弄明白,再來找理由反駁你的!”許寧哭笑不得,目送這二人離開。在他身后,孟陸不遠不近地跟著,有些陰陽怪氣道:“你的交際圈每次都嚇我一跳,連方代表都認識,真不該小瞧你們這些讀書人啊?!?/br>許寧莫名其妙:“我不認識什么方代表,那只是我少時的一位老師?!?/br>“哦,那為什么你認識的人,個個都是能攪動一方風云的人物,巧合嗎?”“我認識的最大的人物,是你們將軍?!?/br>孟陸一愣。許寧道:“當年我撿到他的時候,可沒想到他未來會成為皖系的首腦?!?/br>見孟陸一時詞窮,許寧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大概就是因緣際會吧?!?/br>遠去的車里,方筎生有些抱怨。“叔叔,我們為何這么著急回金陵?多待幾天,我還能和先生一起回去呢?!?/br>“因為北平不安全?!?/br>“什么?”方筎生錯愕。“而且我們也不回金陵,是你要跟我去廣州?!狈骄S夏閉著眼睛。“叔叔!我還要回金陵完成學業,再過幾個月還要考大學!你不能強迫我!”“大學何時都可以考!”方維夏睜眼看向他,目光中透露不容拒絕的威壓,“但是你沒命的話,就什么都做不成?!?/br>方筎生從他的話語里聽到了威脅,更有了令人錯愕的猜測,他失聲道:“什么意思?二叔,你都知道些什么?”